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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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嵩縣的特大金礦,哪怕是在後世都是儲量豐富,在此時百萬兩的金礦,相當於大漢朝廷國庫一年財稅。
在這時候,礦藏之類,尤其是金礦一般是天賜之財,說明陳漢如數中天,至於近些年所謂的崇平失德,上蒼示警的說法,也就站不住腳了。
否則,上蒼為何賜這麼一座金礦?完全說不過去。
此世,對金礦一類沒有人認為這是某種化學元素,史前形成的科學論斷,多是將其歸為天賜。
崇平帝放下奏疏,看了一眼外間天,說道:“今天就這般,擺駕坤寧宮。”現在就是等入夏以後下雨了,如果下了雨,先前的一些事,也不能全怪著他。
魏王府,後院,書房中這座新近落成的宅邸,佔地園林重重,林木森森。
魏王陳然坐在梨花木製椅子上,年輕俊朗的面容上見著複雜之,道:“舅舅可知今
京中傳出,河南之地探明特大金礦,由內務府開掘?”作為掌管五城兵馬司的藩王,對京中陡然而起的
言自然有留意到。
宋璟道:“今聽工部提及過此事,秦大人依聖意要設置煤炭司,同時揀派一批工匠前往新安縣,以設置煤炭司,開鑿煤礦,不過此事,朝野最近輿論將起。”金銀之礦在前明由銀官局,也就是中官(內監)前往各地挖掘,以為朝廷之利,為此頗受文臣指責,及至大漢則是歸屬內務府廣儲司統管挖掘、冶煉事宜。
但並不意味著文臣對此事沒有非議。
“輿論將起,這是怎麼一說?”魏王詫異問道。
宋璟道:“有人所言,礦工採礦,聚集一地,恐多滋事端,去年山西就釀成幾起石炭礦工與官府對峙的事來,況且朝廷一直有請罷礦務之音,但兵部方面需兵器冶煉,忠順王府當初也頗為反駁,故而,終究不成氣候。”在重農務本的小農經濟社會,相當一部分官員要求朝廷絕開礦。
魏王點了點頭,道:“先前,忠順王府掌內務府事,倒是能壓制下來,如今晉陽姑姑管事,這些人只怕又不安分起來了。”忠順王執掌內務府,以其天子親兄的身份,頗是壓制了一些朝廷的非議,再加上兵器冶煉也離不得煤炭,一些非議之音成不了氣候。
朝廷也好,神京權貴也好,確實需要上好石炭取暖、用所需,這件事兒也引不起什麼騷動。
宋璟道:“不過內務府機構龐大,所領之事甚多,比之戶部都不遑多讓。”當初差一點兒就可進入內務府會稽司,再過三五年,慢慢掌管內務府都不是沒有可能,可惜功虧一簣。
宋璟轉而看向魏王,說道:“現在五城兵馬司那邊兒,可還順利?”魏王點了點頭道:“還好,只是畢竟時尚淺,威信未立,人心不附。”
“賈子鈺現在差事頗多,在五城兵馬司也待不了太久,以殿下多半就提點五城兵馬司的事務。”宋環寬了一句,說道。
忽而頓了下,道:“京兆府尹空缺幾月,最近要廷推人選,如是殿下能為京兆府尹就好了。”按著隆治年間的慣例,東宮統管京兆府,而如果一位藩王掌管京兆府,那政治信號就十分強烈,幾是確立國本。
陳漢對皇子的培養,是陳漢太祖汲取了前明藩王養豬,神器易手他姓的教訓,雖然仍以防範為主,但也給予一定政務鍛鍊機會,起碼爛在鍋裡。
成年後開府,看情況到六部觀政,協助天子理政,至於東宮則主管京兆府事,常常代天子巡撫地方。
等太子立為新皇,一般會留親厚的在京,其餘的前往諸地就藩,如崇平帝的堂兄弟,衛鄭兩藩,其父也就是隆治帝的兄弟,當年也有賢王之稱。
太宗、隆治都是這般平穩的過程,雖出現了一些風波,但整體上還算平穩,出現了不少賢王,而且也對文官集團產生了壓制。
但到了隆治年間就出現了奪嫡之事,有能力的藩王都覬覦大位,太子、周王、趙王,雍王,幾乎亂成一鍋粥。
魏王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怕此事有些難,上次的朝政風波,已見父皇並未有早定國本之意。”
“因為隆治年間的慘烈事,朝臣才沒有怎麼提東宮的事兒,但也只是引而不發而已,等時機一至,殿下總有機會。”宋環寬說道。
魏王點了點頭,道:“母后也是這般說,父皇近些年反思隆治年間事,似不願早定國本,對藩王主管一衙司務也有所疑慮,舅舅,我以後最多掌握五,城兵馬司。”事實上,齊王在戶部常年督問錢糧,也只是得以在戶部十三清吏司以及諸省一些府縣聚集了中層官僚。
而楚王則常常在兵部武庫清吏司和車駕清吏司,負責崇平帝辦的差事,因此接觸了不少軍將,得以在京營、邊鎮拉攏了一些中層軍將。
這是在崇平帝的壓制下,有意不讓兩藩主持全局事務。
而且崇平帝繼位十幾年,不像隆治帝在位時間多達幾十年,皇子長期在六部問政,隨著時間逝,早期拉攏的黨羽漸漸升上更高的位置,甚至成為平衡朝局的力量之一。
宋璟沉說道:“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你父皇心氣正高,還想倚重永寧伯之力平定東虜,謀萬世之太平,縱然永寧伯最終不能
除虜患,如北元之於前明,大概是五到十年,那時,滿朝文武同樣不會坐視東宮無主,而你為嫡長子,五城兵馬司絕不是終點,待朝局有變,掌管一部之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對了,先前你四舅舅來信,有望知開封府事,說是永寧伯有意舉薦。”提及最後,宋璟語氣也有幾分複雜。
相比他家四弟,兩榜進士出身,他舉人出身仕途就不順利。魏王點了點頭,道:“咸寧呢,最近可有消息?”宋璟道:“書信上倒未提及,咸寧沒有單獨給宮裡去信?”
“這幾天沒有聽母后還有容妃娘娘提及過。”魏王搖了搖頭,說道。
他有些想知道,咸寧與那賈子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但這種事兒又不好打探,聽母后的意思是要許給賈子鈺。
宋璟又道:“殿下關鍵還是在這五年,殿下可安心任事,盡展宏才,讓聖上知你有王者之風,至於楚王,如今衛鄭兩藩親眷在宮外求情,鬧得宮裡顏面不好看,楚王這次差事就辦的不好,自己有了仁厚賢名,卻諉過於上。”魏王目光閃了閃,問道:“舅舅的意思,父皇會不會因此對楚王兄生出嫌惡之意?”
“如今還難說,楚王之前還是有些功勞的,這次也不是什麼大過失。”宋璟想了想,解釋說道。
而且他隱隱猜測,這是宮裡讓幾位藩王下面爭鬥著,或許就不會威脅到皇權。
就在這時,外間進來一個女官,先朝著魏王行了禮,開口道:“殿下,王妃打發人過來,說天不早,該用著晚飯了。”
“舅舅留下用些?”魏王連忙說道。
宋璟見此,起得身來,笑了笑說道:“不了,你舅媽還在家等著用飯。”
“那我送送舅舅。”因為時常過來串門兒,魏王也沒有強留,起身相送。…………
洛陽城,五月五,端午節賈珩今天也休沐,領著一眾鶯鶯燕燕上了老君山遊玩,回返位於德立坊的賈府。
後院花廳中,賈珩與晉陽長公主隔著一方棋坪,相對而坐,正在閒聊著。晉陽長公主問道:“聽咸寧說,那傅試昨天將妹妹託付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說得昨天,傅試離開洛陽,前往信陽州上任,在告別之時,將其妹傅秋芳託付給了賈珩。
賈珩皺了皺眉,說道:“傅試說那其妹水土不服,路途趕路不便,就在我這兒休息幾天,我見著確有幾分病容,倒也不好拒絕,請了個太醫正在瞧著。”所謂做戲做全套,傅秋芳裝病自然要做的像一些,在臉上做了一些化妝修飾,首先是臉上就有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蒼白之,神情也有幾分懨懨之狀。
晉陽長公主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本宮倒是覺得其中似有蹊蹺。”說著,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面的少年,有些話也不用說透,以對面少年心智,一點兒就透。
賈珩沉片刻開口說道:“那等過幾天,她稍好一些,著人送到信陽州就是了,這個傅試心思太重。”傅秋芳也就見過幾面,沒有什麼
集,家裡本身已經夠亂的,這個傅試又送妹子過來,無非是攀附。
晉陽長公主嫣然一笑道:“倒也別急著送回去,等好了,本宮這邊兒正缺人手幫襯著內務府的事兒,眼下就缺這種年歲長、有心計的。”賈珩:“……”那改天要不把寶釵介紹給你?
也繼續說此事,端起茶盅,品著茶,說道:“這幾天內務府的事多不多?京裡那邊兒沒有催著罷?”
“現在有了金礦的事兒,倒是可以多盤桓幾天,現在本宮雖說管著內務府的事兒,但也不是事事都由我做主,因為忠順王府貪墨的事兒,現在會稽司的那邊兒賬簿,都是皇兄派人在管度支,說來,戶部年年入不敷出,全靠著一個內務府撐著。”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
賈珩點了點頭,面上若有若思道:“原來如此。”崇平帝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撒手不管,這是從潛邸時候殺出來的藩王,錦衣府的幾個千戶所也是天子的人,京營十二團營,天子原本就控制了一些將領。
他甚至懷疑忠順王在內務府的貪腐,崇平帝都是心知肚明,至於皇陵上貪墨,大抵是不知道的估計也沒想到忠順王這般膽大包天。
“在本宮跟前兒喚皇兄,在咸寧跟前兒你喚什麼?”晉陽長公主笑了笑,將思緒中的少年拉了回去。
賈珩看了一眼天,道:“晌午了,該用午飯了吧?”晉陽長公主眸光笑意瀲灩,輕哼一聲,靜靜看著賈珩的顧左右而言他。
賈珩眸光頓了頓,轉移了個話題,問道:“我在想最近是不是趁著身在河南,寫一封奏疏,遞送至京,辭去五城兵馬司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