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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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軒出一絲自嘲的笑容,“還能有誰?晴州人都知道我是養馬出身,卻沒有人知道我曾經給人當過一年的小廝。”
“看來,他對你的影響很深?”
“我認識他的時候,只有十二歲,那時候他也不是武穆王,只是一個好發牢騷的書生。當然,我後來才知道,他那個書生也是假的,實際上他就沒讀過幾本書。”趙墨軒道:“不過那一年,我學到很多東西……可惜只有一年。”程宗揚輕輕呼了口氣,“難怪你和程鄭走這麼近。”
“程鄭不知道我這段經歷,但我知道程鄭是給他的對手兼好友辦事的。”
“武穆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和你有些地方很像,但有些地方完全不同。比如上次見面時,你說商業有著超越皇權的力量,同樣的話武穆王也說過。但他同時說過,天下四民:士、農、工、商,唯有商賈不能成為統治階級。因為商賈的職業質決定了,他們當皇帝的後果最為可怕。”
“為什麼?”
“他說,其他階層掌握政權,也許會有各種倒行逆施的苛政,而政權一旦被商賈掌握,在逐利的動機驅使下,他們會把其他人徹底物化,像裝在籠中的動物一樣豢養,以榨取他們身上每一點利潤。”程宗揚道:“嶽帥可能有些過慮了。商賈執政未必會比士人更差。”
“當被統治者被裝在籠子裡之後,他們只會像鸚鵡一樣唱著漂亮話。”趙墨軒道:“當然,這話只是武穆王說的。我沒有足夠的理由贊同,也更缺乏足夠的理由反駁。但依我多年來的見聞,他的話有幾分道理。”程宗揚思索了片刻,“我並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我只是希望商業的發展能帶來很多改變,當然是好的一方面。”趙墨軒快人快語,“既然這樣,我來支持你。”程宗揚乾笑兩聲:“呵呵。”趙墨軒拍了拍衣袖,無奈地說道:“如果你想要什麼信物的話,那麼非常遺憾,我沒有什麼信物能夠讓你相信我。”程宗揚笑道:“那麼就讓我們用實際行動增強互信吧。”趙墨軒莞爾笑道:“對此我很有信心。”馬車在裡坊外停下,程宗揚下了馬車。趙墨軒從車窗伸出頭來,“他有一句話我一直不明白,也許你能聽懂。”
“什麼話?”
“他說,六朝需要的東西有很多,但最不需要的就是發展。”※※※※※程宗揚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仔細思索趙墨軒說的每一句話。除了星月湖大營那幫爺兒們和高俅以外,自己還是頭一回遇到一個跟嶽鳥人沒仇的,這讓他覺得非常不真實,有點像作夢一樣。
趙墨軒所說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辭,從證據的角度來說,並沒有可以採信的理由,但程宗揚傾向於認為他說的是真實的。因為趙墨軒提到的觀點確實不像一個馬場主能夠整理出來的,倒是與嶽鳥人的觀點很接近。
換一個角度來想,趙墨軒對嶽鳥人之所以抱有一種恩的心態,很可能是他遇到嶽鳥人的時候太早,嶽鳥人當時還沒有來得及開始變態。到後來,才發展到見誰踩誰,人嫌狗憎,仇家遍天下的鳥人形態。
類似的還有高俅,他遇到嶽鳥人的時候也相當早,所以對嶽鳥人也有種恩之心。從這個角度說,趙墨軒的可信度要高不少。
至於那句“六朝不需要發展”,程宗揚壓兒沒有往心裡去。嶽鳥人說的混話太多了,不差這一句。
程宗揚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嚴君平跟鳥人是什麼關係?他們相識的時候鳥人已經開始變態,還是處於人畜無害的胎盤期?
自己一直以為嶽鳥人鄭重其事地把後事託付給嚴君平,雙方肯定是盟友。但換個角度來想,這倆貨是仇人呢?如果嶽鳥人的託付是成心折騰嚴君平呢?
程宗揚忽然發覺,按照嶽鳥人變態後的一貫,這個可能
還真不小!
推想一下,有人為了尋找嶽鳥人的遺寶,好不容易從嚴君平手裡得到線索,費盡心思湊齊玉牌,按著皮捲上的提示,一步一步向著目標邁近,最後在嶽鳥人的指點下鑽到他馬桶裡,被他淋了一頭的,最後只得到三個字:SB滾!
這怎麼看都是一個圈套,專門來消遣人的。真要有人這麼做了,嶽鳥人在地獄裡多半也會笑破肚皮吧?
可這孫子圖什麼呢?把人騙得團團轉,就圖一樂?這不閒得蛋疼嗎?
會不會是他別有用意?
程宗揚心頭忽然一動,也許嶽鳥人是故意這麼做的呢?
程宗揚在心裡盤算一遍,然後叫來匡仲玉,“你當時隨嶽帥到洛都運貨,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你不知道,我就問一下,那東西重不重?”匡仲玉想了想,“非常重。其中有一件我印象很深,是一個一人多長的大木箱,外面還用鐵條加固過。”程宗揚點了點頭,“這就對了。”盧景道:“哪裡對了?”程宗揚道:“那些物品既然沉重異常,嶽帥肯定不會藏得太遠,即使分成八處,也不會超出洛都的範圍太遠。事實上,真正的遺物很可能就在一個地方。其他地點全部都是嶽帥故布的疑陣。”
“會在哪裡?”
“一個可能是在第八處,另一個可能……”程宗揚拿起那些玉牌,“也許這些地點裡會有一些被遺漏的線索。”匡仲玉道:“這些地點都已經被黑魔海的人找過。”
“假如我們是嶽帥,會怎麼做?”程宗揚道:“既然我把東西留給星月湖大營,留下的線索肯定是星月湖大營的兄弟能看懂,外人怎麼看也不懂的。比如那隻玻璃馬桶。”盧景拿起玉牌,“這些地方我都走一遍。”程宗揚道:“千萬小心,黑魔海的人說不定會在附近設圈套。”盧景一點頭,隨即飛身不見。
匡仲玉告辭道:“你忙吧,我找劉詔去。”
“劉詔怎麼了?”
“他找我算命呢。”匡仲玉邁著四方步去給劉詔算命,程宗揚有點奇怪,想起好幾天沒怎麼見過劉詔,那傢伙自打從上清觀養傷回來,就好像不大敢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