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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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珠子徑逾寸許,同樣晶瑩剔透,中間懸浮著一枚“卐”字符——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珠子一套四顆,是當初癲頭陀從小紫手裡買來的,真真的假一賠三,童叟無欺。
“諸位施主請看!”信寂又開始了,“這便是佛門至寶,琉璃天珠!通體光明澄澈!水火不侵!刀兵不傷!乃佛祖心頭一點靈光所化,經億世而不朽,歷萬劫而不壞!”
“殿下不妨移步上前……請細觀!”信寂指著琉璃天珠,只見透明的表面映照出佛閣周遭的影像,雕樑畫棟,無不清晰入微。
“佛法無邊,可納須彌於芥子!”信寂口沫橫飛地說道:“大千世界,此琉璃天珠,儘可納之!”李炎道:“這跟尋常的水晶珠也沒什麼差別啊。”信寂打了個哈哈,“殿下說笑了,這琉璃天珠講究緣法,若與我佛有緣,神通自明。”程宗揚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了。前面各種天花亂墜,假的都被說成真的,到了琉璃天珠,娑梵寺是真有,卻個假的擺在外面——這幫和尚太雞賊了!
程宗揚剛要開口,忽然看到閣外塔門處,站著幾個客人。幾人高冠大袖,穿著昭南的衣飾,最前面一個,卻是黃髮藍眼的胡人。
“久仰!久仰!”那人抱拳拱手,上前笑道:“在下蒲海雲,見過程正使、江王殿下、陳王殿下。”程宗揚在長安城見過不少胡人,可打扮如同昭南人一樣高古的,這還是頭一回見。六朝之中,昭南最是封閉,跟諸國往都不多,居然還有胡人?
“蒲先生是昭南人?”蒲海雲灑然一笑,“在下是宋國泉州人氏,源出天方,如今在昭南行商。”
“蒲先生獨具慧眼啊。”
“都要多謝程正使。”蒲海雲嗟嘆道:“聽聞兩國惡,在下憂心如焚。幸得程正使隻手擎天,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迴天換
,化干戈為玉
,使得兩國轉危為安。我等宋國商民,無不額首稱慶,拜謝程正使盛德。不瞞程正使,在下今
來天佛閣,一是瞻仰佛寶,二來便是為程正使祈福。”說著他尊敬地行了一禮,“願程正使福報億萬。”不愧是商人,消息這麼靈通,自己剛和昭南達成協議,他們連佛都禮上了。這蒲海雲言語通暢,如果不看外貌,
本聽不出是個異域胡人。
程宗揚笑道:“多謝蒲先生吉言。”蒲海雲讓開一步,介紹道:“這些是在下的族人和同行,師文、阿兀納,還有這位,姓時名鷲。”時鷲微笑施禮,“末學見過程使。”
“時先生也是宋國人?”
“時某乃晴州的書院學子,立志雲遊天下,在昭南與蒲兄相識,結伴同行。久聞程使大名,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時鷲說著,笑
看了小紫一眼。
※※※※※第707章·失蹤眾人寒暄間,絳王李悟、安王李溶等人陸續趕到,這會兒被護衛們攙扶著,一邊登塔,一邊呼呼地著氣。
忽然有護衛道:“我們王爺呢?”
“不是在前面嗎?怎麼還沒到呢?”
“後頭沒人了啊。”李成美探頭道:“誰不見了?”
“陳王殿下!”護衛在下面扯著嗓子道:“見我們光王了嗎?”
“沒有啊。哎,六叔,你們倆不是在一塊兒的嗎?”李炎道:“誰留意他了?沒瞧見!”李悟抱怨道:“十三都喝醉了,你還非拉他賽馬。這倒好,人跑沒了!”李溶著氣道:“還不趕緊……去找!”李成美道:“不會是雪下得太大,
路了吧?”李炎道:“瞎著急什麼呢?說不定光叔早就回去了。那麼大的人了,還用你
心?和尚,這琉璃天珠還有什麼神異的,說來聽聽。”程宗揚想起那匹空鞍馬,覺得有點不妙。萬一李怡醉酒墜馬,被大雪一蓋,這天氣,要不了一個時辰就凍成冰塊了。
“趕緊回去找!”程宗揚對光王府的護衛道:“獵犬帶了嗎?沒有?你們好歹也是王府,連獵犬都沒有?江王,借你的獵犬使使。”李炎道:“程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雪這麼大,獵犬也沒用。”李成美道:“我還帶了兩條細犬呢!用我的!”程宗揚放心不下,對趕來的吳三桂道:“長伯,你也去看看。”吳三桂應了一聲,與幾名光王府的護衛一同帶著獵犬回去尋找。
那位時鷲仔細打量著程宗揚,然後拱手笑道:“既然有事,就不打擾程正使了。告辭。”蒲海雲等人也微笑拱手,“告辭。”等幾人走遠,程宗揚小聲嘀咕道:“這幾個人怎麼覺怪怪的?”
“那個阿兀納眼珠好大,看什麼都瞪著眼。”小紫學著他的樣子,“連看佛像也是瞪著的。”
“哈!”程宗揚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別這樣,太不敬了。”
“這些胡商,是波斯拜火教的?”李炎嘀咕了一句,然後道:“程侯,這一局咱們算平手。”
“怎麼著?江王殿下,還要比?”
“比!你要不答應我借種,我就跟你比到底!”
“……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啊。”程宗揚無奈道:“離開還早,回頭我讓高智商和呂小子跟你說吧。”李炎得了準信,頓時喜笑顏開,琉璃天珠也不看了,吆喝著要回紫雲樓。眾僧苦苦挽留,聲稱已經備好齋飯,但這回連李成美都不樂意了,“你們那齋飯都淡出鳥了,本王上輩子不知道什麼樣,反正這輩子是無
不歡。要吃齋飯,下輩子再說吧!”眾人目睹了幾件佛門寶物,趁興而來,也算興盡而返。回去時用不著再縱馬狂奔,各府的護衛結成一個雁陣,把程侯和幾位王爺護在中間,娑梵寺又出了十幾名僧人,一路打傘相送。
路上風雪漸小,任宏放出鶻鷹,尋找光王李怡的蹤跡。但此時積雪逾尺,大地一片白茫茫,倒黴的光王萬一真被蓋在雪下,什麼鷹都白搭。
行到中途,眾人遇到面沉如水的楊玉環。她在路上得知李怡失蹤,就騎著她的照夜白在周邊尋找,卻只找到了那匹空鞍馬,確認是李怡的坐騎。
李炎搶先說道:“姑姑,這可不怨我。誰知道光叔連馬都騎不好?”楊玉環冷冷道:“你看著他從馬上掉下去的?”
“沒有!”李炎梗著脖子道:“我要是看到還不開口,那還是人嗎?”楊玉環狠狠瞪了他一眼,“都回去吧。”李成美道:“姑,你呢?”
“我再找一圈。姓程的,你也來。”楊玉環策騎登上山丘,四野大雪茫茫,人煙絕跡。
“氣死我了。”楊玉環跳下馬,在雪上踢了一腳,“光王出身不好,為人又內秀,不但兄弟們欺負他,連子侄輩都看不起他。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程宗揚想起大朝會時,李怡的金冠掉在地上,被人踢來踢去的一幕。本來大夥兒都是親王,有個皇帝爹,誰也不比誰矮一頭。但李怡的生母原本是鎮海節度使的姬侍,鎮海節度使謀反,被朝廷討平,作為罪奴被收入宮中,服侍妃嬪,被先皇臨幸才有了李怡。也就是說,李怡的生母不但是二手的,還是個毫無身份可言的罪奴。宗室親王裡面,這樣的出身算是差到底了,難怪誰都低看他一眼。
程宗揚安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何況是天家。”積雪漫漫,無處可尋,楊玉環這會兒也沒轍,打起
神道:“咱們家裡誰當家?紫妹妹,是你嗎?”小紫笑道:“不是我哦。”
“那是誰?雲家那個?她厲不厲害?風格是蠻橫型的,還是陰險型的?”小紫攬著程宗揚的笑道:“家主在這兒呢。”楊玉環翻了個白眼,“他要是當家,我一天能鬥死倆。就他那點姬妾,不夠我半個月收拾的。”程宗揚黑著臉道:“你乾脆把我鬥死算了。”
“也是哦。把你死,我來當家主,你的姬妾就全歸我了。”
“整天嘴炮打得山響,來真的就慫了。”程宗揚拍著肚子道:“有本事你就讓我盡人亡!”楊玉環拉住小紫的手,撒嬌地搖著,“紫妹妹,他欺負我!”小紫笑道:“你就讓他欺負好了。”說著眨了眨眼睛,“大補哦。”楊玉環把小紫拽到一邊,貼在她耳邊道:“你吃過?是不是真的?”小紫笑而不語。
楊玉環瞪大美目,“真吃過?天啊!你嗓子那麼好,是不是真能潤喉啊?”楊玉環攥住小紫的雙手,一臉緊張地說道:“我不信怎麼辦!”
“你試試好了。”
“那可不行!”楊玉環一口回絕,“我楊玉環,太真公主,天才少女,人美心善,從小一身正氣,純潔無瑕,比白紙都乾淨!怎麼能幹這種事?”楊玉環搖著小紫的手道:“可我讓你說得心裡直癢癢怎麼辦?”小紫笑道:“我可什麼都沒說。”程宗揚聽不下去了,“行了楊妞兒,你逗我上癮是怎麼著?”
“誰逗你了?”楊玉環雙手叉,微微抬起下巴,“娶我。”程宗揚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後文,訝然道:“沒了?就倆字兒?”楊玉環嬌嗔道:“你想聽什麼?是不是非得聽我說
我,你才開心?你個臭
氓!”程宗揚看著她,“你認真的?”
“我說我等了你二十年了,你信不信?”二十年?自己來這個世界才兩年多,鬼知道前面那十幾年她等什麼呢。
“為什麼等我?”楊玉環望了望四周,幾名護衛還在雪地裡尋找李怡的蹤跡,離得最近的南霽雲,也在百步之外。
她還是不放心,把自己的照夜白和赤兔馬都趕下山丘,確定周圍百步之內再沒有任何活物,才開口說道:“他說,我會享盡人間富貴,最後的下場卻悽慘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