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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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苦笑道:“不瞞劇大哥,我一個婢子追查嶽帥的線索,不小心去了唐國,我過去看看,順路把呂少送過去。”
“嶽帥……”劇孟無語半晌,最後道:“你要當心,別蹈了他的覆轍。”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仇家遍天下啊。”劇孟慨萬千地說著,搖了搖手中羽
扇。
“哎呦,劇哥,你這五大三的,還冒充孔明呢?”
“啥眼神啊,我這打扮是李左車!”
“你還孫臏呢,腿都沒了。”※※※※※舞都官員接到朝廷文書,早早便出城接,此時打起儀仗,一路將車隊護送到七里坊。
事先返回舞都的雲蒼峰已經備好筵席,為自家妹妹、妹婿接風洗塵。席間的除了雲家親朋、故,還有一位客人:新任的舞都太守。
按照程宗揚與霍子孟講好的條件,舞都太守由朝廷任命,主管一郡事務。封地之內,則由侯府主事的府丞、長史等一眾屬吏、家臣管理。舞都太守雖是朝廷官員,城中百姓卻是舞陽侯的子民,等於太守頭頂多了一個婆婆,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可這位剛剛上任的太守不但不以為苦,反而對舞陽侯執禮甚恭,處處以臣僚自居。
“眭太守,”程宗揚拱手笑道:“幸會幸會!”眭弘拂衣拜倒,“臣弘拜見君上。”程宗揚扶他起來,“你是朝廷命官,豈敢受此大禮。”
“朝廷既然命臣駐舞都,便是讓臣事君如上。”程宗揚哭笑不得,這是又一個把自己視為朱老頭私生子的。這事也沒法兒解釋,程宗揚只好道:“眭公忠心可嘉,往後還要多多倚重。”
“願盡犬馬之勞。”席間有不少商賈,都是與雲家情深厚之輩,程宗揚過來閒敘,便有人忍不住打聽漢國廢除商賈賤籍,視同良家子的消息。
雲蒼峰笑道:“此事我家妹夫居功至偉,盡知其詳。只是眼下不便細述,諸位若是有意,不妨待散席之後,再做詳談。”
“應當的!應當的!”席間程宗揚又意外遇上了一位人。趙墨軒笑道:“我可是先接了雲六爺的邀約,正好又打算看看這邊的田地,方才趕來。”程宗揚笑道:“我動身的時候還讓人去請大哥,想著路上同行,好多請教一些,沒想到趙大哥這麼早就趕來舞都。聽說陶五爺回晴州了?”
“他家裡聽說這邊出事,放心不下,傳訊叫他回去。臨行前陶五還說了,快則過完年,遲則明年五月,他還要再來。至於土地,我倒是看中了兩處。”
“大哥的眼光絕不會錯的,若是明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
“快!”趙墨軒撫掌笑道:“就這麼說定了!”※※※※※程宗揚這次南下舞都,隨行的隊伍極為龐大,除了一眾親隨,還有鵬翼社的兄弟,劇孟和郭解的舊屬,石敬瑭的衛隊,從襄邑侯、襄城君兩府挑選的僮僕,再加上一些世家子弟和商賈也跟來湊熱鬧,林林總總足有千餘人。
幸好雲家在七里坊起的新居已然落成,數前蔡敬仲便帶著那批獸蠻人先行抵達,隨後程鄭又帶著一批僮僕趕來,將新居打理妥當,更是將七里坊周邊大大小小的客棧盡數包下,才勉強安置下來。
遊冶臺早已聲名在外,如今貴客雲集,生意更加火爆。
二樓一間豪華包廂內,高智商與呂奉先、馮子都、義縱等人正在宴飲。馮子都作為霍家奴僕,過來是代表霍家打個前站。他在洛都之亂中立下軍功,據說要升職,但究竟是在軍中繼續幹下去,還是轉為文職,他還沒拿定主意。
義縱這些天的經歷大起大落,先是通過詔舉,由逃犯一舉獲封舞都令,平步青雲不外如是。結果剛剛衣錦還鄉,席不暇暖,又被帶回京城鋃鐺下獄。落入詔獄原本九死一生,卻糊里糊塗得脫大難,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竟然毫髮無傷,甚至還官復原職,人世起落浮沉,直如做夢一般。
四人佔了遊冶臺中最豪華的房間,叫了最紅的頭牌,最烈的美酒,最貴的珍饈名餚,一邊觀賞遊冶臺聞名遐邇的香豔表演,一邊開懷暢飲。
義縱吐了口酒氣,“厚道,你那個小胡姬呢?”高智商一臉茫然,“在洛都啊,咋了?”
“你沒把她帶來?”
“幹嘛要帶她?”馮子都道:“好你小子,你不會沒吭聲就跑了吧?”高智商道:“廢話,我又不傻。換作是你,你會巴巴地跑過去跟她說:我他媽要走了,咱們打個分手炮,好聚好散——她還不撓死你!”呂奉先對身邊那個妖豔的頭牌紅倌人顯得很不適應,股扭來扭去,如坐針氈,聞言道:“什麼小胡姬?”
“厚道在洛都勾搭上的一個妞,眼珠是藍的,十四五歲年紀,長得跟朵花似的。兩個人好得裡調油,誰知道這小子拔
不認人,沒吭聲就跑了。”呂奉先想了想,“你這樣不好吧?”
“要不還怎麼著?我娶了她?別開玩笑了!我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娶一個小胡姬?做夢吧!”
“人渣啊你。”
“哎呦,我親愛的呂弟弟,這就算人渣?比這更渣的事我幹得多了。你是不瞭解我,你要是瞭解我,就不會罵我人渣了,早就動手打我了。”
“你是厚臉皮的厚,歪門道的道吧?”
“讓你瞧出來了!”高智商笑道:“小桃紅,讓大爺瞧瞧你的玉磨盤!”他身邊的豔嬌笑著推了他一把,然後解開衣裙,在席間翹起渾圓豐膩的大白
股,雙手扒開
,
出白玉磨盤上面兩個磨眼。
高智商得意地說道:“我以前搞過一個叫南苑一枝花的,比這個還白。下邊水汪汪的,幹起來別提多
了。要說還是這種少
幹起來過癮,太
的都是青瓜蛋子,幹起來又累又沒勁……”這邊賽玉墜摟住呂奉先的脖頸,嬌聲道:“少爺是不是太熱了?出了多好汗呢。奴家幫少爺打打扇……”賽玉墜拉開呂奉先的衣領,卻看到這個英俊少年的頸子上竟然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從左到右,幾乎將喉嚨整個切斷,不由大吃一驚。呂奉先跳起來,一把拽住衣領,“我……我要
!”說著飛也似的逃了。
忽然場中歡聲雷動,卻是下方高臺兩側的燈燭盡數熄滅,黑暗中,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一具纖美的女體上。那女子頭臉都隱藏在陰影中,身上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絲衣,赤的
體在強光下若隱若現。她邁開白美的雙腿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一條雪白的狐尾展現在眾人眼前。
遊冶臺內,驚呼聲響成一片,無數人的目光都被那條狐尾所引。
※※※※※舞陽河在城北拐了一個大彎,然後繞城而過,飄揚的雪花落入河中,隨即消失不見。
“此處地勢開闊,水平緩,河水終年不凍,河底平坦,無明巖暗礁,正適合作為水運集散之處。”趙墨軒說道:“唯一美中不足之處是距離舞都城尚有六里,運送貨物稍顯費工。”程宗揚仔細看著河岸,“這個距離
合適啊,正好把商業區和居住區分開,再近反而麻煩。”
“既然你也看好,我就在此地建兩處作坊。”趙墨軒道:“舞都盛產漆料,我早有心建一處作坊,用來製作竹木漆器。”
“好眼光!”雲蒼峰道:“舞都除了常用的器皿,漆制屏風更是有名,銷路極廣。”程鄭道:“另一處呢?”趙墨軒笑道:“造紙。”程鄭聞言一怔,然後笑了起來,“此事倒是不易。一來漢國曾有定規,因紙張不易保存,官府案牘一律使用木簡。二來唐宋各家紙坊皆以造紙為秘技,晴州多次仿製,但紙張不僅低劣不堪,造價還要多出數倍。趙兄即有此意,想來已有成算?”
“不瞞諸位,趙某前次往唐國販馬,機緣巧合之下,拿到一間紙坊。雖然不及唐國的宣紙和宋國玉版紙,亦是堪用。此地水木桑麻皆有,只需數名工匠,便可持起來。”
“作坊的話,最好還是換個地方。”程宗揚道:“這裡位於舞都城上游,無論漆器還是造紙作坊,都會排放大量汙水,到時下游就沒有飲用水了。”敖潤道:“可以打井啊。”
“一年兩年還行,時間久了,連井水都用不成。”程宗揚道:“工業區最好和商業區、居住區分開,放到下游。”雲蒼峰道:“會不會多此一舉?”漢國商鋪多是混合式,前面是店鋪,後面是作坊和住宅,程宗揚的作法是將多年的慣例推翻,將原有的格局打散重組。雲蒼峰本能地覺得不妥。
“一開始可能有些不習慣,長遠看來是有好處的。”程宗揚道:“各家作坊放在一處,原料和成品的進出、製造都可以集中起來,整體能提高效率,也避免因為作坊的噪音影響居民的通和
常生活。”
“效率?”程宗揚笑道:“這個回頭再說。”他舉起馬鞭,“我準備將這一帶做成開放的市集,允許商家自由入住。先期規劃好土地,道路、碼頭、水源和排汙由侯府統一建設,規劃好的區域按照一期、二期分批向商家拍賣。”趙墨軒來了興趣,“為何要拍賣?還是分期?”程宗揚道:“我這段時間反思了一下,商會以前的經營策略有一些缺陷。除了江州的投入能有部分收益,在建康興建的望江樓,在臨安開發的王府區域,短時間內都無法獲益,不僅佔用了大量資金,還要持續投入。單是這些,商會還能勉強維持,但如果加上舞都,資金投入就太大了。”趙墨軒笑道:“愚兄願盡綿薄之力。”程宗揚笑道:“不是小弟信不過大哥的財力。只是現在攤子太大了,再按原有的方式,單靠自身資金投入運作已經不合時宜了。現在既然有這麼一塊地方由我作主,完全可以換一種思路。”
“哦?”
“舞陽侯國範圍內免除商稅,靠推行紙鈔獲取收益。商賈越多,積累的資金越多,收益也就越高。但免稅不等於白送土地,我們把基礎建設好,引各地商賈,然後分期拍賣,獲得的資金再投入到建設中,等於用一小筆錢推動,使資金滾動起來,用一枚銅銖辦成十枚銅銖甚至一枚銀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