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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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比起上次所見,風物、景緻多了許多,蜂石橋橫亙於小溪之上,梅花綻芳吐蕊,嶙峋青石之上覆著皚皚白雪,天香閣樓之下,瘦梅綻放著簇簇或紅或白的花朵。
再去觀人物,更是彩鮮麗,爭奇鬥豔,疑似冬去
回。
妙玉這邊廂嫻靜而坐,手中捏著茶盅,聽著兄妹二人敘話,一時間就有些不上嘴,這時,見著賈珩拿起圖畫觀賞,也有些好奇。
只是妙玉素來矜持、莊重,也不好學小女生探頭張望。
這幾天妙玉雖和惜手談論佛,但對惜
所作之畫,並不知曉。
或者說,惜並未將之示於妙玉。
賈珩目光一一掠過畫上黛玉、寶釵、湘雲、、探
等容貌,目光落在自己左手邊的小姑娘,問道:“這個是妹妹?”他想起來那天了,左右手邊的確不是惜
。
但轉念一想,惜作為繪畫之人,調整一些倒也屬人之常情。
縱是某幅記述開國盛景的油畫,隨著不同歷史時期的演進,人員增減、站位變化,都大不相同。
見著那少年垂眸盯著畫中的少女,面思索之
,惜
心跳加速,白膩臉頰微燙,道:“是我。”賈珩點了點頭,道:“嬌弱柔怯,倒很傳神,只是神態渺渺,細緻看去略不大像。”中國畫重寫意而不寫實,哪怕是吳道子這等善於描摹人物神態,也很少去追求一比一復刻,這是美學觀念的不同導致的。
重在意蘊、留白。
他倒是會一點兒人物素描,用來在邊防執勤勾勒罪犯相貌所用,也不知能不能給惜一點兒啟發。
其實,現代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在於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時代,因為資源獲取的便利,什麼都會一點兒,又什麼都不
通。
念及此處,看向惜,溫聲道:“若畫肖像畫,倒可以畫得像一些,圖繪其五官、相貌,見畫如見面。”惜
聞言,卻心頭一震,訝異地看向賈珩,問道:“珩大哥也會畫畫?”賈珩搖了搖頭,道:“我只略懂一點兒肖像畫,或許與妹妹所學技法有些不同。”惜
眸光熠熠,忍不住問道:“新技法?珩大哥能否畫一畫,讓我看看?”畢竟痴
於畫畫,聞聽賈珩之言,見獵心喜。
賈珩輕笑搖了搖頭,說道:“水墨之畫,我可來不了,需得炭筆、鉛筆方得畫,妹妹書房中應無這種筆備著的。”鉛筆之稱,古已有之,唐開元文臣李周翰在《昭明文選五臣注》中對“人蓄油素,家懷鉛筆”做如下注釋:“油素,絹也,鉛,粉筆也。”駱賓王《久戍邊城有懷京邑》詩云:“懷鉛慚後進,投筆願前驅。”至於炭筆,東晉時就已出現,炭筆畫也在民間傳悠久。
惜道:“我屋中確無這類筆,但如是炭筆,可以後廚燒火未盡之木
著灰代之。”賈珩:“……”這惜
還真是小孩子,這股較真兒勁,若他方才只是自我標榜,不是讓人出醜?
賈珩想了想,道:“那就讓入畫去後廚取了來。”惜思量片刻,輕聲道:“元時名畫家王冕,以木
在沙地畫荷花,珩大哥如今以燒火木
圖繪肖像,也是一樁文雅之事。”賈珩道:“可不敢比古人。”對面的妙玉,默默旁觀兄妹二人借炭筆畫畫,那張神情高妙的清冷玉容上,有著幾分幽幽莫名之意。
琴棋書畫,她無一不通,倒也不知這位武將出身的珩大爺,是不是附庸風雅了。
賈珩端起茶盅,看向目光清冷,不以為然的妙玉。
妙玉的孤傲自是有資本的,這等仕宦之家的千金小姐,才藝非後世佛媛可比。
不多時,入畫拿著幾個長短不一的炭火,賈珩點了點頭,道:“再取一摞紙來。”他許久沒有,多備一些紙張,預防手生畫廢。
惜另外一個丫鬟,彩屏從書房之中拿過紙張,遞將過來,放在桌子上。
入畫則端起燭臺,近前照著亮。
賈珩摞成一摞,在桌子上鋪展開來,手中拿著木兒,沉
了下,抬眸看向惜
以及妙玉,在一大一小兩雙或好奇期待,或清冽漠然的目光下,端詳了有一會兒,開始勾勒線條,凝神作畫。
紙張很薄,容易被戳破,力度需輕,而炭灰很難塗抹,最好是一氣呵成。
賈珩想了想,終究先畫起了妙玉。
只因其人衣衫簡素,頭飾較少,線條不會太繁雜、綿密。
伴隨著輕輕的沙沙聲,黑線條落於潔白紙張上。
隨著時間逝,漸漸現出一個頭戴妙常冠,面容清冷,身姿窈窕的女尼。
寥寥幾筆,眉眼、五官,栩栩如生,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