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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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他嗎?如果王哲一直都沒找到引導真陽的方法呢?

程宗揚猶豫半晌,然後道:“這件事很重要,能不能給我兩天時間,讓我仔細想一想?”

“可以。”王哲一口答應。

程宗揚正要離開,王哲又叫住他,鄭重說道:“你身上的生死事關重大,輕易不要洩漏。”※※※※※離開帥帳已經是深夜。程宗揚驚訝地發現,頭頂的星空居然如此明亮。銀河由南向北橫貫整個天空,就像一條璀璨的星河在頭頂淌。而月光也毫不遜,絲毫沒有曹孟德所說“月明星稀”的景況,而是星月齊輝,數不清的星光與明月一起,將草原映得一片明亮。

程宗揚剛睡了一覺,神正旺,看到這樣的美景,他捨不得再回到那個狹小的帳篷裡,索爬到山丘高處,觀覽草原的夜

空氣像水一樣清涼,沁人心脾。無邊的青草在夜風中緩緩搖盪,月與星光像水滴一樣凝聚在青草的葉尖,隨風閃動,宛如一片用無數珍珠彙集成的水,明亮而且鮮活。

程宗揚在草地上躺下,盡力伸展四肢,受著夜風從身上拂過的舒軟覺。

整具身體彷彿與身下的草原融為一體,向天地盡頭遠遠延伸開去。無數繁星映襯下的夜幕,彷彿嵌滿華美寶石的天鵝絨,柔軟地蓋在身上。天空與大地離得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掬起銀河中微涼的星塵,聽到它們碰撞時水晶般悅耳的輕響。

程宗揚沉醉在這美不勝收的無邊夜景中,紛亂的心緒變得恬靜,呼漸漸柔和。整個人就像一顆釀在酒中的漿果,不透,不醒來。

但這個夜晚註定是不平靜的。就在程宗揚醉心於這個陌生時空的美景時,一個人影風一樣掠過靜寂的草原,黑的背影透出濃濃的殺機。

山丘下背風的坳處,有一頂小小的帳篷。軍團的士卒大多八到十人一帳,而這座帳篷只住了一個人,因為這頂帳篷的主人是一個少女。

下午的戰鬥中,月霜肋骨斷了兩。王哲雖然沒說什麼,但韓庚整個晚上都陰沉著臉,一回軍營,就下令收走了她的馬匹和武器。

月霜大為不滿,“我也是第一軍團的士兵,為什麼我就不能上戰場?我的劍術雖然不好,但獸蠻人的勇士也鬥不過我!”韓庚的回答只有兩個字:“閉嘴!”月霜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哽咽道:“我知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嫌我拖了你們的後腿,這種事……也不是我願意的啊!”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韓庚頓時慌了手腳,壓低聲音道:“不許哭!師帥是怕你出什麼意外。戰場間生死懸於一線,刀箭無眼,萬一傷了你,我們後悔都來不及。”

“不讓我上戰場,要我還有什麼用?”韓庚道:“只要你傷勢痊癒,莫說上戰場,就是你獨領一軍,師帥也必定允可。”月霜驚喜地揚起臉,“真的?!”韓庚肅容道:“先養好傷再說。”月霜臉又垮了下來,“可我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啊。”韓庚沉默片刻,將那粒藥丸遞給月霜,“夙教御為你煉製的。可以發體內真陽,驅除寒氣。你先留著,待治好外傷再行服用。”月霜接過藥丸,“韓師哥,謝謝你。”韓庚心裡微嘆一聲。自從月霜當年被人重掌擊傷後,入體寒毒始終驅除不去。這十餘年來,她名藥奇方不知吃過多少,寒毒之傷僅能壓制,不能治。也虧得太乙真宗勢力雄厚,夙教御等人尋遍天下,各種名貴藥物源源送來,師帥更不惜損耗真元,續上她斷裂的經脈,才保住她一條小命。也因此師帥喪失了將九陽神功全功的可能,十餘年來停留在第八陽境界,再無寸進。

這些都是月霜所不知道的。上陣殺敵,都是他們這些男兒的事情,只要她能一生平安就足夠了。

臨走時,韓庚又想起一事,“對了。師帥要我告訴你,下午救你的那個年輕人也在軍中,明找個機會,你該向他當面道謝。”一想起程宗揚那不要臉的一捏,月霜就恨得牙癢。那個無恥之徒!月霜恨不得一劍刺死他!

韓庚走後,月霜小心地解開衣服。

折斷的肋骨已經被重新接好,放上固定的木板,用繃帶纏緊。活動時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比她預想的要好了很多。至於內傷嘔血,她早就習慣了,多一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還有一處,是側的抓傷,那個混蛋就是抓住她受傷的部位,下捏。

還要向他道謝!月霜憤憤地想著。然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粉房上竟然完好如初,那個血模糊的傷口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紅印痕,居然已經癒合了。

月霜怎麼也想不明白。她記得獸蠻人的利爪像刀鋒一樣穿透自己的皮甲,撕開肌膚,衣甲都濺上血跡,怎麼會短短兩個時辰,就痊癒了呢?

月霜百思不得其解,乾脆不再想了。她掩好,和衣躺在鋪上,思索著明天要向師帥再要一把佩劍,或者是天策營配備的大刀也不錯。

半夢半醒間,一聲細微的異響驚動了月霜。她從小在這支大漢最銳的軍團長大,對危險的警覺遠比常人,她控制住自己的呼,一邊睜大眼睛。

一截刀尖刺穿牛皮製成的帳篷,向下緩緩劃開。穿著黑衣的刺客屏住呼,一點一點割破皮帳,然後挑開帳篷。

手腕剛遞出寸許,突然一陣劇痛,長刀脫手飛出。

月霜一掌劈住他的手腕,擊飛長刀,順勢一拉,扣住他的脈門,然後側過身子,左臂彎屈,斜肘擊出,重重打在那刺客腹處。

那刺客一時大意,以為月霜重傷在身,猝不及防下失了先機。他硬生生捱了月霜一肘,然後斜身擠入帳篷,與月霜近身纏鬥。

帳篷結實的牛皮在勁風盪下不住鼓盪。月霜終究是有傷在身,打鬥中,剛接好的肋骨再次斷裂,痛得她額頭冒出冷汗。

那刺客招術陰狠,看出月霜傷勢未愈,一連數招都攻往她的腹,然後突然身體一扭,一記鞭腿甩在月霜肋下。

月霜固定在側的木板頓時碎裂,她踉蹌著退後幾步,心中大恨:若不是自己受長年內傷所害,丹田如冰如霜,力量發揮不出,這種程度的刺客怎會把自己得如此窘迫?

氣惱之下,退勢不止,月霜撞在帳門上。用皮條束緊的門簾被撞得分開,出一張可惡的面孔。

程宗揚尷尬地搖了搖手,“嗨。”草原上月光如洗,那傢伙還非要穿一身黑衣,程宗揚想看不見都難。他倒沒意識到這是刺客,只是一時好奇,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正遇到這小美女第二次被人擊飛。

那刺客見行跡已,彎從靴中拔出一柄匕首,猱身上前。

月霜的第一反應是退,而程宗揚看到刺客來勢狠惡,也想逃開,兩人靠得又近,慌亂之下撞在一起,在地上跌成了一團。

“你找死啊!”月霜又跌在程宗揚懷裡,被他一手摟住小腹,還往下碰去,登時怒火中燒,眼見敵人匕首刺來,慌忙之下不及閃躲,便想推他出去擋匕首,再圖反擊。哪知道一股溫熱的暖莫名在小腹生出,瞬息之間,丹田中久驅不去的寒毒居然消失了小半,真氣得以轉,行走半身。

這情形只在夢中發生過,月霜又驚又喜,先是狠狠瞪了程宗揚一眼,然後長髮一甩,右手從發中捻出一枚細針,屈指彈出。

細小的銀針撕開空氣,發出尖銳的響聲,銀光一閃,沒入刺客眼中。刺客痛吼一聲,捂住左眼,鮮血從指縫間淌出。

刺客嘶聲道:“彈指神鋒!小賤人果然是岳家餘孽!”他惡狠狠拔下眼中的銀針,然後猛撲過來,閃動著藍光澤的匕首猶如毒蛇的尖牙,刺向月霜心口。

月霜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彈指神鋒耗損真元甚巨,剛才一度轉的真氣又消失不見,丹田冰寒如故,她只勉強坐起少許,又虛弱地伏倒。程宗揚見勢不妙,一把拽住月霜的肩膀,把她往帳外拖去。

就在此時,一股雄渾的勁氣從帳篷右側襲來,堅韌的牛皮應聲碎裂,像一群蝴蝶四散飛開。

韓庚一掌拍碎皮帳,強橫的掌力將刺客震得往側方飛去。這時文澤與營中士卒已紛紛趕來,韓庚袍袖一揮,大步踏入傾頹的帳篷,沉聲道:“留活口。”話音未落,一柄長劍從帳篷另外一側透入,帶著一抹轉無定的寒光穿透了刺客的咽喉,從他頜下出寸許鋒芒。

無定劍。太乙真宗六把名劍中最鋒利的一把。

韓庚停下腳步,冷冷道:“商師叔。”長劍退出,“鏘”的一聲,沒入鞘中。接著商樂軒高大的身影從帳後出現。

“私闖軍營,妄圖行刺,死有餘辜。”韓庚盯著他,然後冷冰冰道:“多謝師叔援手。”抬手喝道:“來人!將屍體拖下去,查出刺客身份!”帳後一聲嘆息,又一人繞帳而出。藺採泉意態蕭索地說道:“不用看了。他是太乙真宗門下,隨我等一同來的。”韓庚劍眉一挑,正待詢問,夙未央與卓雲君並肩走出。卓雲君一劍挑開刺客蒙面的黑巾,含怒道:“果然是他!”韓庚森然道:“既然是我太乙真宗門下,為何敢來軍團行刺?”藺採泉嘆道:“師侄有所不知。掌教征伐在外,龍池無人掌理。雖然還有六位教御,但互不統屬。這些年頗有一些江湖不齒的人物進入我教,於我太乙真宗聲譽大有影響。”韓庚道:“他是誰的門下?”藺採泉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林之瀾!”卓雲君粉面漲紅,怒道:“林師弟怎麼如此大意!連這等歹人也收入門內!”他們在場中爭吵,程宗揚卻覺得情形越來越不對了。月霜的肩頭像冰一樣寒冷,透出絲絲寒意,她臉上彷彿蒙了一層白霜,身體隱隱顫抖,忽然櫻一張,吐出一口鮮血。

那鮮血掉在草地上,竟然叮叮作響,卻是幾塊凝結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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