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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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臣聞言,連忙拱手稱是。

柳芳、金孝昱三人則臉陰沉,倍窩囊。

史鼎卻拱手道:“聖上,河南方面雖有軍需糧襪供應充足,但都司兵馬不整,亟需校練,臣在軍機處於籌畫無計,還望聖上允准臣前往河南助賈子鈺一臂之力!”他一個武侯,與一幫小輩窩在軍機處,也沒有什麼意趣可言,如果去河南,如果立下功勞,說不得就能出鎮地方,為一省大員。崇平帝目光落在史鼎身上,沉片刻,道:“賈子鈺先前在奏疏上倒未說需得朝廷揀派人手相助,況且,如今軍機處尚有不少事務需得史卿。”這史鼎才具尚可,只是與南安、北靜兩家還有些夾纏不清,等徵詢子鈺之意後,將其調入五軍都督府接替柳芳職位,制衡南安、北靜兩王,至於柳芳,無才無德,回家待著,省的貽誤軍機。

如果不是擔心太過刺正在邊關整軍的南安、北靜兩王,他對五軍都督府也會有所調整。

史鼎心頭雖有些失望,但只能拱手遵旨。

崇平帝道:“昨大理寺卿王恕上疏,勸誡朕制怒,並對雲南道御史龔延明不可因言而罪,許卿,你怎麼看?”說著,就看向老神在在的許廬。

方才,在崇平帝提及汜水關之事時,這位許大人是少有的幾位面無異,不為所動的官員。

許廬皺了皺眉,朗聲道:“聖上,臣以為龔延明雖有罪,但罪不至下獄,縱是下獄,也當以他罪責問,而非風言奏事。”御史原有風聞奏事之權,說白了,就是隨意彈劾,許廬先前勸著幾位彈劾賈珩的御史,如今又規勸著崇平帝。

“妄議軍機,妖言惑眾,難道不是罪名?”崇平帝沉聲打斷著,又道:“如說因言而罪,軍機大臣賈珩只是對局勢推演,龔延明以其言而羅織罪名,大造誅心之論,因私隙而害軍務,難道不該罪之?”說著,猛然將一雙冷眸看向楊國昌,猛然問道:“楊閣老,你以為如何?”楊國昌此刻心頭一驚,後背幾乎被汗水溼透,情知是在敲打著自己,蒼聲道:“聖上,老臣以為徇常例,言官若有攀誣,或貶或。”這其實也是常例,皇帝貶謫御史比如貶到某個偏遠地方做知縣,再低微一些,可能是做教諭等低品官,再狠一些是某個地方做驛丞。

崇平帝聞聽此言,這才收回具有壓迫的實質目光,轉而問向趙默,道:“趙卿為刑部尚書,以為楊卿此言然否?”此刻,趙默面頓了頓,心頭同樣一凜,遲疑片刻,拱手道:“臣以為楊閣老所言在理。”崇平帝說完,看了一眼韓癀,卻沒有去問,而是道:“楊卿,趙卿,擬旨,將雲南道御史龔延明,廷杖四十,謫戍廣西,永不敘用。”此言一出,楊國昌心頭一涼。謫戍廣西,永不敘用。

韓癀面微變,心頭也不由倒一口涼氣。

他說方才怎麼不問他,原本這種事兒就不好說,因為容易得罪科道清

而天子偏偏以楊國昌和趙默兩位曾攻訐過賈子鈺的閣臣擬旨。

這是……殺人還要誅心!

只是,六科會不會起了逆反心理,再行封駁呢?韓癀心頭不由生出一股隱憂。

“臣遵旨。”楊國昌和趙默面難看,拱手應是。

崇平帝轉而看向左都御史許廬,問道:“許卿,都察院要藉此次京察,整肅吏治,糾彈不法。”許廬拱手道:“聖上,微臣已對都察院御史功績考核而畢,相關應貶謫名單條目,俱陳奏疏,龔延明原在被貶之列。”崇平帝點了點頭,道:“許卿,這倒是和朕想在一塊兒了。”許廬面一整,拱手道:“據微臣最近查知,雲南道御史龔延明與幾位御史,原有貪贓枉法等受賄罪行,如按漢律當罷官放,臣以為可集三法司斷讞,以律令而斷一干御史罪行。”其實,這仍是在勸諫崇平帝,甚至有幾分剛而犯上的意味。

因為拂了崇平帝的面子,但其實維護的是堂皇律法和崇平帝的威信,也不是在救龔延明,而是要名正言順地拿捕、斷讞,真正使其不得翻身!

某種程度上側面維護著賈珩的聲名,不至淪落到佞幸之臣的地步。

因為言官原就風言奏事,在場的哪個閣臣,沒有被罵的狗血淋頭?有的置之一笑,有的會在別的事情上報復,但少有天子親自下場,因為上了某個奏疏,重懲某個御史。

這是權閹、權臣才會做的事兒,比如劉瑾、嚴嵩。

韓癀面微肅,心頭鬆了一口氣,科道言官因貪贓枉法而坐罪免官,如是一來,科道警然,由此人司掌憲司,他心悅誠服。

趙默同樣偷偷瞥了一眼許廬。

許德清,正人也,這是維護了他們這些閣臣的體面。楊國昌心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崇平帝面變幻,壓下心頭的一絲複雜,默然片刻,轉眸看向楊國昌和趙默,道:“楊卿、趙卿,待下朝後,由都察院彙總龔延明罪名,詳查其罪,嚴懲不貸!”貪贓受賄是比因言獲罪好聽,否則就是為這些御史揚名,不定某天又晃盪回朝堂,永不敘用,有時候也不好使。

前明,“徐階小人,永不敘用“的故事,可謂前車之鑑,而貪贓受賄、降罪嚴懲,這就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地。

許廬見天子退步,拱手深深一拜,道:“聖上聖明。”天子還是他心中願意效忠的雍王,那怕對賈子鈺寵幸尤甚,也不至敗壞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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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鳳姐:這賞賜一撥又一撥的,都把人糊塗了大明宮,含元殿隨著崇平帝首肯了許廬的提議,關於科道清的整飭算是告一段落,而後又議著北平的疆務,最終分派了任務,由內閣會同軍機處對在北疆戍守的李瓚予以軍需供應。

待議事而畢,崇平帝先讓領了旨意的內閣以及都察院的許廬等人離了殿中,而後看向軍機處的幾人,目光落在一等子柳芳和西寧郡王世子金孝昱身上。

“柳卿。”崇平帝忽而開口問道。柳芳拱手道:“臣在。”崇平帝沉道:“北平府的難處,內閣方才都議著,你也聽到了,如今北平帥司在軍需糧襪、兵甲器械上多有匱乏,朕決議派柳卿你為督辦欽使,前往北平府,全權負責督辦軍需糧襪支應事宜。”對柳芳職位的調整,畢竟沒有什麼大的過失,就不能之過急,如今先行從軍機處打發出去派到北平,趁機除前軍都督同知之職,然後逐漸奪其軍機司員之職。

軍機處,原就該有進有出。

柳芳聞言一愣,心頭大急,連忙拱手道:“聖上,王爺赴北查邊,不在前軍都督府,軍府事務繁多,臣還需坐鎮前軍都督府,處置兵務,只怕去不得北方。”為了防止被崇平帝認為是怯戰,柳芳道:“等王爺從北方查邊過來,微臣再前往北疆。”

“方才柳卿不是說要去河南馳援?如何五軍都督府事務又繁忙的脫不開身?”崇平帝皺了皺眉,面淡漠,平靜的目光落在柳芳身上。

柳芳張了張嘴,一時語

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天子對他果然“出手”了,儘管這次沒有除爵奪官,可遠遠打發到北平府輸送糧襪,這種差事,一旦有了差池,很容易就會獲罪。

他可不是王子騰,他向來兢兢業業,並無錯漏,天子何苛待至斯?

崇平帝將具有壓迫的目光收回,聲音溫和幾分,說道:“柳卿為將門之後,智勇兼備,轉運輸送軍需糧襪,可保萬無一失,此事關乎北疆將校籌略,這軍機處中,唯有柳卿戎馬多年,老成持重,現在北疆防務,百事待舉,亟需柳卿這樣的國家千才馳援督辦糧餉輸送事宜,至於五軍都督府的兵務,現有軍機處和兵部等—眾臣工共同處置,也不會耽擱大事,柳卿,不要推辭了。”見天子話說到這份兒上,柳芳自不敢拒絕,惟恐怒天子,面一整,拱手道:“微臣遵旨。”但心頭卻生出一股憋屈和窩囊,他這是被“貶戍”了,從中樞到地方,而且前軍都督同知職位雖然沒有說,但大概率也會被拿掉。都是那個賈珩小兒!

此刻,見柳芳被“逐出“軍機處,前軍都督金事石光珠、後軍都督金事侯孝康、威遠將軍馬尚等人,臉都不好看。

至於西寧郡王之子金孝昱,那張俊朗的面容,幾是面凝冷霜,陰沉如水。

天子這是在為前之事“秋後算賬”,還是在給那位賈子鈺出氣?估計兼而有之!

他是不知道那小兒究竟有何能為,不就是撞大運地料中了河南局勢,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

至於這所謂首戰告捷,呵呵,區區賊寇而已,烏合之眾,賈珩小兒竟領了八萬步騎,大動干戈,糜費糧襪,如是他領兵哉亂,只需三千騎,就足以掃平河南之亂!

東平郡王之子穆勝,眉頭緊皺,須臾,緩緩舒展開來,心頭嘆了一口氣。

史鼎見得這一幕,細眉下的目光閃了閃,暗暗搖頭。

如今賈家和其他四王五公,不管是因為鎮國公牛繼宗,還是因為西寧郡王、理國公,已有幾分勢如水火的意味,他們賈史王薛四家同氣連枝,史家也難以獨善其身。

不過說來,鎮國公家被除爵,其他五家國公府,也就理國公柳芳的仇怨化解不開。

施傑以及兵部的幾位軍機,則是冷眼旁觀武勳內部的爭鬥。

崇平帝將柳芳、石光珠、侯孝康等人的臉變幻收入眼底,心頭冷哂,面上不動分毫。

現在柳芳已被趕出軍機處,至於西寧郡王世子,反而有些難辦,原本將選進軍機處,就是用來安撫西寧郡王之心,需得再思量思量。

念及此處,崇平帝也不再留著幾人,目光掠過眾臣,道:“軍務繁多,諸卿都下去忙著吧。”

“臣等告退。”眾臣聞言,都紛紛拱手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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