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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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看了一眼賈璉，只見賈璉臉明晦不定，頭上的水綠頭巾翠意盎然。

賈府的爺們兒，不是戴綠頭巾，就是戴紫頭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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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朝會賈珩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落在鳳姐眼中，恰恰成了其“心虛”不敢正面回應的表現，將此事壓下，遂成了“賭注”。

這邊廂，戴權已接過錄載有寧府一應財貨的賬簿，看向賈赦道：“賈恩侯，這賬簿，雜家就先帶走了，陛下先前有言，國公府財貨暫且封存，雜家也是聽命行事。”賈赦面鐵青，只覺怒火在腔中沸騰，但敢怒不敢言。

戴權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賈珩，說道：“賈子鈺，先前陛下所賞賜道二十匹蘇錦，雜家來前已經著宮使向著貴府上拉去了。”賈珩現在對戴權的“煽風點火”已經無動於衷，拱了拱手，道：“戴公公還請草民多謝聖上隆恩。”遠處，賈赦面倏變，看了眼一旁的賈璉，似在說，二十匹蘇錦又是怎麼回事兒？

賈璉茫然地搖了搖頭，只是擔憂地看著鳳姐。

賈珩淡淡看了一眼賈赦、賈璉、賈蓉、賈薔等人，又是將目光掠過李紈、鳳姐，沒有多言，對著戴權，道：“公公，若無他事，珩先告辭了。”戴權笑道：“去吧，雜家等下也該回宮覆命了。”賈珩說完，衝戴權拱了拱手，就是離開了寧國府。

夜低垂，華燈初上。

不提賈府東西兩府因為大明內相戴權封寧國府一事而至榮禧堂緊急議事。

卻說賈珩，一路安步當車，返回寧榮街柳條兒衚衕的宅院中。

方進入庭院，就見晴雯正在裡屋陪著一個嬤嬤說話。

賈珩衝晴雯點了點頭，一愣，笑道：“吳嬤嬤，你怎麼來了。”吳嬤嬤笑道：“姑爺，小姐那邊說今晚住在那邊兒了，明天下午，姑爺再去接就是了，小姐還問賈府那邊的事兒了了沒有？等下，老身還要拐回去回話。”賈珩坐下，端起香茗，說道：“你去回話，就說賈府那邊兒的事兒都了了。”吳嬤嬤聞言，點了點頭，起身告辭。

賈珩這邊微微閉上眼睛，忽覺香氣在鼻翼之間浮動，就覺肩後一雙小手捏著，睜開眼眸，不意竟是晴雯在捏自己的肩，笑道：“晴雯，你還會這個？”晴雯輕聲道：“公子這話說的，我原也在老太太房裡待過一段時間，跟著幾個嬤嬤學過，本來是要伺候老太太、太太的。”賈珩不由失笑，道：“說來，你應該是老太太屋裡生的顏最好的了吧……”言及此處，明顯覺到纖纖玉手微頓了下，身後少女的呼加快了幾分。

賈珩似無所覺，說道：“如無意外，說不得就打發到寶二爺屋裡伺候了，畢竟老太太最是疼愛寶玉。”

“哼，什麼寶玉，寶金，寶銀的，也值得我伺候？”晴雯俏麗臉蛋兒上原本因為某人一句顏好而染緋的臉蛋兒，一聽這話，也不知怎麼，只覺一股火往腦門上湧，一撤手，氣呼呼道。

說著，饒將過來，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

賈珩愣了下，道：“好了，和你說笑呢。”暗道，自從晾曬衣裳之後，小姑娘現在對他的“孺慕”之心，似乎愈發減弱，而且隱隱有變質的趨勢。

“我知道公子這兩天辛苦，氣大，但也不該拿女兒家的清白來取笑才是啊，我別說沒伺候過什麼寶二爺，就是伺候過，也不能讓他碰我一手指頭。”晴雯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將螓首轉過一旁，俏麗、白膩的臉頰上略有幾分蒼白。

賈珩看著小姑娘，眸光無聲轉，陷入思忖。

紅樓夢原著中，寶玉身旁四個大丫鬟，晴雯、襲人、麝月、秋紋，如論清清白白，還真是這個“削肩膀，水蛇，說話輕狂”的晴雯。

他先前曾說晴雯若長大一些，會成為趙姨娘，如今看來，也是不準確的，晴雯的品質和趙姨娘，還是有本質不同的，趙姨娘尖酸刻薄，但在少女時，如果有機會，未必不會主動爬上政老爹的。

但，晴雯絕不會主動勾引寶玉。

然而，唯獨最不該攆出去的晴雯，在病中被攆將出來，臨死之前，躺在一破席子上，叫了一夜的娘，何其悲慘？

心念及此，看著使小的晴雯，賈珩目中也有幾分憐愛之意，溫聲說道：“是我方才一時失言，好了，你脾氣這般火爆，誰敢輕薄於你，別說輕薄於你，你將來再大一些，三兩句嗆的人多選，怎麼許人家？”晴雯聞言，嬌軀顫了下，眼圈就有些泛紅，轉頭倔強地看向賈珩，道：“那就不許人家了，我剪了頭髮，上山當姑子去。”著少女的一雙霧氣泛起的眸子，賈珩面頓了頓，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心道，若是當姑子，恐怕佛祖都嗆的佛蓮怒火。

“好了，等下吃完飯，還得教你識字呢，你是我的大丫鬟，你就是想出去，我還捨不得呢。”賈珩笑了笑，寬說道。

他縱是要收晴雯，起碼也等過幾年再說。

晴雯正自心思不定間，聞言，一張白膩如雪的瓜子臉蛋兒就有些熱，原本酸澀的心思消失不見，偷偷瞥了賈珩一眼，起身，一扭水蛇，“公子，我去廚房看看。”賈珩輕輕笑了笑，目送少女離去。

大明宮，含元殿金晨曦落在殿宇屋脊上的琉璃瓦上，輝光映，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