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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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冀既然把人帶走,應該已經備好解藥。解藥呢?”諸女的目光都落在張惲身上。張惲哭喪著臉道:“也許……大概……或者,可能……會不會……掉哪兒了?這兵荒馬亂的……”小紫笑道:“請光明觀堂的女神醫上來吧。”義姁冷著臉被帶進殿內。
程宗揚狐疑地看著她,難道她能解開六識絕丹?說實話,程宗揚對義姁自稱的光明觀堂身份還有些懷疑。自己接觸過的光明觀堂門人,無論小香瓜、潘姐兒,還是師師,不管聰明還是笨拙,都有種超脫凡塵的氣質。可這個義姁給自己的
覺……她在自己面前的冷傲態度之下,似乎總有一絲隱藏很好的市儈。並不是說市儈不好,畢竟自己也是個市儈之徒,但光明觀堂能教出小香瓜那種弟子,義姁表現的附炎趨勢,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義姁掃了下身赤的襄邑侯夫人一眼,然後看向小紫。她與這個少女接觸時間極短,但從旁人恭順到諂媚的態度中,就能看出這位紫姑娘的不凡。但她並不擔心,因為自己有足夠的底牌——比六識
絕丹的解藥更重要。
義姁滿懷信心等著那個少女開口,然後就聽她問道:“那個脫陽散的方子,是你給孫壽的嗎?”義姁眼中透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孫壽,然後道:“是。”
“為什麼?”義姁以為是孫壽透出的口風。有道是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堂堂漢國封君,襄邑侯夫人,落到眼下這步田地,還不忘拖自己下水,義姁也不準備再給她留什麼體面,毫不掩飾地說道:“襄城君背地裡招攬面首,多有不如意之處,因此想尋一個笫間壯陽尋歡的方子。是我學醫不
,誤用了一張古方。出事之後,我就讓她毀了方子,免得再害人
命。”
“真奇怪,呂冀手裡為什麼會有六識絕丹呢?”小紫一邊說,一邊大有深意地看著義姁。
這少女沒有追問脫陽散,反而又轉回六識絕丹上,思路如此跳脫,倒把義姁原本準備好的腹稿攪得七零八落。義姁心頭一陣發緊,孫壽畢竟是呂冀之
,而且眾所周知,呂冀有懼內的
病,天知道他透
了多少消息,比如六識
絕丹的來歷。
義姁遲疑了一下,“那些六識絕丹是我閒暇時煉製的。”
“果然好厲害呢。”小紫笑道:“你做一個我看看。”義姁抿緊嘴巴,過會兒道:“這裡沒有材料。”
“有材料你就能做出來嗎?”義姁硬著頭皮道:“能。”小紫勾了勾手指,雪雪立刻跑過來,吐出一堆藥瓶。
“這是六識絕丹的材料,你來做吧。”義姁勉強道:“沒有丹爐。”小紫抬手一拂,“你連六識
絕丹用哪些材料都不認得,還能煉出六識
絕丹來嗎?”義姁目光遊移不定,她方才情急之下,一時口不擇言,此時已經後悔不迭。
忽然間手上一緊,卻是中行說那個前任天子的心腹太監拿出拶子,套在她指間,接著一腳踹在她膝彎。
義姁修為被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被他一腳踹倒在地,雙手舉過頭頂,緊接著發出一聲凌痛的慘叫。
中行說與義姁作為南北二宮主人的心腹,彼此間早就勢同水火,有這個機會落井下石,決計不肯錯過。他扯住拶子兩端的繫繩一收,竹製的拶子發出細微的破碎聲,幾乎將義姁的指骨生生夾斷。
“是龐白鵠!”義姁悽聲叫道:“廣源行的商人一直在巴結呂冀,呂冀說要一種讓人假死的藥物,龐白鵠就送了幾顆六識絕丹,放在我處。”中行說一點都沒有作為外人的覺悟,衝卓雲君道:“都記下來!”好像他才是管事的一樣。
卓雲君搖了搖筆,“你明知道龐白鵠死在亂軍之中,才這麼說的吧?”中行說被她點醒,獰聲道:“好個賤婢!到了這時候還不老實!”說著又要用力。
“等等!”程宗揚喝止他,問道:“龐白鵠送了六識絕丹,解藥呢?”十指連心,義姁痛得額頭滲出一層細汗,顫聲道:“沒有解藥。”
“沒有?”義姁忍痛道:“龐白鵠他們給襄邑侯講行商時的奇聞異事,提到有人對付仇家,把仇家的女
絕六識,做成活的器物。襄邑侯動了心思,向他索要,打算用在趙昭儀身上。”
“活的器物?”小紫道:“把趙昭儀做成活死人嗎?”
“是。”
“這麼說,你們明知道她用過六識絕丹會變成活死人?”
“是。”
“故意不備解藥?”
“是。”小紫道:“你和廣源行有什麼關係?”義姁呼一窒。
小紫也不催問,只把雪雪抱在懷中,撫摸著它柔軟的皮。
阮香琳咳了一聲,開口道:“帶胡犯。”耳畔銀鈴聲響,胡情和孫壽一樣,四肢著地爬進殿內,區別在於孫壽還穿著衣物,她卻是從頭到腳一絲不掛。胡情在呂雉身邊的時候,只是個相貌普通的尋常婦人,此時出狐族本
,卻是妖媚異常。她肌膚白如牛
,
曲線完美得驚人,
前的兩隻
球又白又大,沉甸甸搖晃著,殷紅的
頭被銀環穿透,掛著一對銀鈴。
她一直爬到小紫身前,然後抬起媚豔的玉臉,用紅親吻女主人的腳底,神態恭順無比。
小紫一邊用白玉般的腳趾逗她的
舌,一邊道:“光明觀堂的弟子,為何會入宮,成了太后的心腹?”
“回主子。”胡情翹著舌尖,嬌細細地說道:“呂雉早年間曾與燕姣然結識,義姁持燕姣然的手書來訪,又有些醫術,呂雉就留她在宮裡。奴婢後來才發現,她與晴州那些商人暗中來往。”義姁辯解道:“我下山途中,曾給人治病,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人是廣源行一名執事。廣源行聽說我被太后留下,就想通過我,與呂冀結
。這些事我都已經一一稟明太后,並沒有暗中
往。”
“你入光明觀堂之前呢?”胡情毫不客氣地揭穿她,“如果我沒猜錯,當初送你去光明觀堂的人,就是廣源行那位龐執事吧。”此言一出,義姁終於為之變。
程宗揚這會兒總算聽明白了,義姁很可能幼時被廣源行收養,或者乾脆就是被廣源行買走的。當年光明觀堂迫於嶽鵬舉的壓力,答應為他培養兩名絕,不知為何挑到了義姁。不過與另一個被挑中的樂明珠不同,義姁沒有進入內門,而是和李師師一樣,被列為外門弟子。
時過境遷,嶽帥消失,當年的承諾自然作廢。義姁也已成年,按照光明觀堂的慣例下山行醫,入世修行。靠著醫術和燕姣然的手書,義姁順理成章地留在永安宮,成為太后的心腹,結果又與廣源行的人拉上關係。
導致天子暴斃的藥物居然出自光明觀堂弟子之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對一向看中名聲的光明觀堂都是重大打擊。自己能不能以此為藉口,把小香瓜勒索過來呢?
程宗揚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殿中眾女齊聲呼道:“威武!”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阮香琳那位師爺認為義姁不老實,發話要打她板子。程宗揚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義姁言語不盡不實,是該好好打一頓。
中行說也嫌拶子不過癮,捋起袖子喝道:“往死裡打!子給我!”說著伸手就去奪驚理的赤
大
。
驚理不樂意了,“幹嘛搶我的?”
“我替你打,你還不樂意?缺心眼兒吧!”中行說從旁邊的五中抄起一
,對義姁喝道:“敢害天子!反了你了!”
“等等!”義姁叫道:“你們打死我,誰來救治趙昭儀?”阮香琳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義姁心一橫,揚臉道:“有件事忘了告訴諸位——趙昭儀已然有孕在身,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便是一屍兩命!”此言一出,眾人齊齊怔住。
過了一會兒,阮香琳道:“打啊!怎麼不打了?”中行說拖起大,像條忠犬一樣護在義姁身前,“誰敢打!來啊!從我身上踩過去啊!”程宗揚一手撫著額頭,同樣被這個消息震得不輕。劉驁後宮那麼多妃嬪,多少年連個鵪鶉蛋都沒生下來,友通期才入宮幾天,居然就有孕了?偏偏還是在劉驁死後才爆出消息,簡直是個黑
笑話。程宗揚不
想起當
的市井傳言,友通期克父克母克兄克弟——這邊有孕,立馬就剋死丈夫,還真是一點都不耽誤。
程宗揚拍案道:“這件事誰都不準往外說!”張惲“啪”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小的什麼都沒聽到!”他這會兒怕得要死,已經“畏罪自殺”的趙昭儀不但沒死,而且還懷了天子的骨血,這個消息傳揚出去,立刻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按照他的經驗,只下封口令哪兒夠呢?滅口才是常理。滅旁人的口,這位主子可能還得算一下值不值當,像自己這種毫無價值的人渣,本就沒有活命的理由。
張惲猜得沒錯,程宗揚正陰沉著臉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把他處死算了。
最後他還是長了一口氣,收起殺心。這些天來,洛都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張惲先是跟隨呂氏,呂氏失勢,又投到劉建門下,這樣一個雙重叛逆,喪了兩次家的喪家犬,可以說是舉世皆敵,出了這座殿門,就是死路一條。殺他容易,可無非是徒增殺孽。
“六識絕丹你能解開嗎?”義姁像撈到救命稻草一樣說道:“能!”程宗揚看了義姁一會兒,然後道:“你的解毒丸還吃著的吧?”義姁臉
有些發青。
“我不管你隱瞞了什麼,也不在乎。”他揮了揮手,“你去照料趙昭儀吧。她若醒不過來,你也不用活了。對了,她已經死過一次,以後不要再稱昭儀。改名友通期,稱期夫人。”
“是。”眾人齊聲應下。
唯獨中行說道:“為什麼不叫友夫人?還有,為什麼要改名?你瞧你編的這名字,有點女人味嗎?再說了,聖上有子,乃是天下之大幸!應該立即稟告皇后殿下,立趙昭儀肚裡的孩子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