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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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說妙玉食不厭,膾不厭細,如今在這兒等著?

妙玉沒有理少年,只是看著那少年的面容。

他眉峰略高,神清冷,哪怕是逗趣說笑,清眸中也未見笑意直達眼底,完全不知究竟在想什麼。

許這就是城府了,心有山川之險,有城府之嚴。

賈珩端過粥碗,拿著湯匙攪了攪粥碗,稍稍散著熱度,道:“先把粥吃了,再不想吃也得吃點,吃點兒東西,身上總歸有些熱乎勁,晚上才好睡一些。”妙玉一病倒,取笑佛媛的樂子,都好像少了許多。

妙玉卻沒有接,只是將一雙明眸盯著少年。

“怎麼,還想讓我餵你?”賈珩皺眉問著。

“你……”妙玉終於忍不住,羞惱說著,然後對上那溫煦的眸子,伸手接過粥碗。

少女的手很是纖細、修長,並未如腳趾那般塗以蔻丹,可能是因為凝霜皓腕上戴著一串兒佛珠的緣故。

賈珩從一旁的架子上拿過巾,在妙玉微微詫異的目光中,解釋道:“知你喜潔,別將粥落被子上,小時候我生病,躺在上吃飯,我娘也是這般。”妙玉容微震,抿了抿,聽著少年親近自然的話,芳心就有陣陣暖湧過,一時間明眸霧氣泛起。

連忙拿起湯匙小口食用著。

賈珩靜靜看了一會兒,遞過手帕,問道:“你打小體弱多病,想來也懂一些養生之道,昨怎麼會著中衣開窗望遠,有心事?”妙玉其實也可憐,原本出身官宦之家,父母雙亡,跟著師父修行,都是一個人照顧自己,如按照紅樓原著命運,應該是被歹人玷辱了。

雖然情怪僻了一些,似乎還有些……悶騷,但其實人還不錯。

在紅樓原著中,湘雲與黛玉聯詩,湘雲一句寒塘渡鶴影,黛玉以“冷月葬花魂”,二人之詩大抵就應著自己的命運。

而後妙玉認為太過“悽清詭譎”,最終以“鐘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補全,盡顯樂觀、開闊氣象。

妙玉這時,接過手帕擦了擦嘴,也不知是吃了半碗稀粥,還是別的緣故,蒼白麵頰上浮起澹澹紅暈,清冷的眸子目光復雜地看著少年,默然片刻,道:“明天……是我母親的祭。”賈珩聞言,面愕然了下,凝了凝眉道:“這……抱歉,我不知道。”前看卷宗,查閱妙玉的案子,卻沒有留意到這一節。

“沒什麼的,都好多年月了。”妙玉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柔了幾分,抬眸看了一眼少年,也不說什麼。

賈珩也不繼續此節,拿過粥碗,起身,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道:“前說,和你商量你父親卷宗的事兒,現在卷宗副錄就在我的書房,正說這兩天看看,再和你合計合計。”妙玉玉容微頓,凝眸看向少年,輕聲道:“先前可有什麼發現嗎?”賈珩皺了皺眉,沉聲道:“的確是有些蹊蹺,或者是一些不尋常處,我還準備再行研讀卷宗,詢問一些知情人,對了,你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你還有印象嗎?”妙玉晶瑩玉容上現出回憶之,最終搖了搖頭。

將某人手帕攥在手裡,清聲道:“我因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三歲時,就入了玄墓蟠香寺修行,這才漸漸好了起來,等七八歲時,家中就遭了劫數,故而與父親相處不長,後來聽師父說,父親他得罪了忠順王府,為其構陷,而後牽連在一樁逆案中。”賈珩沉片刻,道:“忠順王與我之間也有一些宿怨,若你父親的案子確有冤屈,或許有機會能夠平反,恢復你父母的名譽,那時,你許也不用出家了。”妙玉輕輕“嗯”了一聲,冷玉生輝的眸光閃了閃,落在對面的少年臉上,問道:“為什麼我不用出家了?”賈珩打量著妙玉,這時因在病中,並未挽起妙常髻,而是將秀髮披散於肩,道:“你六不淨,塵緣未了,既在家,又如何出家?”妙玉:“……”這次卻沒有反駁,只是將一雙瑩然清眸,看了一眼那坐在凳子的少年,旋即眸光垂下,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賈珩輕聲道:“等那時,沉冤得雪,你也可返鄉祭弔雙親。”妙玉聞言,眸光閃了閃,看著那少年,道:“那忠順王為天子親兄,不好對付著,你要小心。”賈珩點了點頭道:“我心中有數。”妙玉“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這一刻,兩人好像促膝長談的好友,暫時沒了以往的針鋒相對。

賈珩語氣澹然,說道:“等會兒,拿了藥過來,先煎服一劑,你平不食葷腥,其實好也不好,平總要吃些補益血氣的粥來,既在府上住著,倒也不必客氣。”妙玉聞聽少年平靜的話語,心頭不由湧過陣陣暖,只是子素來傲然,讓她說句謝謝,那時斷斷不能的。

二人正說話間,外間一個嬤嬤進得廂房,道:“姑娘,珩大爺,藥已抓來了。”寧榮街上就有藥鋪,這時寧國府的人去抓藥,自然十分殷勤。

賈珩道:“給後廚煎服了,等會兒端過來給你家姑娘服用了。”嬤嬤連忙應著去了。

妙玉看著那少年,安靜片刻,忽而問道:“珩大爺未用著晚飯吧?”賈珩端起一旁的茶盅,喝了口茶,道:“我倒不餓,等會兒就回去吃飯。”妙玉輕輕“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惜最近很少與我談論禪理了。”

“哦?那好的。”賈珩臉上終於現出一絲輕笑,道:“多謝師太了。”

“和貧尼無關。”妙玉捕捉到少年臉上冰雪化凍的笑意,心頭幽幽一嘆。

是你用兄妹之情,或許還有懵懂的男女之情,讓她再不想孤拐超脫,但將來,或許依戀過深,求而不得時,心灰意冷,再行遁入空門,也未可知。

一飲一啄,冥冥中許是有著定數。

賈珩卻不知妙玉的腹誹,又坐了會兒,道:“好了,師太早些歇息罷,我先回去,等明天看過卷宗,再過來看你。”妙玉聞言,揚起清冷如雪的玉容,看向少年,心頭竟有幾分不捨,但神不顯絲毫,清聲道:“那珩大爺慢走。”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說其他,起身離去。

妙玉望著消失的背影,緩緩拿起賈珩遺留下的手帕,看著其上的粥跡,若在往,許是刺目,覺得非要洗淨了才可,可如今凝眸細視,心頭卻有幾分欣然。

將手帕疊好,目光望著遠處的燭火,眼前似浮現先前的一幕幕,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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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賈珩:舌尖上的紅樓?(可卿加料)寧國府賈珩並未第一時間返回廳中,而是先去沐浴更衣,換上一身玉長衫,向著廳中而去。

只見目之所及,浮翠丹,鶯鶯燕燕,奼紫嫣紅,爭奇鬥豔。

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惜、元、鳳姐都列坐一旁,丫鬟、婆子則在身後侍奉著。

秦可卿款步上前,輕聲問道:“夫君,妙玉怎麼樣了?”賈珩順勢落座下來,淨了淨手,皺了皺眉道:“已經著郎中看過了,開了幾服藥,她這個子,諱疾忌醫,終究也不是個事兒。”尤三姐豔冶玉容上,笑意媚意轉,道:“還得是大爺,旁人也勸不了她。”其實,這位情潑辣的女子,也不大喜著妙玉的冷僻、傲然情。

尤其幾次相見,妙玉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她,似乎在說她不過是玩物一樣。

道:“聽說她出身仕宦人家,心頭大有些傲氣也是了。”尤三姐輕輕一笑,不以為然。

傲氣?

只怕,最終也逃不過同競技。

秦可卿轉眸看向賈珩,問道:“夫君,明,老太太想送著大老爺,你去嗎?”賈珩點了點頭道:“去送送也行。”明賈赦與賈璉父子放貴州啟程,他其實不大想去,但轉念一想,終究要考慮到賈母的受。

如今的寧榮二府,寧強榮弱,賈母的神經其實已經相當脆弱,這幾天都不知怎麼胡思亂想。

按說他現在這個位置,似乎不需要在意榮府的態度。

其實不然,正如他先前所思,寧榮二府,同氣連枝,也需得樹一面團結的旗幟,凝聚宗族人心。

而且說句不好聽話,哪怕是要做王莽,終要立個友愛親族的牌坊。

此外,人於世上,哪怕你真的百無忌,你也不能表出來。

這是社會運行的規則,人生而自由,卻又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賈珩收起思緒,轉眸看向秦可卿,輕聲說道:“明你就不用去了,我去看看就好了。”鳳姐在遠處聽著夫二人敘話,也幽幽嘆了一口氣。

眾人紛紛落座,開始用著飯菜。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秦可卿以及尤二姐、尤三姐,輕聲道:“你們幾個玩麻將吧,我去書房。”賈珩也不多留,回了書房開始翻閱著從錦衣府和大理寺尋找的卷宗副錄。

許久之後,賈珩眉頭緊皺,目光幽深幾分。

“果然有疑點,常進祖父、父親歷任蘇州織造,嚴格來說,這一家不是太子的人,而更像是太上皇的人,從錦衣府存檔的刺探情報中,常進其人為官也算兢兢業業,應是得罪了忠順王,被崇平三年的一場逆案捎帶進去了。”賈珩思忖道。

在崇平帝登基初期,太上皇和崇平帝為了維護江山,對戾太子餘孽的態度,都是一致的。

蘇州織造常進,就被牽連進一樁干係戾太子的逆案中。

而這樁逆案是當時的福州總兵胡濟,據說獲得戾太子的遺孤,要在東南謀逆,而蘇州織造常進,又與胡濟書信通,相約起事,然後就被捎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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