第15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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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裡話外敲打了幾句,匡佑暗自得意,扯著公鴨嗓子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那位柴夫人生得……嘿嘿,丰姿穠豔,難怪能住柴大俠。有道是溫柔鄉是英雄冢,柴大俠進去可就難出來了。”座中傳來幾道笑聲,李宏只當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揶揄,笑嘻嘻道:“無妨!我還請來了真正的涼州第一高手!涼州盟的盟主!周少主坐鎮!取那位程侯的首級,如探囊取物!”周飛目光淡定地掃過全場,淡淡道:“未來。”昔名博深以為然,點頭道:“擂臺還沒打完,如今便叫盟主是早了些。”延真看了旁邊那位臉頰刀削般瘦長的年輕人一眼,說道:“聽聞涼州盟為了選盟主,擺下擂臺,周少主連戰連勝,從無敗績?”周飛摩挲著長槍,冷峻地點點頭。

座中響起一片讚許聲,紛紛誇讚周少主英雄了得!

匡佑笑道:“周少主好身手!哎,今晚怎麼沒見尊夫人呢?”昔名博道:“少夫人還要持家事。”

“原來如此。”匡佑笑嘻嘻道:“據說那位柴大俠的夫人以前是涼州第一美女,可週夫人的姿,還在柴夫人之上。還有那位左護法,也頗有美,這涼州盟可是美人兒窩啊!嘿嘿……”匡佑尖笑幾聲,周圍人都不好接腔,他有些訕訕地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周少主是涼州第一高手,周夫人是涼州第一美女,英雄美人,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李宏笑道:“匡公公說的好啊!”接著他身後的眾人紛紛應和,對著周飛好一通吹噓。

在場的各方勢力,以李宏這位富商花費重金邀來的人最多,除了周飛、昔名博,還有來自周族、劍宵門、青葉教的高手。

其次是田令孜的義子匡佑。神策軍的兵權在魚朝恩和仇士良兩人手中,不過田令孜掌管朝政,與朝廷管轄的各地節度使勾結極深。尤其是蜀中一帶,是他那位靠打馬球當上節度使的兄長掌管,專門派了一批軍將,供其調遣,號稱隨駕五都。這次匡佑從中挑了批好手,與李宏請來的人馬加在一起,佔了在場人數的一多半。

但真正出動人手最多的,還是樂從訓的魏博牙兵。只不過樂從訓對那位舞陽程侯恨之切骨,眾人商量設下圈套之後,便把手下的牙兵都派遣出去,主動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樂從訓心頭窩火,悔不該聽了昔大主灶的鬼話,說什麼上元佳節,程賊必定會帶姬妾出行遊玩,為防止他遊玩路線行人太多,難以下手,專門出主意,用申服君的名義將他引到鴻臚寺館的方向,最好是穿坊而過,趁萬人空巷的機會,在坊內下手。而且還煞有介事地分析說,在興道坊最合適。

眾人信以為真,於是攛掇李宏這肥羊拿出重金,賄賂囊瓦,在申服君跟前說項,趁著上元節邀請程賊赴宴。囊瓦見錢眼開,自無不允。眾人連夜佈置,搶先在鴻臚寺館附近的興道坊設伏,誰知程賊說先接到陳王李成美的邀請,把昭南人的邀約給婉拒了。

眾人一合計,十六王宅就十六宅!於是把埋伏的地點轉移到十六王宅方向的興寧坊。結果這一等又等了一上午,那程賊壓兒就沒出門。

眾人都懷疑是不是被程賊給耍了,接著昔名博又宣稱收到一則隱秘消息,說程賊與涼州盟的人私下有勾結,即將前往涼州盟的駐地。眾人打起神,再一次改變方向,從興寧坊殺到城西埋伏。

事實證明,昔大主灶的密信就是個。一大幫人活活等了一下午,直到天將黑,程府大門仍然緊閉,程賊蹤影皆無。

眾人昨晚開始忙碌,白白折騰了一天一夜,無不心浮氣躁,對那個自命謀主的昔大主灶更沒好臉

昔大主灶倒是毫不氣餒,立馬又謀劃了一個新方案:假借太真公主的名義把程賊騙出來!理由是姓程那賊子好如狗,聽聞太真公主有請,必定令智昏,有如燈蛾撲火,一去不返!

於是誅魔聯盟又從城西轉移到城北,這回也不去興寧坊了,選了更近的安興坊,重新安排設伏,一邊挑了個不怕死的,去程府下帖。

這會兒最後一招也落了個竹籃打水,等於一整天的奔波都成了白費力氣,樂從訓沒有當場罵娘已經算給昔名博面子了。

匡佑打了個呵欠,起身道:“今兒個是沒戲了。咱家先走一步,大夥也都散了吧。走了!走了!”匡佑招呼隨駕五都的軍將離開,李宏追上來道:“辛苦匡公公了,寒舍就在左近,要不去寒舍坐坐?”說著往他手裡了一隻沉甸甸的荷包。

匡佑眼睛一亮,口中假意推讓道:“天已晚,怕是打攪了吧?”李宏笑道:“公公大駕光臨,小的歡喜還來不及!快請!”隨從牽過馬來,匡佑翻身上馬,打發隨駕五都自行回四方館,然後與李宏一路說笑著出了淨住寺。

昔名博跨上老驢,肅然道:“老夫早有預言,得長安者可得天下!如今少主的無敵之名已然傳揚出去,待拿下盟主之位,必定聲名遠播,天下震動!”周飛淡淡道:“名利不過身外之物,我遺憾的是未能與程賊手,以我的大天龍大霸王之槍斬妖除魔!揭穿他外強中乾的本來面目。”昔名博深以為然,“他不過是個坐享其成的紈絝之徒,徒有其表罷了,怎比得了少主人厚積薄發,冠絕天下?”周飛冷哼一聲,一手握著長槍,一手提著韁繩,端坐在馬背上,得筆直。

昔名博滿眼寵溺地看著他,捋須笑道:“今晚無事,又正值上元佳節,少主何不與少夫人一同賞燈遊玩?”周飛身體晃了一下,沉聲道:“先誅魔再說罷。”昔名博道:“誅魔雖是關乎天下的頭等大事,可也不能因公廢私,冷落了少夫人——老夫還等著抱抱小小主子呢。”周飛低下頭,匆忙打馬而行。

昔名博搖頭笑道:“都已經成親的人了,還是這麼面……”樂從訓一腳將几案踹翻,案上的油燈直飛出去,怒道:“十方叢林是什麼意思?故意找些白痴來坑我們魏博牙兵?”延真與延濟換了一個眼,“實不相瞞,特大師對此也頗有微詞,但窺基大師執意如此,我等只能遵奉窺基大師的法旨行事。”

“呸!弁韓那傢伙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稱少主!”樂從訓恨聲道:“當要不是他當先逃竄,我魏博牙兵虎狼之輩,怎會折損如此慘重!口口聲聲吹噓同階無敵,結果一招敗北,自不量力的東西!”延濟道:“周飛雖然不知天高地厚,但本事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娶到黎門主那等人物。”樂從訓獰聲道:“當著你們的面我就直說了!待殺掉姓程的,我們聯手做掉周飛!他老婆歸我,其餘的都歸你們。”

“阿彌陀佛,”延濟道:“若是之前倒也罷了,如今周飛半隻腳已經登上涼州盟盟主的位置,便是殺掉他,也不好對他的遺孀下手。”樂從訓伸過頭,與延真和延濟抵在一處,低聲道:“那就找個機會,讓特大師度化此女。不然……”樂從訓往椅中一靠,“我們魏博的兄弟死傷眾多,對周飛滿腹怨氣,要是沒點好處,我可使不動他們。”延真與延濟換了一個眼,“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沒什麼好只是的!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啊,恐怕還不知道。”匡佑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嘴臉,“那個弁韓的傢伙不曉事,早就得罪了義父大人。”李宏口氣中透出一絲緊張,“真的?”匡佑眼也不眨地說道:“我還能騙你?你想,我義父跟王樞密使一向不怎麼對付,周飛呢,一直削尖了頭,走的王樞密使的路子,義父大人能高興嗎?”李宏恍然道:“多謝公公提醒!”

“如今樞密院是我義父一個人說了算,他老人家要是不點頭,什麼事都辦不下來。你們啊,早該走走義父大人的門路了。”

“若非匡公公提點,小人險些誤了大事!”李宏道:“依公公看,小的該如何補救?”

“這事兒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匡佑壓低聲音道:“你呢,花倆錢,我呢,在義父大人面前美言幾句。找個合適的時候,讓周夫人去給義父賠個罪,這事兒就算成了。”李宏道:“什麼時候合適?”

“你是個聰明人,還要我說透?哪天晚上悄悄把人送來……咦?”匡佑正說著,突然大吃一驚,舌頭幾乎打結,“仇……仇……仇公公……”身著紫袍的仇士良在一群內侍簇擁下打馬而來,看到匡佑不由皺了皺眉頭,尖聲道:“明晚上元夜,聖上要在城樓與百姓同歡,宮裡宮外都忙瘋了,你還有閒心在這兒瞎轉悠呢?怎麼著?你爹不在,你們就放羊了?”匡佑趕緊跳下馬,垂手立在一邊,“回公公,侄兒是給義父辦點事,一會兒就回去。”田令孜那混賬坑死王守澄,還故意在王爺面前賊喊捉賊,仇士良這會兒看著那混賬的義子,眼睛裡就跟紮了魚刺似的,直想往外滋血。

“不老實。”仇士良冷哼一聲,“揍他!”隨駕五都被打發回四方館,匡佑身邊連個幫腔的人都沒有,跑也不敢跑,趕緊跪下哭訴。

仇士良身後幾名內侍如狼似虎地撲過去,把匡佑掀翻在地,抄起馬鞭、一通暴揍。

“著實打!”

“好生打!”匡佑的哀嚎聲一聲接著一聲,聽著就過癮。仇士良出了口惡氣,回過頭打眼一看,“吔,這不是李宏嗎?正好要找你!給我過來!”李宏賠笑上前,“仇公公。”仇士良陰惻惻道:“說吧,王樞密使在你那兒存了多少私房錢?”

“這個……”

“還跟我耍滑頭!”仇士良從袖中出一張簽過花押的票據,“看見沒?”李宏慌忙下跪,“哎喲,仇公公,是小的眼拙!”

“得了,你李大善人也是長安城呼風喚雨的人物,用得著跟我低三下四?我也不蒙你,趕緊帶上錢銖,送到王爺府上,就當是你孝敬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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