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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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被賈珩一樁又一樁眼花繚亂的作,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如今,終於尋到突破口,軍機處議事,借錦衣都督職權打擊同僚,科道言官豈能容此宵小竊據高位?
“如今京察大計,正處關要,爾等不回去理本道事,還要妄起爭端?”許廬面一沉,冷聲道。
“總憲,朝綱敗壞,我輩豈能袖手旁觀?”雲南道御史龔延明急聲說著,陳述道:“賈珩,倖進之徒也,軍功不著而得居高位,品望不隆而預知樞機,為圖一己私利,安親信,任用私人,行事狂悖,殘
暴戾……據下官所知,其擔任恭陵主審官以來,將工部、內務府相關吏員牽連詔獄,擅用私刑,專權跋扈,殘害同僚,令人髮指!然而其岳丈秦業與同族族人賈政同為工部僚屬,獨善其身不說,皆以倖進超擢,前者現為工部右侍郎,後者也調入通政司通政,均是超擢,下官思之,覺得此人誠謂大
似忠,狼子野心,如今更
擅調兵馬入洛,意
何為?”這位御史此刻所言,儼然是要寫進彈劾奏疏的攻訐之言,駢四儷六,字字如刀。
此言一出,一眾御史皆是附和,一時間大有群情洶洶之勢。
就差喊出一句“國家養士百年,仗節死義,就在今,天誅國賊!”許廬目光逡巡過一眾御史,沉喝道:“是本官舉薦秦業為工部右侍郎,任命官吏,皆為諸臣廷推合意,豈有賈子鈺間與?至於賈政,其人工部秩滿兩任,遷轉合規,如說超擢,本官蒙聖上慧眼拔擢,由三品京兆府尹而至都察院總憲,連躍兩級,怎麼,龔御史是不是要連本官一併彈劾?”說到最後,聲
俱厲,目光咄咄。
此人煽動御史,其意不明。
“下官不敢,許總憲為科甲出身,輾轉諸省三品臬司,豈是秦業、賈政之可相提並論?”對上那具有壓迫
的目光,龔延明面
微變,連忙拱手道。
許廬看向一眾御史,面如鐵,沉聲道:“御史風聞奏事,糾彈不法,爾等自有彈劾朝臣之權,然軍機樞密,關乎國政社稷,御前共議兵事反得肆意傳播,不辨表裡,妄議得失,於國家有害無益,爾等當誡之、慎之。”這時,江南道御史陳端,卻毫不退讓,目光直視著許廬,朗聲道:“許總憲,過往廷議多集九卿、科道共商,今
諸般大政悉決於東西衙堂,置我等科道言官於何地?況彼等軍機處吏員,
鄙不堪,竟因異見之爭而於宮
爭執動手,簡直駭人聽聞,彼等碌碌之輩,豈得參贊軍機,掌柄國政?”這才是深層次的矛盾,原本的科道大是有資格參與廷議的,現在廷議制度雖仍在,可因為軍政剝離,廷議也多議著一些無關緊要之事,而軍機處之設,更是讓科道言官視為眼釘
刺。
這嚴重侵奪了文官職權,而這一次趁著軍機處“內訌”,科道言官要猝然發難,將軍機處一舉打入塵埃。
這是大道之爭,豈能退讓半步!
許廬默然片刻,沉聲道:“國家大事,謀畫方略自有經制,如人人皆可胡言,不懂裝懂,天下大亂,就在眼前,至於賈珩其人,先前整軍練兵,謀略勇武,有目共睹,如今官吏腐敗,爾等既為言官,當嚴履職責,糾劾貪腐……軍機處之中,本官記得,並非都是武勳,還有兵部中人,李閣老不顧奇險,赴北戍邊,也是爾口中的碌碌之輩?施大人兩榜進士出身,也是鄙不堪?”這就是當初崇平帝將兵部人等選入軍機處的用意,原本還是捏合軍機處和五軍都督府。
眾人一時語,兵部尚書李瓚為人,眾皆有目共睹。
“汝等既為言官,有風聞奏事之權,想彈劾的,本官也不攔著,只是彈劾前,多思多慮,不要成了有心之人禍亂朝綱的的刀!”許廬掠了一眼一眾御史,拂袖而去。
這其中不乏有他看好的忠直之士,可惜太過年輕,容易受人挑唆。
而浙、齊兩黨往都察院安人手,攪亂風憲,更是可恨。
一眾御史面面相覷,雲南道御史龔延明目光閃爍,也不多言,回去就寫彈劾奏疏了。
永安坊,楊宅後院軒室中,楊國昌去了官袍,著一身便服,歪坐在藤椅上,手中託著茶盅,拿著茶盅蓋碗兒撥著茶沫,抬起耷拉的眼皮,看了一眼對面躬身的錦袍書生。
“都察院怎麼說?”
“下官和都察院的同僚提及此事,群情憤,正要上疏彈劾時,卻為許總憲所擋,許總憲言辭如刀,蠱惑人心,一些同僚為其說動,不再上疏,但楊相放心,還有不少人看不慣彈劾。”錦袍書生赫然就是雲南道御史龔延明。
楊國昌低頭啜了一口香茶,蒼聲道:“許德清與小兒有舊。”龔延明年輕面容上帶著諂媚的笑意,拱手道:“楊相,下官發現科道中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浙黨的人,義憤填膺,書寫彈劾奏疏。”楊國昌點了點頭,說道:“奏疏要趁早遞,再去看看六科的動靜,最近幾天,聲勢要造起來,不要希望一彈即中,關要是彈章不能停,連續彈劾半個月,最好能等到河南都司送來捷報,好了,去忙吧。”
“是,楊相。”龔延明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父親,怎麼會有浙黨的人?”見龔延明離去,楊思弘在一旁侍奉著茶水,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詫異問道。
楊國昌道:“毫不出奇,浙黨想要借小兒之力扳倒老夫,故與小兒苟且,可浙黨也不是鐵板一塊兒,況小兒當初所上《平虜策》,不論于軍機處之設,還是重武抑文……凡此種種,皆為倒行逆施之舉,是謂,滿朝文武苦賈珩小兒久矣!”其實楊國昌這話還隱藏著一絲對當朝天子的怨懟。
楊思弘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浙黨魁首一向陰譎,按說……”楊國昌面淡淡說道:“別忘了,浙黨前
謀工部右侍郎之位,結果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反而工部部堂落在賈珩小兒岳丈頭上,浙黨中人豈會心服?”事實上,確如楊國昌所想,浙黨對工部侍郎職位勞而無獲,內部頗有微詞,尤其是韓癀改弦更張,廷推舉薦秦業,儘管事後與浙黨解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父親先前不是說,聖上對賈珩信任依舊,聖眷不衰,縱此次彈劾也難動搖其分毫?”楊思弘儒雅面容上現出疑惑。
“話是這般說,可也不能坐視其勢大,如今藉著軍機處內訌,彈章如,起碼能掃一掃賈珩小兒威信,一個威信蕩然無存的軍機大臣,一個
臭未乾的黃口小兒,有何資格與我等共秉國政?”
“噠!”楊國昌說著,面一沉,將手中的茶盅猛地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蓋碗兒上下跳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顯然這位內閣首輔對軍機處如鯁在喉,而先前賈珩屢屢與自己作對,更是怒不可遏。
楊思弘目光閃了閃,面上若有所思。
楊國昌蒼老目光晦暗幾分,道:“等河南都司傳來捷報,那時聖上就知道這小兒幾斤幾兩,或許不待東虜一戰,就可見小兒為紙上談兵之輩,誇誇其談之徒!”楊思弘點了點頭,道:“父親,縱觀我朝,不曾有未滿二十,與聞國政,參贊軍機者,如今浙黨為一己之私,縱容小兒亂政,實為朝臣不恥。”
“嗯。”楊國昌似應未應一聲,將眼皮耷拉下,擺了擺蒼老的手。
楊思弘也不再說其他,出了軒室。…………
榮國府,榮慶堂賈母剛剛用罷午飯,鳳姐在一旁陪同說話解悶兒,邢夫人、王夫人與薛姨媽等人在一旁作陪,李紈、、探
、湘雲、釵黛俱在一旁坐著相陪,此外還有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煙。
賈母跟前兒還坐著寶玉,這幾天,賈母的心情還不錯,時常喚著西府的幾個姑娘來說話。
賈母笑道:“寶玉,等下個月,正好是三月,天氣暖和一些,你再去學堂。”上學堂因為要行寄宿制,故而此事對賈母而言,真是一拖再拖。
寶玉撒著嬌說道:“老祖宗,我身子骨兒不太利,等下個月月中再過去,再說三月初就是三妹妹的生兒。”李紈看著,暗暗皺眉,心頭一陣惡寒。
賈母還就喜歡寶玉這般孩子氣,笑道:“難為你還記得你三妹妹的生兒。”鳳姐笑道:“我當寶兄弟只記得林妹妹的生兒。”黛玉嗔白了一眼那錦繡輝煌的神仙妃子,心道,帶她做什麼,她的生兒已經過過了。
忽而這時,嬤嬤進得廳中,道:“老太太,二太太,理國公府的太夫人過來了。”
“這非年非節的。”賈母略有些詫異地看向邢夫人和王夫人,低聲說道。
邢夫人喃喃道:“許是外間又出了了什麼事兒?”自從賈赦和賈璉父子二人放以後,邢夫人的地位一下子變得極為尷尬,不過賈母許是憐憫心發作,對這個小門小戶出身,一味奉承賈赦胡作非為的大兒媳婦兒,早年的厭惡之
竟減少了一些,這兩天喚著邢夫人說說話,當然邢岫煙這等年輕姑娘,賈母也很是喜歡。
“鳳丫頭,你代我。”賈母看著一旁的鳳姐,輕聲說道。
鳳姐笑了一聲,正離了繡墩。
然而,未等接,只見一個嬤嬤進來,道:“老太太,理國公太夫人已經過來了。”賈母心頭疑惑更甚。
黛玉、寶釵、探等人面面相覷,隱隱覺得不尋常。
少頃,柳芳之母孫氏已領著柳芳子唐氏在嬤嬤、丫鬟的簇擁下,隨著榮國府一個管事嬤嬤進入廳中。
“老姐姐。”孫氏一進入廳中,就朝著已經在羅漢上起身的賈母喚了聲。
賈母笑著看向對面的孫氏,問道:“孫大妹子,今個兒怎麼得閒暇來府上串門兒?”孫氏蒼老面容上卻無多少笑紋,道:“老姐姐,你們賈家可出了一位英雄好漢啊。”此言一出,榮慶堂中氣氛都是詭異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賈母見其神與語氣皆有不善,面上笑意也斂去一些,問道:“孫大妹子,這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