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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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白的龜呈現出淡淡的藍。像她這樣的美少女軟語相求,就是毒藥也會甘之若飴了吧。程宗揚苦笑著伸出手,接過那條帶血的龜

小紫眼中閃過一縷寒光,被她驚人美惑的程宗揚太陽忽然一跳,陡然發現她的笑容如此令人心悸,彷彿一株妖豔的罌粟,在星光下吐出詭異的香氣。

“程頭兒!”破鑼般的叫聲打斷了程宗揚的驚懼,小紫睫跳了一下,目光又變得透明,她魚尾一擺,輕盈地滑入水中,消失不見。

程宗揚呼了口氣。不用看,這麼破的嗓子肯定是吳戰威那胚。

“不好了!”吳戰威狂奔過來,“他們,他們動手了!”程宗揚“呼”地站了起來,“有人受傷了嗎?”

“不是咱們!”吳戰威喊道:“是碧鯪人!那幫孫子在殺碧鯪人!”※※※※※“放火!放火給我燒!”蛇傀腦後包著繃帶,喉中嘶嘶作響地叫道:“把這些賤人統統燒死!”幾百名碧鯪人都被驅趕到最大的一幢竹樓上,鬼王峒的奴隸們在樓下堆起燃火的竹木,然後點燃。碧鯪族只剩下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婦女,他們在火焰間哭泣哀求。樓下,幾名試圖逃跑和反抗的碧鯪人身首異處。

一名隨從拖著女奴阿瑩的長髮過來,他盯著女奴白的身子,一邊角道:“蛇傀大人,這個女奴太可惜了。”蛇傀蛇一樣細小的瞳孔轉動著,“把漂亮的挑出來你們去幹!幹完再把她們投進火裡燒死!碧鯪的賤奴們!敢勾結鮫人襲擊鬼巫王大人的使者,蛇傀今天就要讓你們該死的部族徹底絕滅!”商隊眾人都默不作聲,腮幫的咬嚼肌卻一個個鼓起。這些刀頭血的漢子見慣了血腥的廝殺,但這種對老人和女人一邊倒的屠戮,起了每個人的怒火。

剛打扮成新娘的樂明珠聽到叫嚷聲,溜出來扯起蓋頭,只看了一眼就張大嘴巴,眼中充滿驚恐。

“什麼都別說了。”程宗揚拿起刀,“動手吧。”

“武二!蛇傀是你的!易彪、老吳!那幾個隨從是你們的。”說著程宗揚抬起頭,“凝羽呢?”凝羽悄無聲息地從陰影中走出,她像一個沉默的影子,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存在,但需要她時,她總會在自己最近的地方。

“你和祁老四、小魏留在這裡,守好雲老哥,別讓他們衝上來。”

“不。”凝羽冷漠地說道:“那個人是我的。”凝羽指的是那名正在蹂躪女奴的隨從。程宗揚不願拂了她心意,“好吧。你還有傷,小心些。”武二郎提起雙刀,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然後一腳將整面竹牆踹開,接著狂吼一聲,鷹隼般撲了下去。然而凝羽比他更快,就在竹牆破碎的剎那,她身體羽般飛出,手中月牙狀的彎刀光芒只一閃,那名隨從的頭顱便失去重量般直飛起來。接著易彪和吳戰威也並肩搶出。

除了留守的祁遠和小魏,另外幾名雲氏商會的護衛也分別從樓上躍下,甚至卡瓦和幾名花苗族的漢子也混在他們之中。

鬼王峒一行只是來領地掠取財物,除了幾十名奴隸,攜帶武器的隨從只有五六個,而且還沒有鬼武士,商隊的力量完全是壓倒的。

“謝兄,”程宗揚對謝藝道:“把風的事就給你了,鬼王峒的人,一個也別讓他們逃出去。”謝藝一手按住刀柄,淡淡道:“放心。”

“還有我。”蘇荔踏了出來。她臉上仍帶著未褪的紅,目光卻亮如寒星。在她身後,阿夕臉蒼白,眼神像受驚的小鳥一樣微微戰慄。

※※※※※“砰!”武二郎拎起長刀,將蛇傀的頭顱釘在用來拷打碧鯪人的竹架上。

打鬥的過程平淡無奇,凝羽一擊得手,武二郎也只用了一個照面就斬下蛇傀的首級,剩下的就是和易彪他們追殺那些四處逃亡的隨從。那些人只能嚇唬嚇唬碧鯪族的老弱,動起手來本不堪一擊,倒是逃跑的水準不俗,慌亂間,竟然有兩個隨從竄了出去。當然,在村口接他們的是謝藝。程宗揚猜測他們到死都沒有看到那傢伙的刀。

“他們怎麼能這樣……”樂明珠瞪大眼睛,明媚的眼眸中充滿淚水。

鮮血染紅了碧綠的草地,生滿花朵的竹籬被無數紛亂的腳掌踐踏過,零落的花瓣沾滿血汙和泥濘。哀嚎和慘叫聲在村中不同角落響起,但施暴者由鬼王峒變為碧鯪人。長久的恐懼在這一刻釋放,他們用手打,用腳踢,甚至用牙齒撕咬他們曾經的征服者。無論是閣羅的隨從,還是跟隨他們來的奴隸,都成為碧鯪人發洩憤怒的目標。

程宗揚曾經試圖阻止他們的濫殺,但很快就放棄了。那些碧鯪人不少都在烈火中被燒傷,面對死亡的驚恐和無數次的欺凌汙辱,一旦釋放,就無法剋制。即使最怯懦的少女,這一刻也被複仇的慾望驅使,做出她們從來不敢想象的瘋狂舉動。

這一幕讓樂明珠無法接受,“那些人是奴隸!和他們一樣的奴隸!”她跺著腳道:“不行!我要告訴她們!”程宗揚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這會兒過去制止,他們會把你也吃了。”

“可他們也是受害者!還有那些碧鯪人,他們都受了傷!”程宗揚低聲道:“這些碧鯪人已經瘋了,等他們冷靜下來,你再去給他們治療。”

“那我們就看著奴隸被他們殺死嗎?”

“除非,你把這些碧鯪人殺光。”

“嗚……”樂明珠忽然哭了出來,把臉埋在程宗揚口。

程宗揚心中也充滿苦澀。仇恨的種子一旦滋長,就只有用鮮血才能洗清。而播下仇恨的總是少數人,鮮血更多來自無辜者。就像那些奴隸。但他們的無辜在仇恨中微不足道。

“別哭了,小香瓜。”程宗揚剛擁住樂明珠的肩膀,就被一隻手拉開。

蘇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豐滿的紅微微張開,用耳語般的聲音道:“小傢伙,明天再找你算賬。”程宗揚一陣心虛,不會是她發現了什麼吧。

※※※※※一名碧鯪族的老者戰戰兢兢坐在席上,目光閃爍著,不敢與人對視。

程宗揚心裡搖頭,果然像朱老頭說的那樣,碧鯪族的人才已經在歷次戰鬥和屠殺中被殺掠一空,剩下這些都是懦弱而猥瑣的傢伙。

經過昨晚的殺戮,閣羅帶來的人無一漏網,除了幾名隨從,其他人都死在碧鯪人手下。瘋狂過後,幾乎所有的碧鯪人都呆若木雞,彷彿不相信那一切是他們乾的。天亮後,程宗揚找出現任的族長,把他請來詢問情況。

“老丈,你們碧鯪人被鬼王峒征服有多久了?”

“很多年了……我,我已經記不清了。”

“有十五年了。”那個救過祁遠的碧鯪女子說道:“那時我還很小。鬼王峒闖進村子,殺了很多人。”老者想了起來,“本來我們村子還有一千多人,那次被他們殺了一半。”老者臉上出恐懼的表情,顫聲道:“那些鬼王峒的戰士簡直是魔鬼,我們最勇敢的戰士也無法抵擋他們的屠刀……”程宗揚皺起眉頭,“你們不是能在海里生活嗎?為什麼不逃走?”老者低聲下氣地說道:“鮫人……海里有鮫人……”

“我的母親是在海中被襲擊的。襲擊我們的是鮫人。”碧鯪女子說道:“他們和鬼王峒的魔鬼一樣殘忍。後來我們才知道,鮫人與鬼巫王已經結盟,共同對付我們碧鯪族。鮫人同意鬼王峒把我們當作採珍珠的奴隸,條件是碧鯪族不能再有成年的男子。這些年我們碧鯪人越來越少,現在剩下的只有三百多人。”

“當年有一個叫嶽……”程宗揚還沒說完,老者已經全身發抖地喊道:“他是魔鬼!就是他!給我們碧鯪族帶來厄運!”程宗揚一拍桌子,“老吳!請族長下去喝茶。”吳戰威半扶半拖地把情緒失控的碧鯪老者帶了下去。程宗揚接著問那個碧鯪女子,“他為什麼叫那個人是魔鬼?”

“聽說他褻瀆了海神殿,還帶走了老族長最漂亮的女兒。”

“然後呢?”碧鯪女子咬了咬牙,“我們被鬼王峒屠殺不久,族長的女兒回來了,還為他生下一個孩子。老人們都說是他褻瀆了海神,才給我們碧鯪族帶來厄運。族長的女兒剛回來,就被他們捆起來,送給了鬼巫王。”

“他的女兒呢?”碧鯪女子身體微微發抖,“她是魔鬼的女兒,比魔鬼更惡……”程宗揚訝道:“她不是個白痴嗎?”

“即使是白痴,她的靈魂也和魔鬼一樣惡。”程宗揚和謝藝對視一眼,悄聲道:“看來你們大帥沒幹什麼好事啊。”謝藝板著臉道:“不過是在海神殿一邊乾女人,一邊指揮戰鬥,難道算是褻瀆嗎?”程宗揚咧了咧嘴,“讓我說,這肯定算。如果你們大帥不巧是霸王硬上弓那種,搞的又是海神的後裔,那就更算了。”謝藝只輕蔑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們碧鯪人能夠變身嗎?像人魚那種?”碧鯪女子出一絲哀傷,“我們在岸上生活得太久了,只有受海神眷顧的碧鯪人才能保留變化的能力。但他們都已經戰死了。”

“一個都沒有了嗎?”程宗揚懷疑地問道。

碧鯪女子搖了搖頭。

程宗揚想起月光下的小紫,她童稚的身體,天真的笑靨,還有那條銀白的魚尾和深碧的尾鰭。

“對了,”程宗揚道:“你們知不知道周圍的山林裡,哪裡有霓龍絲?”

“霓龍絲?”碧鯪女子茫然道。

“是一種很細的絲,有各種顏,非常漂亮。”碧鯪女子想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沒有。”程宗揚徹底失望了。

碧鯪女子離開後,程宗揚攤開手,很抱歉地對祁遠說:“真不巧啊,霓龍絲竟然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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