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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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接大人手令,下官將手中兵馬給副將,遂領著親信隨從,急奔開封府。”陸琪卻並沒有碰小几的茶蠱,面
鄭重說道。
顯然對賈珩問話十分謹慎,或者說本不想讓賈珩拿出一點兒錯漏。
賈珩點了點頭,道:“陸提督辛苦了。”寒暄幾句,直奔正題。
“陸提督,這次中原之亂雖然暫且平定,但仍有一事,令本官不解,還望陸提督釋惑。”賈珩面沉靜,看向陸琪,沉聲說道。
陸琪心頭暗暗警惕,面一肅,說道:“賈大人,請言,下官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賈珩沉
片刻,朗聲說道:“其一,開封亂起,曹州治下諸縣,等地賊寇
竄至中原,雲集響應,附逆作亂,其二,本官在賊寇當中發現,白蓮逆匪活躍勾連,而白蓮教前幾年,常在陸大人治下作亂,陸大人也常領兵清剿,其三,本官在關中剿寇時,就見不少來自山東之百姓,甚至不乏逃亡軍戶,落草為寇,淪為盜賊,陸大人提督山東軍務,對以上所言,可有何言?”陸琪聽完賈珩心頭一凜,只覺眼前之人實難對付。
用後世話說,思路清晰,簡明扼要,一針見血。
陸琪面明晦不定,道:“對賈大人所言三事,下官還有下情回稟。”
“哦。”賈珩面淡淡,盯著陸琪,說道:“陸提督,本官洗耳恭聽。”陸琪斟酌著言辭,說道:“開封府亂,曹州下轄各縣有盜賊響應,原是在於彼等原在兩省
界活躍,下官也曾多次剿捕,但賊寇太過女幹狡,常常遁入中原,下官不好越境剿捕,至於白蓮逆匪,下官這二年已派重兵剿殺,但彼等隱藏愈深。”言及此處,頓了頓,說道:“另外,民為盜賊者眾,蓋因地方民政不修,百姓生計無著,這才落草為寇,此為天災頻仍所致,下官提督軍務,備倭捕寇,縱是憂心民生維艱,也無計可施,況下官提督軍務以來,山東再無賊寇攻破縣城之事,雖不如賈大人運籌帷幄,一戰而滌盪中原賊寇,威震天下,但下官自問已竭盡駑鈍,不負王命。”這番對答,既有避重就輕,也有訴苦表功。
賈珩面沉靜,對陸琪的,陳辨不以為意沉聲說道:“陸提督,現在白蓮逆匪仍在山東潛伏,響馬盜賊仍是滋擾地方,既山東都司皆不能制,本官為聖上授以節制五省兵事之權,京營兵馬就要入山東剿寇,此事,陸提督你要配合。”你說的再有道理,我就是不聽,節制五省兵事,督問剿撫事宜,派京營進剿,自然名正言順。
陸琪面怔了下,遲疑了下,道:“賈大人,京營大軍往來需用糧秣,勞師遠征,並不划算,而都司兵馬就近徵發,還能節省錢糧,不若下官回去之後,再行清剿如何?”
“陸提督,養兵千,用兵一時。京營騎軍正需磨礪戰力,眼下對山東賊寇勢力進行清剿,正為此由,你部既然願清剿,那隻管出兵配合即是。”賈珩面
淡漠,說著從袖中拿出幾張箋紙,沉聲道:“這上面有賊寇盤踞活躍之地,彼等長期為惡洶洶,如今正好一舉蕩平,靖安地方,況且本官被聖上委以剿捕全責,焉能只顧中原一域,而不思謀全局?”他不僅會派出騎軍,給予賊寇壓力,同時也會派出錦衣府的探事隨行,以備無虞。
陸琪見此,一時無言。
見陸琪默然,賈珩也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本帥為軍機大臣,原要對地方都司兵丁稽核員額,向上具陳細情,整頓防務,但北平經略安撫司方建,也會派專員負責此事,本官就不多此一舉了。”經略安撫司,不僅節制著薊鎮等邊鎮之兵,同時對河北、山東都有節制之權,而李瓚上任,自然要整合幾省的兵力。
不過,據他所知,李瓚還算欣賞陸琪,認為其人儘管分屬齊黨,但鎮撫山東期間,還算有些能為,就給予著一定機會。
陸琪面如玄水,情知京營入魯剿寇已成定局,而且對面少年似乎也看出他對清點兵額的、顧慮,這才有意提著,以作敲打。
賈珩道:“陸提督,京營將派一萬步騎,汝部出兵協助京營對賊寇進行清剿。”陸琪面一整,拱了拱手道:“下官遵命。”忽然發現,在這位強勢的少年權貴面前,先前來時所想的說辭,全然無用。
賈珩之後也沒有再多,留陸琪,吩咐著人將其送回驛館,然後喚來了單鳴,派前往山東剿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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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賈珩:嗯,之前一時失言巡撫衙門,後院在衙簡單見完山東提督陸琪,而後吩咐果勇營參將單鳴領著幾位遊擊將軍,領兵前往山東督捕剿寇。
剛剛在後堂坐定,面頓了頓,想起一事,對著一旁的劉積賢道:“派人去河道衙門將黃河營修堤堰的圖紙以及開銷賬簿,抬將到巡撫衙門,派人稽核,另外著人調查右參政江元武,稽查相關貪汙案犯。”在他提出要疏浚運河時,這位分工水畿利河道的參政,膽敢對他阻撓,事有可疑。
如果說齊黨僚屬都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也說不過去,區區參政而已,縱是想要掣肘,誰給他的膽子?
那麼只能有一個解釋,河提營造事宜,隱藏著巨大的貪腐窩案,而江元武也事涉案中。
徵發備役以及籌措修河物資,這些需要地方藩司對接、持,這就有了沆瀣一氣,上下其手的機會。
劉積賢拱手道:“卑職這就讓人去監視。”賈目送劉積賢離去,轉身返回書房,卻面見得咸寧公主俏生生站在珠簾後,詫異了下,問道:“殿下,怎麼沒有去歇息?”
“平時不怎麼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也睡不著。”咸寧公主挑簾進來,明眸瑩瑩地看囊向賈珩,問道:“先生,那陸琪怎麼說?”向賈珩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已經應允了。”寧公主點了點頭,也不再細問此事兒,轉而道:“剛剛先生有意整修河工?”賈珩一邊落座,一量邊提起茶壺斟了杯茶,輕聲道:“按例查問,眼下只能巡查一量下河堤,這幾年中原之地安逸的太久,漸漸忘了洪水畿之害,接下來幾天,在開封府下知縣未至之前,我要巡視兩河沿岸河堤,實地考察,警惕今夏夏汛,做到有備無患。”他在中原總督軍政,那麼河務有可能侵擾民政,也不能不理。
咸寧公主盈盈落座下來,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微盛起,說道:“黃河歷年為患,先生如治河,僅憑一地人力物力,只怕力有未逮。”自古以來,治河靡費甚巨,故而常有民受河患之苦,更受治河之苦。
賈珩據了一茶,目帶欣賞,說道:“殿下所言甚是,故而,待考察河道情形,如確有必要,就上疏聖上,從中樞委派廉直能吏治河,否則,旦天象有變,開封、歸德兩府不說,淮揚等地恐怕還要受河患之災。”他雖然不是水餐利氣象專家,但得益於前世信息資訊的發達,推測早情不可能長期維持,如果夏季暴雨來襲,黃河氾濫,那麼中原、淮揚之地都要受洪水之災。
“可惜先生分身乏術。”成寧公主看著對面的少年,再次概說道。
賈珩失笑說道:“殿下過譽了,天下不乏賢能俊傑之士。”說著,不待咸寧公主說其他,又道:“殿下收拾一番,咱們等會兒一量同去相國寺上香。”這是先前就答應成寧公主之事。
咸寧公主玉容微頓,據了據粉,清聲道:“先生忙於公務,幾是席不暇暖,要不,改天再去好了。”分明是因為賈珩先前之言,覺得不能耽擱著賈珩的公事。
賈珩笑了笑,道:“沒事兒,原也是考察開封府民情,這幾天一量直在巡撫衙門安撫剿寇事宜,不知府城是否已恢復繁華了沒有”
“再說也就今天下午難得有有空暇,之後幾天,殿下還要隨我去巡查河堤,那時殿下也會更為辛苦。”咸寧公主玉容欣然,心頭鬆了一量氣,輕聲道:“先生既有章程,那我聽先生的。”兩人說著,賈珩轉而吩咐著夏侯瑩,以及劉積賢備著車馬,在大批錦衣府衛士明裡暗裡的扈從、保護中,向著大相國寺而去。
大相國寺香火鼎盛,此刻開封府城重回朝廷之手,城內秩序漸漸恢復,原本緊閉的寺門也開門接香客,只是終究官軍在城中往來不停,副戒嚴之狀,百姓驚魂未定,就還沒徹底回覆往
遊客如織的喧鬧景象。
賈珩與咸寧公主在親衛的扈從下,來到大相國寺。
寺廟建築宏麗莊嚴,寺中景緻優美,更鐘樓、鼓樓嘉立於東西兩側,甬道以青石板鋪就,綿延通至天王殿,青牆黛瓦,古古香。
方丈智通法師,早已得知賈珩來到的消息,命知客僧謝絕了為數不多的香客,將賈珩和咸寧公主引入後山一間禪房。
禪房佈置簡素,內裡放著三足六耳香爐,混合著檀香、冰片的青煙嫋嫋升起,散發而出的香氣,令人心神都不由自主安定下來。
智通法師提起個紫砂壺,給賈珩以及咸寧公主斟滿了一量杯茶。
賈珩客氣地道了一量聲謝,而後將一雙清冷的眸子凝了凝,打量著對面身著架裳,面帶微笑的僧人這是一個年歲五十左右的老者,面容富態,慈眉善目。
“智通法師,先前府城論陷於賊寇之手,聽聞法師庇佑了不少百姓?可有此事?”賈珩問道。
智通和尚單手立起,蒼聲道:“出家人慈悲為懷,前城內混亂不堪,蒼生嚎哭,貧僧平
仰仗城中眾施主供奉香火,結下善緣,盡力庇佑一方施主平安。”賈珩道:“智通法師真高僧大德也。”既是高僧大德,等到清查田宙兼併,橫行不法,如果事涉大相寺,就“寬刑“一些。
“將軍謬讚了。”智通和尚謙虛了下,然後又恭維著賈珩說道:“貧僧所為,不過庇護幾人,而將軍收復開封府城,才是拯溺百姓於水警火,功德無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