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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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代表天家,多半是是唯我獨尊,如謀正之位,那麼原配和小三都有出局的風險。

於是,在崇平十五年的二月,不管秦薛兩人願不願承認,咸寧公主的出現,為圈地自萌的榮寧二府帶來一股鮮麗風的同時,也漸漸在秦薛兩方造成了“姐妹修羅而外禦其侮“的同仇敵監。

鳳姐岔開話題,轉而看向秦可卿,道:“弟妹,你也別擔心了,珩兄弟他什麼時候讓你擔心過,幾次出征回來都順順利利的。”秦可卿點了點頭,輕笑了下,轉而看向寶珠,說道:“吩咐蔡嬸,將宮裡賜來的絹,給幾位姑娘和媳婦兒分分,天氣暖和了,也好扯兩身衣裳。”

“寶珠回來。”鳳姐連忙喚住寶珠,看向秦可卿,輕笑道:“宮裡也送府上不少錦緞,給她們做衣裳就夠了,哪能還要賞賜給價的?”秦可卿嫣然笑道:“家裡原也不缺這些,前前後後賜的蘇錦也有不少。”鳳姐笑道:“是呀,咱們家原也不缺,就是宮裡賞賜著,終究是尊榮體面,嗯,聽說是江南製造局供奉給宮裡的上乘絹,想來放在外間,有錢也是買不到的。”自從賈珩連續抄檢如賴家這樣的賈府惡僕饋給府中虧空,榮國府的財政狀況無疑好上許多,現在不僅有財力合修園子,就連鳳姐平時管家也省心了許多。

秦可卿聞言,倒沒再堅持,轉而吩咐著寶珠道:“四姑娘屋裡送過去六匹,給她裁兩身衣裳,她這個年歲,個頭兒一天一個樣兒。”旋即,又補充一句道:“再拿四匹,湊夠十匹,讓岫煙姑娘裁剪兩身衣裳。”邢岫煙與住在一起,但錦鍛絹不送到屋裡,而是送到惜屋裡,自是另有深意。

鳳姐凝了凝丹鳳眼,情知原委,這是防備著她那位婆婆,但這話也沒法點破,而是笑道:“岫煙妹妹看著文靜的,我也喜歡她的品格。”探想起那個說話輕輕柔柔,笑起來安靜的女孩子,道:“岫煙姐姐平時倒不見她出來頑。”邢岫煙情安靜,平時不怎麼往賈母的榮慶堂去著。

黛玉罥煙眉凝了凝,柔聲道:“她時常到妙玉法師和四妹妹那邊兒,上次,我到二姐姐那邊兒時說過幾次話。”黛玉平時除了和湘雲、探頑鬧外,三人也常到、寶釵院裡串門兒說話解悶兒,有時黛玉碰到岫煙,談一會兒詩詞。

秦可卿點了點頭,柔聲道:“她來妙玉這邊兒論禪多一些,很樸素大方的一個女孩子。”實在想不通夫君,家裡這般多的女孩子,情不一,她也不再攔阻著,非要家裡不碰,尋著什麼公主…讓人提心吊膽的。

她倒還好,只是薛妹妹想來更為忐忑不安吧。

思量間,不由瞥了一眼寶釵,卻見其笑意盈盈地看著黛玉和探

就在秦可卿與鳳姐帶領眾金釵歡聲笑語之時,妙玉所居的院落中,卻冷冷清清,唯有木魚輕輕敲起,在靜夜籠罩的庭院中清晰傳遠。

“咚咚……”佛龕下,妙玉一身月白僧袍,跪坐在蒲團上,少女身形纖麗玲瓏,頭戴未戴僧帽,如瀑青絲沒有挽著髮髻,而是垂於際,纖纖玉手拿著木錘,口中唸誦有詞。

左側銀白的月光透雕花軒窗而過,與右側高几燭臺上的暈出的火紅燭光輝映,將一張柳眉星眼、不施粉黛的姣好容顏一分為二,一白一紅。

左邊柔和聖潔,右邊明豔譎麗,依稀有著幾分糅合為一而界限清晰的意韻一一寶相莊美的菩薩和妍態妖媚的魅魔。

“小姐。”這時,小丫頭素素喚了一聲,低聲道:“前院宮裡來了天使,說是珩大爺到了洛陽。”妙玉手中木魚一頓,佛經誦持之聲停下,轉過臻首看向素素時,直小巧的瓊鼻和微微抿起櫻,夜暗影侵蝕而來,月光與燭光不見,唯有一雙明亮熠熠的眸子,神複雜。

自忠順王府恭陵案發後,他是越發忙碌,也不常往這兒來了,她一個出家人,也不好去尋,說來還是前從惜口中得知,他領兵出征,只是,竟連過來道別都沒有。

妙玉抿了抿,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而在這時,從外間傳來一把嬌俏的聲音,“妙玉姐姐在裡面嗎?”說話間,一隻繡花鞋邁過門檻,惜將提著的燈籠給了丫鬟入畫,與一旁邢岫煙進得房中,繞過屏風,看向那跪在蒲團上的妙玉,關切問道:“妙玉姐姐吃過齋飯了沒有?”妙玉得身來,看向兩人,清麗容顏上神和緩幾分,與邢岫煙目光相接一瞬,問道:“你們兩個今怎麼得閒?”邢岫煙柔聲道:“用罷晚飯後,在屋中看了會兒書,有些百無聊賴,過來尋著四妹妹看她作畫。”這幾天,邢岫煙除卻在院落裡陪著下棋,就是時常過來尋惜和妙玉說話,也會去陪著秦可卿說話解悶兒。

後者,其實有邢氏的攛掇。

自賈赦和賈璉二人放以後,府中又陸續發生賈政升任通政司通政之事,邢氏心態也漸漸轉變了一些,聽說自家侄女岫煙和東府的妙玉、惜關係還不錯,就讓她過來多走動。

進得屋裡,說道:“宮裡來了天使,說珩大哥那邊兒到了洛陽,姐姐可曾知道?”然後,看向一旁的木魚,好奇問道:“妙玉姐姐在誦經?”這位小蘿莉也漸漸習慣了喚妙玉為姐姐。

“飯後無事,尋了《無量壽佛經》誦讀。”妙玉輕聲說著,相邀兩人坐下,轉身給兩人徹茶。

事實上,大致可以將榮寧兩府姊妹劃成一個個小圈子,這圈子並非涇渭分明,沒有集,也有重疊。

而妙、岫、惜三釵情或因恬靜自適、或因清冷傲嬌、或因幽古孤僻,來往相較其他姊妹親密繁多,是謂同圈子的閨中密友。邢岫煙坐在繡墩上,雙手接過妙玉遞來的茶盅,道了一聲謝。少女著一身蘭白折梅衣裙,曲眉豐頰,神態恬靜,青黛蛾眉下,眸子清澈、明亮的宛如水晶,柔聲問道:“《無量壽佛經》多為祈福所誦,不知姐姐在為誰禱祝?”雖有半師之誼,但兩人年齡仿若,平常倒也以姐妹相稱,倒也能開著一些玩笑。

妙玉手中的茶盅一頓,輕聲道:“誰也不曾為,只是心有所,誦讀誦讀罷。”惜端著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抬起峭麗的小臉,冷不丁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妙玉:“……”惜放下茶盅,清霜的小臉上,似找回幾分這個年齡段兒少女的活波,只是笑意仍有些淺。

邢岫煙也輕笑了下,眉眼彎彎,淡雅自然。

她這次與妙玉師父故地重逢,明顯看出她比之以前,開朗豁達了一些,否則,也不至於有意打著機鋒。

當然,出家人……點到為止。

妙玉也沒有深究,回覆了神,岔開話題,問道:“這幾在作畫?”

“閒來無事,畫著花鳥蟲魚什麼的,想畫一些建築什麼的,但又沒有好景緻。”惜輕聲解釋說著,輕聲道:“只怕要等園子起了。”現在賈府闔府目光除了遠在洛陽的賈珩,再一個就是正在修建的園子。

妙玉拿起茶盅,抿了一口,說道:“我瞧見園子修了些,佔地廣闊。”惜道:“姐姐沒看圖紙嗎?很大的一座園子,對了,聽平兒姐姐說,珩大哥特意吩咐著鳳嫂子,留一座庵堂給妙玉姐姐,以供修行。”妙玉:“………”建一座庵堂,還是專門為著她留的?

不知為何,忽而想起了一個詞………金屋藏嬌?

念及此處,妙玉心頭一跳,瑩徹冰肌的清冷容顏上,悄然浮起淡淡紅暈,低頭之間,努力恢復平靜,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許是那天,他陪著她追思母親,就漸漸覺得心………好像空了一塊兒,閉上眼,眼前都是他的影子。

可偏偏他……忽冷忽熱一樣,早前天天過來,最近一晃幾天不見人影,嗯,許是太忙了吧。

其實,在鐘鳴鼎食的貴族之家,為了水陸道場便利,往往都會在族中修建家廟庵堂。

所以………也有可能是為王夫人留著。

不過,賈珩的確是想著是給妙玉一個家………安身立命之所。幾個人正說著話。

“姑娘,嫡嫡過來說,送了兩匹宮裡的絹放到房裡,給你裁剪衣裳。”就在這時,入畫從外間而來,歡喜說著,轉而看向一旁的岫煙,笑道:“岫煙姑娘也有,不過放到了四姑娘屋裡了。”邢岫煙臉上就有些不好意思,柔聲道:“上次已送了幾匹,裁剪衣裳還沒有用完呢。”前不久,天氣暖和,一眾姊妹換著花花綠綠的裳,唯有她還穿著過冬的襖子,衣裳也半新不舊,讓珩嫂子瞧見,就令人量體裁衣,此外還吩咐嫡嫡送了兩匹錦緞,放到二妹妹屋裡。

轉眸看向對面的有些侷促的少女,輕聲道:“嫂子心疼姐姐,姐姐收著就是了,再說那幾匹錦鍛,原也是沒落在姐姐手裡的。”妙玉看了一眼惜,心頭閃過一抹欣然。

與原著不同,這位從小到大,甚少受到親情關懷的少女,現在是東府的大小姐,賈珩對其視若珍寶,秦可卿對其噓寒問暖,原本冷心冷口的模樣,也漸漸有了熱乎氣。

邢岫煙點了點頭,柔聲道:“等會兒我過去謝謝嫂子。”

……………就在神京城內因為賈珩的一封關於洛陽的奏報而牽腸掛肚時,洛陽城也在玉兔西落,金烏東昇中,來新的一天。

晨光落在庭院中,賈珩在錦衣府親衛的侍奉下,洗把臉,剛剛在小几畔落座,準備用著早飯,忽地就聽到庭院中的動靜。

“殿下,回來了?”賈珩打量著換回了飛魚服,身形高挑的少女,問道:“吃過早飯沒?”

“還沒呢。”咸寧公主輕聲說著,快步近得前來。

賈珩一邊吩咐著夏侯瑩再打一盆水讓咸寧公主淨手,一邊拿起一雙筷子,輕笑說道:“殿下還在擔心我獨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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