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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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源拱手道:“節帥,卑職這幾就和十二團營的騎將協同。”十二團營,每一團營都有神樞營(騎卒)、五軍營(步卒)、神機營,這是要集合十二團營的騎卒,準備前往河南救援。

但實際每一團營神樞營兵力並不多,因為騎兵一直是寶貴兵種,只能盡起京營,否則就不能最快撲滅火勢。

“不僅如此,宋主簿,還有輜重、軍械也要各部備齊,河南州縣地方多半難以補充軍需。”賈珩沉聲說著,然後環視向眾將,問道:“諾位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相詢,以作查漏補缺。”一眾將領都再無他事,各自領命而去。

咸寧公主忽而舉起纖纖玉手,問道:“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賈珩徇聲看向咸寧公主,目光溫和,正道:“殿下請說。”

“先生這般調動兵馬,只怕神京人心惶惶,會有人趁機攻訐先生圖謀不軌。”咸寧公主明眸滿是擔憂,輕聲說道。

這是為賈珩擔心著朝廷的風向。

“這不是調兵,而是京營作訓演,京營未得聖旨,不會前往河南一兵一卒,這些只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如果有御史彈劾,咸寧殿下可要為本帥作證。”賈珩輕聲說著,沉靜目光看向咸寧公主,笑了笑說道。

暗道,如是將咸寧介紹給探認識,兩個人應該很有話說吧。

咸寧公主看著這清冷的笑容,抿了抿,芳心恍若漏了半拍,尤其聽著這個回答,心頭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踏實,清聲道:“那本宮這幾天觀閱京營演訓,為先生作證,也為先生壓制雜音。”賈珩拱手道:“那就多謝酚下了”對御史彈劾,他並不在意,可他還是要在意崇平帝的觀,但凡崇平帝對他“固執己見”的調兵遣將有所猜疑,再行警告於他,後面他倒是不擔心旁的,就是天子事後可能覺得太過丟人,反而不派他去平叛。

那麼,他在某種意義上就成了田豐。

說白了,這就是拉扯幅度過大,讓天子又走了一步蠢到沒眼看的臭棋,後續為了維持帝王威信,哪怕你明明是對的,我也不用你!

而且,把天子推到更蠢的地步,也隱藏著一個種禍之因,合著就你比天子高明?

所以,都他今故意拉了咸寧公主過來觀閱兵馬,這樣哪怕事後,天子也有猶豫,最終就有一個臺階可下。

朕不是不聽賈子鈺所言,都是你們這幫軍機、閣臣在一旁干擾朕的判斷,朕兼聽則明,疑而從之。

再說朕的女兒就在軍中觀閱兵馬,朕最終還是有些不放心,默認了賈珩的必要準備。

而且事後,此舉也能為咸寧從軍掃平障礙,對咸寧也算沒有食言。咸寧公主秀眉緊蹙,沉道:“先生,那本宮就沒有什麼問題,不對,還有一事,只怕需要和先生單獨說。”賈珩詫異了下,隱隱覺得不大尋常。

曲朗這時拱手說道:“卑職現在外面等候都督。”賈珩點了點頭,然後疑惑地看向咸寧公主。

咸寧公主目光憂切,走到賈珩近前,指著輿圖上的開封府,低聲道:“如按先生所言,開封必破,四舅舅他現在開封祥符縣為知縣,豈不有了危險?”賈珩聞言一驚,眉頭緊皺,問道:“殿下是說宋國舅?中午時候不是才……”

“不是三舅舅,是四舅舅,我也是剛剛突然想到的,四舅舅現在就在開封府的祥符縣做知縣。”咸寧公主敘說著緣由,解釋道:“母后還有母妃最是心疼四舅舅了,他是外公家的讀書種子,這次在河南快要秩滿一任。”

“那就派錦衣前往開封府搭救,順便給河南巡撫衙門示警。”賈珩想了想,低聲道。

以他估計,這些多半是趕不上趟兒了。

咸寧公主面幽幽,語氣不無擔憂道:“舅舅別出了什麼事兒才好。”賈珩沒有多言,然後出了營房,吩咐著曲朗再揀派一波人前往開封府搭救宋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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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賈珩:倒也不用風聲鶴唳,一夕三驚榮國府,榮慶堂傍晚時分,賈母坐在羅漢上,周圍是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媽等幾個說著話,鳳紈、、探,釵黛,湘雲在一旁陪著說話,只是眾人都有些神思不屬。

晌午時候,柳芳之母孫氏以及唐氏來得一次,無疑讓府中眾人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哪怕中間在鳳姐的暖場下,場中說笑了一陣,但對外面的事兒關注不減。

湘雲道:“三姐姐,珩哥哥今早兒沒有說什麼?”探搖了搖頭,道:“珩哥哥最近都在軍機處值宿,我也不太清楚情況。”

“老太太,二老爺回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進得榮慶堂中,稟告道。

賈母抬頭看了外間的夕陽,略有些詫異,問道:“這時候還沒散衙?”說話間,賈政已舉步邁入榮慶堂,身上的官袍甚至都沒有脫去,只是步伐沉重,面明顯有著恍惚。

“政兒,這時候不在衙門,你怎麼回來了?”賈母疑惑問道,一旁的寶玉嚇得躲到眾姊妹身後。

“兒子向通政使請了病假。”賈政愁容滿面,長吁短嘆地坐下。

見著賈政神不大對,賈母心頭有些不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賈政端起一旁的茶盅,道:“沒什麼。”而隨著時間過去,果然科道御史彈劾奏疏向著通政司遞送,正在通政司衙門的賈政,首先看到奏章,不說鋪天蓋地,但連續多封的彈劾奏疏,仍是讓賈政嚇了個不輕。

因為奏章不僅彈劾著賈珩,而且還彈劾著賈政以及秦業兩人。

而科道言官的筆鋒何其犀利,幾乎字字如刀,深及入骨,賈政何時見過這等陣仗,心神不寧,向通政使程信告了個假,然後返回家中。

賈母見賈政這般情況,心頭卻是更為擔憂,急聲道:“政兒,身子可是不舒服?”王夫人也將關切目光投了過去,面上有些疑惑。

薛姨媽,鳳紈、釵黛,、探、湘雲都疑惑地看向賈政。

賈政放下茶盅,問道:“母親,我身子沒什麼事兒,子鈺呢?”

“這可奇怪了,晌午時候,理國公家的也尋他,你這是?”賈母說著,心頭一動,問道:“難道出了什麼事兒?”賈政沉了下,嘆了一口氣,說道:“通政司都是彈劾兒子的奏疏,說兒子超擢,不合常理,無才無德,不堪為通政司右通政。”此言一出,榮慶堂中為之一寂。

王夫人心頭一跳,道:“姥爺,朝臣為何彈劾?難道是因著中午珩哥兒的事兒?”眾人:“………”賈母瞪了一眼王夫人,道:“政兒,你一向老實本分,這些人究竟為何彈劾?”賈政這時看了不少罵自己的奏章,心頭多少有些煩躁,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僅彈劾了兒子,還有子鈺,還有秦老先生,母親,兒子不如將這官兒辭了罷,回家好好侍奉母親,以全孝道。”畢竟之前在工部做事,多少有些臉皮薄,一下子忽然見到不少御史換著花樣罵自己,而且有的文章寫的更是花團錦簇,條理清晰,賈政只覺得心神憔悴,神思不屬。

賈母聞言,面倏變,如遭雷殛,道:“政兒,怎麼就到了辭官一步?”薛姨媽、鳳紈都面微變,心頭驚疑不定。

、黛玉、寶釵也都不約而同地蹙緊了眉頭,對視一眼,暗暗搖頭,不知何故。

連王夫人也倏然變,道:“老爺,這這麼到了這一步,何至於此?”賈政想了想,道:“罷了,待子鈺回來後再說。”賈母連忙道:“等珩哥兒回來,你們爺倆兒個商量商量,這怎麼能辭官?當初珩哥兒為了你的事兒,忙活了多少,怎麼能說辭就辭?”說著,連忙看向鴛鴦,吩咐道:“鴛鴦,這都傍晚了,去東府看看珩哥兒,回來沒有。”此刻賈珩與咸寧公主正乘著馬車,離了京營,在錦衣府衛士的扈從下,一同返回,傍晚夕陽餘輝透過窗簾照耀進車箱內。

咸寧公主玉容上動之不減,看向一旁的少年,道:“那明天去京營,我到府上尋先生?”賈珩頓了下,說道:“殿下直接去京營就好。”咸寧公主聞聽此言,臉上的喜斂去一些,不知為何,心頭微動,鬼使神差問了一句道:“先生是怕嫂夫人知道吧?”說完,芳心一跳,就有些後悔不迭。

她真是撞客了,好端端的問這些做什麼?

什麼叫怕嫂夫人知道?她和先生光風霽月,一清二白。

就在咸寧公主患得患失時,賈珩忽而笑了笑,開口說道:“那殿下明天到府裡尋我也好,正好介紹給你認識幾個新朋友。”如是將探介紹給咸寧也好一些,而且寶釵也好、黛玉也罷,在方寸之地的大觀園,視野受限,也應見識一些別樣的風景,結一些同齡裡出的姊妹。

這般一說,咸寧公主容微動,清眸倒映著少年的身影,心底反而有些慌慌不安,因為此舉似乎是有些類似後世的見家長那般不安,捏了捏手帕,問道:“新朋友是先生的………”在口齒之間盤桓了多時的“姬妾”二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過轉念一想,先生他剛剛成親不久,應該沒有什麼姬妾才是?

賈珩笑了笑,看向略有幾分侷促的少女,溫聲說道:“是族裡的姊妹,情各不相同,不過都是心底善良,知書達理的女孩子,殿下見了,應該會喜歡的。”咸寧公主聞言,面頓了頓,思量著。

如是先生的族姐妹,她提前混,以後也好相處………

嗯,她在想什麼?什麼以後相處?

念及此處,連忙驅散一些想法,“先生,等過幾天,京營這邊兒的事兒定下來,再見也不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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