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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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遷這時已取出繩子綁好賈珍,將破布進賈珍口中,一邊取出一面玄鐵令牌,沉喝道:“五城兵馬司緝拿兇犯,朝廷公幹,閒人勿問!”靜虛臉微變,壯著膽子,上前說道:“這位差官,是不是錯了?此人是賈府寧國府的族長,如何是兇犯?”賈珩沉聲道:“賊人狡,喬裝打扮,假冒寧國賈家族長的模樣,師太你再看,此人當真是寧國族長?”說著,扯住賈珍的衣襟,將那張紅腫、扭曲的臉,對著靜虛。

他要先搪過去,防止這老尼給寧國府報信,為京兆尹許廬爭取審訊時間。

藉著月光,靜虛師太再細看賈珍,只見對面之人臉腫起老高,頭髮披散,嘴角滲出血跡,一時竟然……不敢認了。

“這,這……”靜虛面猶豫,訥訥道:“似乎不像……”賈珩道:“天不早了,師太好生歇息吧,我等二人還要到衙門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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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賈珍:……還有沒有王法?!

京兆衙門已是夜幕降臨,一輪皎潔明月照耀著大地,遠處夜空中煙火絢爛,而廊簷之下,懸著的氣死風燈在秋風中隨風搖晃,時而發出喑啞之聲。

儀門之後的內堂中,燈火通明,人影憧憧,京兆衙司的衙役手持水火,分列兩旁,一張楠木製成的拱形條案之後,京兆尹許廬一襲緋官袍,頭戴烏紗帽,正襟危坐,臉頰隱在一叢陰影中,唯冷冽目光,不時閃爍。

“賴升,你是如何勾結翠華山賊寇,又是如何擄掠婦幼,從中受何人主使,還不從實招來!”許廬面上厲湧動,沉喝說道。

賴升此刻兩邊臉頰紅腫著,嘴角青紫,囔囔道:“小的冤枉啊,小的不曾勾結過什麼賊寇。”顯然,賴升也不傻,知道一旦將事情和盤托出,牽連到寧國府那裡,將再難脫身。

“事到如今,還敢抵賴!”許廬一拍驚堂木,沉喝道:“翠華山的賊寇,現已將爾等凶事盡數招供!更有兩方往來書信為證,隆福客棧掌櫃也作證,指認你和翠華山賊寇這幾在客棧中來往頻頻,人證、物證等一應俱全,還敢百般推諉,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許廬先審訊的四個賊寇,翠華山賊寇自然沒有為寧國府賈珍隱瞞的動機,刑具一列,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細情一併言明。

又從其隨身攜帶的布包中搜到一千兩銀票,並一封賴升寫給翠華山大當家的書信。

只是可惜書信之上,並無賈珍之印鑑。

這時代的刑訴程序,還遵循著法定證據的證據制度,物證的證明力不如言詞證據,即自然催生了“口供為王”,故而刑訊供在鞠問程序中成為主,也沒有什麼排除非法證據的證據制度。

當然,已存的定罪證據,定賴升的罪綽綽有餘,但想要牽連賈珍,就還需賴升的證詞。

“來人,上夾!!!”見賴升不招,許廬一拍驚堂木,厲喝道。

兩旁的衙役,取了夾,給面如土的賴升上著夾,不多時,就聽得慘叫聲次第響起。

當賈珩和董遷押解著賈珍,自角門而入內堂之時,就聽到衙堂中賴升的慘叫聲,以及斷斷續續的供述。

賈珩皺了皺眉,暗道,刑訊供求得的供詞,查證線索還行,但要定罪,最是容易翻供。

當然,他相信許廬不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兒。

賈珍身形踉蹌著站在內堂外的門檻後,正好聽到賴升將如何受自己指使,如何送銀兩給賊寇,不由臉一黑,心頭怒火燃燒,瘋狂掙扎著繩索,口中“唔唔”不停。

而在衙司之中,坐於兩側的錄事孔目,奮筆疾書,正在書寫著供詞。

因為通判傅試是賈府門人,故而許廬並沒有將今晚夜審賈珍一事,提前在衙中透分毫,而傅試早已下了衙,回家與家小過團圓節去了。

“簽字畫押!”許廬在上首衝賈珩使了個眼,沉聲說道。

待賴升在供詞上畫了押。

“帶賈珍!”許廬一拍驚堂木,賈珩和董遷二人就是押著賈珍步入衙內正廳。

“啊,老爺!”賴升渾身靈一下,驚恐地看向賈珍,失聲喚著,他方才受刑不過,已經盡數招了,老爺會不拆他的皮?

而怕什麼來什麼,賴升抬眸,忽地正對上一雙兇狠、乖戾的目光,賴升心頭不由一突,垂下頭不敢對視。

賈珩這時猛地一踢賈珍腿彎,賈珍頓時悶哼一聲,雙膝一彎,跪倒於地,董遷將其口中布巾一把扯下。

“狗奴才,明明是你勾結賊寇,竟敢……胡亂攀咬!”賈珍死死盯住賴升,雙目噴火,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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