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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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掌管內務府時,因為揣測著聖意,自不敢在齊楚二王做出一毫一釐的偏向。

現在,沒有想到,這個常常被他背後嘲笑肥豬的侄子冒著被吃掛落兒的風險,相送於他。

果然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嗯,不對,是路遙知馬力,久見人心吶。

念及此處,不由拿起酒盅,喝了一口悶酒,酒氣上湧,眼眶就有幾分溼潤,道:“大侄子,我早年看錯了你啊。”

“伯父說的是哪裡話,伯父以前對小侄也有不少照顧,小侄一直銘記於心。”陳澄見狀,拿起蒲扇大的手,提起酒壺,又給忠順王斟滿了一杯。

忠順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嘆道:“你小子,有心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陳澄忽然憤憤說道:“伯父可知,那賈珩小兒這兩天在伯父府上是何等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我聽說,這賈珩小兒竟然欺負著伯母還有銳兒堂弟。”

“竟有此事?”忠順王猛地一砸酒盅,怒聲道:“他這麼敢?”陳澄見此,暗道成了,又道:“伯父,他怎麼不敢?他如今可受著父皇信重,伯父出事,聽說整個榮國府都樂壞了,幾是彈冠相慶,說伯父前不久看著他們的笑話,現在眼瞧著就遭了報應。”這話自然是陳澄編的,雖然榮寧二府確實幸災樂禍,但怎麼可能逢人就說,但這番編造,也大致符合人,畢竟忠順王府與榮寧二府,幾同水火,互看笑話,也能猜測道。

忠順王臉陰沉的可怕,冷聲道:“如今這賈珩小兒,是愈發得勢了。”陳澄見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一把火,問道:“伯父可知,內務府現在誰管領了?”

“誰?”

“晉陽姑姑。”

“我就猜是她!”忠順王冷聲說道:“如非她當初舉薦這賈珩給宮裡,寧榮二府豈有今?”

“可不是!”陳澄冷笑說道:“晉陽姑姑,多半是孀居多年,瞧上了這賈珩。”忠順王皺了皺眉,低聲道:“應不至於,晉陽這些年就沒過這等事兒,估計是為著她那個閨女。”陳澄道:“就算沒有這一茬兒,伯父,但以我觀之,這賈珩小兒實屬、莽之,當初在宮門,你是不知道,他剛剛用事,就敢使天子劍斬我僕人一耳,簡直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竟還有此事?”忠順王這次倒真是驚著了多少。

陳澄此刻就將賈珩當初在宮門前,賈珩手提天子劍,斬自家僕人一耳的事和盤托出。

這一樁事兒,可以說是其藏在心底許久,因為視為奇恥大辱,始終沒有和其他人說過,此刻說給忠順王聽,自然起“同仇敵愾”。

忠順王面陰沉不定,冷芒閃爍,道:“這般一說,還真是………毫無人臣之禮。”陳澄冷聲道:“伯父,這賈珩小兒鷹視狼顧,斷不可留,伯父咱們可得想個法子才是。”忠順王聞言,眉頭凝了凝,動心緒卻稍稍平靜幾分,心頭忽而泛起一絲狐疑,問道:“大侄子,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這爵位被削,還是因為他吧?”

“伯父說得不錯!”陳澄憤然說著,胖乎乎的臉上橫跳動幾下,幾是咬牙切齒道:“因為三河幫那樁事兒,小侄被父皇繳上了數百萬兩銀子,伯父也是知道的,後來又被父皇削爵郡王,足幾月,而這一切都是拜賈珩小兒所賜,小侄不雪此恥,誓不為人!”忠順王蒼老眼眸閃了閃,明晦之間,心頭略有了然。

他自然知道眼前之人對賈珩恨意滔滔,說來,前段時他們還相約一同對付寧榮二府,只是他………特孃的,好好的地龍翻動做什麼?

念及此處,遂放下心頭驟起的懷疑。

“我又何嘗甘心?”念及此處,忠順王憤憤說道。

陳澄連忙趁熱打鐵,說道:“伯父,小侄的情況,您也知道,現在是如同虎落平陽被犬欺,要錢沒錢,要爵位沒爵位,只怕再與這賈珩小兒對上,不定哪天與伯父一起作伴,也被廢為庶人。”忠順王聞聽“廢為庶人“四字,眉頭緊皺,一時無言。

陳澄察言觀,又低聲提起一事道:“對了,伯父,皇爺爺已經答應於我,要讓我監修皇陵。”忠順王聞言,心頭一驚,有點兒猜出了陳澄意思。

這是來拉攏於他的,只是他身上還有什麼值得拉攏的?

除非……

是了,他管著內務府多年,還藏了不少財貨,這些財貨都在各地隱匿,這些金銀財寶無疑引著這個肥胖如豬的大侄子。

還有他的兒女親家,四川總督高仲平,雖然其人也是宮裡的心腹。

陳澄低聲道:“伯父放心,小侄監修皇陵,不會讓伯父幹太多重活,雖不敢讓伯父錦衣玉食,姬妾環繞,一如故,但也不會讓伯父受太多累。”忠順王眉心跳了跳,就有幾分意動。

他昨天在內緝事廠的囚牢中,就在思量著這件事兒,以他近五旬的年歲,如果從事勞役,多半活不過三兩年,沒人比他這個前任監修官知道,修皇陵的苦。

如果是眼前的齊郡王接任監修皇陵,那時只要像今這些內監一樣,起碼他能少吃一些苦頭。

,說不得還有………東山再起之

與此相比,那些財貨,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反而便宜了別人!況且,他那個皇弟如此苛待於他,何曾顧念當初他在奪位時立下的汗馬功勞!

“大侄子,此事容我思量思量可好。”忠順王皺了皺眉,說道:“不過,如是銀錢,我在京城、金陵、蘇杭等別苑中還有一些藏銀之地,大約有二三百萬兩的財貨,算是助你對付寧榮二府的一些心意。”陳澄聞言,心頭狂喜,但面上的橫跳了跳,卻故,遲疑道:“伯父,小侄絕無此意,再說伯父還有淵大哥接收這些家資,這些按理也該留給他才是。”忠順王道:“淵兒在成都府,管著成都織造局和茶莊、礦莊,他與高家是兒女親家,又幫著協理糧餉,不會太受牽連,再過幾年,未嘗沒有恩襲郡王的機會,等他回來後,你們堂兄弟再作計較。”陳澄聽著“再作計較“四字,心頭終於一跳。

這次險冒的不虧!

又得一助力!

“還有,今你見我,太過張揚了,雖有剛才那一番話說給那戴權聽,但……你知道你父皇的子。”忠順王忽然想起崇平帝,提醒了一句道。

陳澄聞言,小眼眯起,胖乎乎的圓臉盤上難得正幾分,說道:“伯父放心,正因父皇疑忌,才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這般堂堂皇皇而來,反而心頭無鬼,最多得父皇斥罵幾句,以為我蠢笨如豬,反而不會太放心上。”他來之前自然考慮過這些,偷偷摸摸聯絡,反而被父皇懷疑,然後禍福難料。

他偏要反其道行之,光明正大的密謀!

忠順王聞言,心頭一凜,打量了一眼對面的胖臉,暗道,還真小瞧了他。

想了想,低聲道:“當初你原也是有大功的………罷了,總之,你心頭有數就行,但也不可拖延太久時間,這飯我吃到這兒,就不吃了,先下去了。”此刻,他又重新找回了鬥志。

或是助力眼前之人登上寶座,他還有再封親王的機會,或是他火中取栗,也尋機會坐上那張椅子。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失去得了,除了這條老命!那時,賈家走著瞧!

“對了,還有一樁事兒,年前有人刺殺於我,你在皇陵中要注意此事。”忠順王正要挑簾下來,忽而想起一事,皺眉說道。

陳澄笑道:“伯父放心,不會讓伯父出差池的,再說皇爺爺只是伯父去修陵,誰敢暗害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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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空歡喜一場?

雲園晌午時分,賈珩與晉陽長公主收起釣竿。

晉陽長公主一共釣了三條草魚,而賈珩則釣了兩條鯉魚還有幾條鰱魚,放進一旁的水桶中。

這些魚原本就是定期專門買來放養,保持池水活,同時讓園子主人平時垂釣所用。

“子鈺,雙鯉臨門,這可是好兆頭。”晉陽長公主看了一下水桶,語笑嫣然說道:“等會兒,咱們讓後廚做一頓全魚宴。”賈珩看向三條草魚,道:“比不得殿下,收穫滿滿,三條草魚。”就在這時候,一個嬤嬤過來稟告道:“賈大人,外間的曲鎮撫要求見大人,回稟抄檢事宜。”賈珩點了點頭,道:“讓他過來。”不多時,曲朗自亭橋快步星進入軒室,朝著賈珩以及晉陽長公主,拱手見禮道:“卑職見過大人,見過公主殿下。”賈珩問道:“情況如何?”

“大人,三處地窖內藏匿的銀子已全部啟獲,著經歷司經歷以及內務府隨行賬房記錄、點驗,只待封存押送藩庫。”曲朗回道。

然後,雙手遞過方才點檢銀子的事務札子。

賈珩伸手接過札子觀看,面沉靜,只見其上記載:“疊翠亭內藏有五兩金錠八千,計四萬兩,白銀三十三萬兩,東珠一百一十五槲……”一般金銀珠寶埋在地下,就不太容易氧化,而古董字畫以及名貴傢俱,則還要注意防、蟲蛀,故窖藏財寶,明顯以金銀最佳。

繼續往下看,只見其上又載著:“凌雲閣之下密室悉藏有十兩金錠一萬三千,計十三萬兩。”

“齊芳軒下密室藏有白銀五十八萬兩……”賈珩閱覽著其上記載,面漸漸凝重,將札子放在對面的小几上,朗聲道:“殿下,藏匿贓銀達三百萬兩之巨,這應是忠順王在京中所有藏銀中最多的一處了。”作為忠順王的榮養之所,為了用銀方便,就在雲園中貯存了大量銀子。

因為這時代,雖有銀票,但使用場景有限,而如此之多的財貨,也只能以金銀珠寶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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