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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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好好的為寶釵慶生兒,成了鳳姐和賈璉的八點檔家庭劇。

鳳姐泣了一陣,拿著手絹擦了擦眼淚,瓜子臉上見著憔悴,轉眸看向寶釵,致歉道:“妹妹,今個兒是嫂子的不是,攪擾了你的好子。”寶釵水潤杏眸中帶著關切之,道:“嫂子可別這般說,嫂子如今也要事事放寬心才是。”賈母也勸道:“鳳丫頭,子過得長,哪怕是上牙和下牙還打架,何況是要過一輩子的兩口子。”薛姨媽在一旁幫腔道:“老太太說的是,鳳丫頭,你別看璉哥兒惱的不行,心頭還是顧念著你的。”眾人都七嘴八舌勸著。

“好了,不哭了。”鳳姐笑了笑,然後看向賈母,道:“老祖宗,孫媳婦兒今身子實不利,還望贖罪,今個兒不能侍奉老太太了。”

“知你不好受,回去歇著罷。”賈母嘆了一口氣,慈祥而無奈的目光,逡巡過寶釵、黛玉,最終將目光投落在元臉上,道:“你們姊妹們在這兒熱鬧著罷,老身身子也乏了。”秦可卿盈盈起身,柔聲道:“我送送老太太和鳳嫂子。”鳳姐連忙搭在元的手上,笑了笑道:“不用送,你們都在這兒,不要因我影響了興致才是。”這一刻的鳳姐,只覺什麼榮耀、體面,在賈府姊妹面前喪盡,只想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

賈母畢竟年歲大一些,見鳳姐臉蒼白,倒能體會到這種同輩人面前丟了大臉的難堪,擺了擺手,道:“珩哥兒媳婦兒,不忙送了,老身勸勸她就是了。”秦可卿見此,幽幽嘆了一口氣,也只得作罷。

待賈母、王夫人、薛姨媽與鳳姐離去。

賈珩在一旁小几上落座,轉眸看向寶釵、黛玉、湘雲、四幾個,道:“你們不用管這些,和薛妹妹慶生就是。”

“珩哥哥,璉二哥哥怎麼這般?”湘雲近前而坐,紅撲撲的蘋果臉上也現出唏噓之

賈珩輕聲道:“夫之間,磕磕碰碰正常,不定多久,兩個人又和好如初了,所以你們也別傷懷了。”哪怕是原著中,鳳姐與璉二因為尤二姐反目成仇,但賈璉被斬首之時,多年夫情誼,也不是一載而斷。

湘雲蘋果圓臉上現出思索,一手支頤,道:“可珩哥哥和嫂子,我見就從來沒紅過臉。”元聽著這話,蹙了蹙秀眉,拉了拉湘雲的胳膊,面帶歉意看向秦可卿道:“雲妹妹小孩子,童言無忌,弟妹別放在心上。”秦可卿笑了笑,正要開口。

卻聽耳畔傳來渾厚如金石的聲音:“也是你嫂子讓著我。”湘雲看向秦可卿,笑道:“我瞧著也像是,嫂子是溫柔平和的。”當著這般多人的面,秦可卿嬌軀微震,心頭既是羞澀,又是湧起陣陣甜,嬌嗔道:“你別聽你珩哥哥瞎說,都是他讓著我。”眾人見著這一幕,暗暗稱奇,尤其是對比方才的賈璉與鳳姐,更是對比直觀。

寶釵抬起恍若梨蕊的臉蛋兒,凝睇而望,瞧著琴瑟和鳴的夫二人,不由抿了抿粉,心底也不知什麼滋味。

黛玉秋水星眸閃了閃,同樣暗暗一嘆。

眾人重又落座聽戲,隨著時間逝,原本天香樓因鳳姐與賈璉一事,而變得沉悶、低落的氛圍,漸漸喧鬧、輕快。

事實上,沒有人對別人的痛苦能夠同身受。

眾人敘話了會兒,元開口道:“昨個兒,聽三妹妹說,二妹妹已定了婚事,不知是怎麼說的?”此言一出,釵黛、探、湘雲、惜都齊刷刷看向,饒是木訥、遲鈍,被如此之多的目光注視著,心頭也有些微的羞意蘊生,螓首垂下,低聲道:“全憑太太和老爺作主就是了。”探凝了凝英麗的眉,清泠如劍鳴的聲音就有著幾許遲疑,道:“可珩哥哥說那個孫家人,不是個好的。”元拉過的藕臂,婉麗眉眼帶著關切,柔聲道:“二妹妹,有你珩哥哥給你做主。”賈珩打量著,少女著粉紅小襖,下著豆綠襦裙,容止安靜,道:“此事終究要看二妹妹,如果二妹妹一心聽著大太太和大老爺的安排,那我也不好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與藩王結親,他理由正當,為了闔族利益,不涉奪嫡之爭,再加上楚藩是衝他而言,故而他說不行就不行。

被賈赦許給孫紹祖,他理由的正當就會被質疑。

當然,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想讓自己來說“不”,否則由他安排,何嘗不是逆來順受?

這時,司棋也拉起另一隻胳膊,搖晃著,忙道:“姑娘如不願意,趕緊告訴大爺才是。”怯生生看了一眼賈珩,似在舉棋不定。

賈珩想了想,覺得還是對這個藏秀於心的少女道明原委、辨明利害,因說道:“此事據我所知,是大老爺收了孫家五千兩銀子,允諾幫著在兵部候缺兒題升,但未給人辦成事,那孫紹祖就想要索回銀子,大老爺無法,再加上孫紹祖想要攀附咱們家,這才將主意打到妹妹身上,而這孫紹祖情暴躁易怒,好如命,二三年後,妹妹過了門,只怕是要遭受苛的。”元聞言,心頭一驚,倏然變,道:“竟有此事?”其他人聞言,無不動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這豈不是說為了銀子,將賣給了孫家?

這大老爺能做出?

一想其素來貪鄙財貨的子,合情合理!

許是聽賈珩說的駭人,微白,凝眸看向賈珩,問道:“珩大哥……是從何而知?”賈珩道:“你不用管我從何得知,關鍵是你,如果此事為真,你是否真的要受著大老爺和大太太擺佈?”如果真是軟弱到無可救藥,那他救一時,不能救一輩子。

心頭微震,只覺對面少年一字一頓落在心頭,重若千鈞,半晌無言。

這位有著“二木頭”之稱的少女是軟弱,但不是傻子,如果明知火炕,還往裡跳?

解釋道:“珩哥哥掌管著錦衣府,想來這些自是一清二楚呢,姐姐你還有什麼疑慮的,反正有珩哥哥幫你作主。”聞言,抿了抿,低聲道:“我不知還有此節緣由,讓珩大哥費心了。”眾人聞言,都是微鬆了一口氣。

“珩弟,二妹妹她子柔和,你若是能替她作主,就替她作主罷。”元凝了凝秀眉,妍麗玉容上見著柔和,柔聲道。

著元期待的目光,賈珩點了點頭,道:“此事我與老太太說道說道,我賈家之女,不是什麼人都能娶的,總要尋品行端方的年輕俊彥才是。”哪怕是他,也只能從賈母這邊兒使力,其他的也不是不行,而是沒有這般輕便。

這會兒心頭也有幾分羞,道:“多謝珩大哥。”秦可卿笑道:“這件事兒,夫君處置妥當了就好,薛妹妹,你看再點一出什麼戲才好,別隻顧著說話了。”黛玉秋水明眸瞥了一眼寶釵,拿著手帕,抿嘴笑道:“嫂子不知道,寶姐姐可是聽得一個字都不落呢。”

“方才聽珩大哥所言,就在想裡裡外外的事,千頭萬緒。”寶釵輕聲說道。

她方才一時出了神,許是盯著看的久了,竟讓顰兒疑心了。

而後,眾人用著飯菜,聽著戲曲,算是為寶釵慶生兒。

賈氏祠堂正是午後,慵懶光照耀在松柏上,只是五間正屋連成空曠的廳中,略有幾分幽暗和冰冷,供案上的香爐,檀香嫋嫋而起,一股令人安神定意的意境無聲散逸開來。

賈赦跪坐在蒲團上,臉早已陰沉凝冰。

被賈母罰跪了祠堂,算是嚴厲警告。

賈赦再不想跪,可也無可奈何。

一來這時候孝道大過天,二來,賈赦慪氣賈母偏心,就在祠堂跪著,等賈母喚他。

正自跪著,聽到祠堂外急促的腳步聲,賈赦徇聲望去,抬眸見著一臉倒黴孩子模樣的賈璉,心頭一怒,低喝道:“誰讓你過來的!”賈璉喚了一聲“大老爺”,然後尋了一個蒲團,徑直跪下,俊朗面孔上毫無表情。

賈赦:“???”這是幾個意思?

一旁跟著過來的林之孝解釋道:“大老爺莫惱,璉二爺犯了錯,被族長還有老太太罰跪到祠堂。”說著,一五一十將經過敘說。

賈赦臉變幻,再也跪不住,起得身來,朝著賈璉踢了一腳,啐罵道:“混帳東西!”說著,拂袖而走,分明是覺得丟人,父子同跪,算怎麼回事兒?!

賈璉捱了一腳,重又正身,跪在蒲團上不說話。

反正他沒錯!

想旁人三四妾,就連東府珩哥兒,還有一對兒姐妹花籠在身邊兒,偏偏他媳婦兒,那般好妒,豈是過子的長久樣子?

問題他現在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不讓碰,不能生,不讓納妾,這是過子的?

不提賈璉心頭暗暗慪氣,卻說賈珩這邊兒,在天香樓與諸釵飲宴散去,正是將晚時分,廊簷、樑柱上的燈籠,在兩府點得如火龍一樣,裡裡外外,燈火輝煌,絢爛通明。

賈珩則並未送著寶釵前往梨香院,而是來到西廂書房。

剛剛進入書房裡廂,賈珩就拉過寶釵的手,從背後輕輕擁住少女,嗅著芬芳髮絲,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

寶釵白膩臉蛋兒泛起紅暈,低聲道:“珩大哥,嘆氣做什麼?”

“總想著今天的生兒沒給妹妹過好,改天咱們再單獨補一個。”賈珩抱著溫香軟玉,尋張太師椅坐著,讓寶釵坐在自己懷裡,握住柔軟細膩的小手。

寶釵眉眼低垂,雪顏暈紅,臉頰好似二月桃蕊,嬌美不勝,顫聲道:“珩大哥不必如此的……嗯?”忽覺手指有異,分明見著自家無名指上,緩緩套著一個翡翠戒指,翠意盎然,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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