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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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敬堯冷聲道:“紀同知,前不久衛府裡剛查了洩密,這銀子一錠錠,紀大人要好好保管著才是。”心道,你現在人家的腚,人家也沒有舉薦你做指揮使。
特孃的,當初是誰譏諷人小內監,現在就做這諂媚嘴臉。
前倨後恭,錦衣之恥!
因為抄檢三河幫財貨,紀英田前前後後跟著,又率領一干錦衣衛,保管者一千多萬兩的財貨,已經在爭錦衣府堂官之位的較量上,遙遙領先。
反觀陸敬堯,先是被賈珩當場訓斥,雖靠著勤勉公事,挽回了一些負面形象,但如無意外,基本無望指揮使之位。
紀英田笑了笑,也不理陸敬堯複雜心思。
前些子,那洩密之事,旁人不知,他還不知嗎?
就是這老陸暗中授意,想要在一旁掣肘,結果引得那位少年權貴直接調了南鎮撫司的人,抓捕、訊問。
“那賈珩簡在帝心,我先奉承著,把位置坐穩了,等之後……來方長。”紀英田面上笑意漸漸斂去,嘴角噙起的冷笑,就有幾分詭秘。
眾人等候著,就聽得一個錦衣校尉喊道:“大人,賈大人過來了。”一眾錦衣衛都是面一肅,恭謹相候。
陸敬堯見著這一幕,只覺心頭不是滋味。
可以說,只要賈珩還配著天子劍,剿捕三河幫的差事還沒有徹底結束,他們這些天子鷹犬就要受命於人。
“好在處置了這批財貨,那賈珩就沒有理由轄制錦衣了,彼時……橋歸橋,路歸路!”念及此處,卻聽得大門處傳來一把洪亮的聲音,“賈大人到!”陸敬堯聞言,面不由一整,隨著身畔齊齊響起的聲音,拱手作揖道:“下官見過賈雲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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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焦頭爛額的齊王賈珩目光逡巡過在場一眾錦衣府官吏,點了點頭,說道:“諸位,至官廳敘話。”故意不做客套寒暄,一副到了自家衙門的樣子,自是為了造成一種“我是話事人”的習慣。
服從測試……
說話間,嘩啦啦一群人簇擁著賈珩,向著官廳而去,近一個多月的共事,還真如賈珩所想,漸漸形成了一種“上下級”的默契。
行至官廳,賈珩坐在案後,沉凝的面容上,不苟言笑,說道:“紀同知,將各項金銀、財貨清點,及至午後,我會入宮面聖。”紀英田笑了笑,說道:“下官已著經歷司整理好,大人請過目。”說著,就是遞將過去。
賈珩接過簿冊,翻閱了下,抬眸,看向紀英田,說道:“紀大人辛苦了,還有幾位大人都辛苦了,不過,三河幫所遺留的營生,賭坊、青樓一律關停、整改,至於其他田莊、鋪子,本官還要尋合適之人接手,這些都是國家的財貨,絕不能賤賣了去。”賭博者不事生產,又極容易滋生不法之事,他自是要嚴厲打擊,對地下賭坊也要打擊,此舉可能和這個時代博戲的風相違,但卻是他的個人堅持。
其實,就連大觀園的婆子喝多了酒,都要耍錢,甚至晴雯等年輕丫鬟,可見這時代人的神娛樂活動何其貧瘠。
好逸惡勞、不勞而獲的天,想要完全杜絕,似乎也不太可能,但那種私人賭坊,是要嚴厲打擊的,這種往往伴隨著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悲歡離合。
“要不把彩票整出來?東城自由貿易區?”賈珩心頭生出幾分凝重。
沒有人可以超越時代,他如果關閉所有賭坊,又尋不到替代的娛樂方式,母庸置疑,東城中人會去其他地方博戲,至於把神京城的賭坊全部關閉……
別說是他,就是內閣閣臣,也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至於青樓,徹底杜絕更是不現實,朝廷都有禮部的教坊司,女閭創收,自管仲提出以來,一直延續到如今,哪怕是後世……都有繁榮娼盛之語。
但可以對青樓課以重稅,壓制他們的生存空間,打擊良為娼、拐賣婦幼不法諸事。
“這是一個封建社會,憑一人之力,去搞什麼三大改造,脫離了經濟基礎和社會共識的想法,只是痴人說夢,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使華夏衣冠免於沉淪異族鐵蹄之下,為這個古老民族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至於別的……只能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嗯,要相信後人的智慧。”賈珩將心頭的一些思緒壓下。
至於莊子、田鋪,競拍什麼的,他完全沒想過,因為人不能……太實誠。
對營生鋪子,他倒是尋到了接收之人,一個是晉陽長公主,一個是……他賈家。
不過後者,終究要問一下天子之意。
如按著他的想法,最好是組建一個皇家商號,以皇室經營船、車行,但此舉不好大張旗鼓,否則,朝堂文臣的與民爭利之議會甚囂塵上。
“倒也簡單,讓天子找個白手套就行了,嗯,我看晉陽長公主就不錯。”賈珩目光深深,心思電轉。
可以說,晉陽公主的身份是極為特殊的,這位單親媽媽名聲也算不錯,如果能代管營生,上上下下也不好說什麼。
見賈珩默然不語,面上若有所思,紀英田心頭詫異了下,朗聲道:“抄檢三河幫的財貨,京中諸衙的官吏,也在關注著,對於三河幫的各項營生,也有商賈託人來打聽求購,大人可否見一見他們?”賈珩澹澹瞥了一眼紀英田,道:“鋪子、營生,本官已尋找好買家,價格絕對公道,紀大人打發了他們就是了。”紀英田聞言,嘴翕動了下,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些營生、鋪子,他看著都有些眼熱,想湊錢買上一隻下金蛋的母雞。
算了,等此事過後,他為錦衣府堂官,這樣的機會多的是,姑且忍耐一下罷。
就在賈珩在錦衣府商議著如何處置三河幫遺留營生、田莊、鋪子、宅邸之時。
齊王府內也在同樣商議著處置著自家的營生、田莊、鋪子,以填補虧空。
書房之中半晌午的陽光透過雕花玻璃軒窗,落在佈置雅緻的書房中。
齊王將一身肥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這位肥頭大耳的齊郡王,此刻一張白胖的臉龐,面
憔悴、膚
暗澹,蠶豆的短眉下,雙眼中密佈血絲,因為半個月都沒有睡好,嘴
也起了火泡。
“王爺,您要保重身體啊。”一旁的王妃向氏,端著一個玉碗,用湯匙散著熱氣,一張溫婉、柔美的晶瑩玉容上現出憂切之,出言勸道。
齊王嘆一口氣,目光失神,道:“孤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整整五百萬兩銀子啊,孤搜刮了所有商鋪的現銀,折賣了不少田莊,才堪堪湊出來三百萬兩,後面的實在湊不出來了。”不遠處金絲楠木椅上坐著的王府長史竇榮,蒼老面容上佈滿了愁悶之,道:“王爺,這個銀子,只怕不好少啊。”
“孤如何不知!父皇這次龍顏震怒,上個月孤去見了皇爺爺,當著皇爺爺的面,父王還是將孤噼頭蓋臉訓斥一通!”齊王憤憤說著,一張胖乎乎的臉盤兒橫直跳,面
鐵青,怒道:“說來說去,都怪這賈珩小兒!孤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咆孝著,伸手將書桌上的東西倏然一掃而空,雙眸血紅,怒吼道:“十年經營,毀於一旦!”王妃向氏,一張俏臉就有些蒼白,見著齊王如此憤怒,輕輕嘆了一口氣,吩咐著婢女、下人清掃著遍地狼藉。
分明對儼然成為“桌面清理大師”的齊王,見怪不怪。
竇榮起身,躬身一揖:“王爺還請息怒!”不遠處坐下的許紹真、慧通和尚也是起身,出言勸說著。
齊王道:“息怒,息怒,可孤現在怎麼辦?再不夠就要當褲子了!典賣金銀首飾、傢俱陳設,此舉有辱皇家體面,必將觸怒父皇,斷不可取!”幾人聞言,都是愁雲慘澹。
齊王妃向氏顰顰秀眉,粉翕動,說道:“王爺,不若臣妾回趟孃家,這些年託王爺的福,家裡也整治了不少營生,若是折賣一些……”齊王眉頭緊皺,打斷道:“你家裡能出多少銀子?就算變賣家資,也不過十來萬兩,杯水車薪!”他這些年從三河幫得到的利銀分紅,都投入了培植羽翼、拉攏手下當中,一時間不讓變賣傢俬,還真的拿不出五百萬兩。
許紹真面遲疑了下,說道:“王爺,許某這裡有一計,不知當說不當說。”齊王正在煩悶中,也沒有這般多客氣,道:“說。”許紹真默然了下,說道:“王爺,自蘭臺寺大夫林如海至揚州巡鹽以來,對私鹽打擊甚厲,揚州鹽商人心惶惶,無所適從,彼等想要尋人庇佑,最近有不少在神京滯留,王爺是不是見見他們?”
“鹽商?這幫人可是富的油,許先生,他們怎麼求託到你門下?”齊王臉上的怒
漸漸消散,目光期冀,問道。
竇榮也是道:“鹽鐵之利,古今皆知。”見齊王以及竇榮反應,許紹真心頭也有幾分得意,笑了笑道:“王爺,小的在幾年未入王府前,走南闖北,三教九無所不
,與揚州鹽商的黃家家主,就有過數面之緣,這位黃家家主最是樂善好施不過。”許紹真曾為算命先生,遊歷過大江南北,其人能說會道,自是
遊廣闊。
齊王眼前一亮,道:“許先生,這些鹽商能解決這幾百萬兩的缺口?”許紹真笑了笑,道:“彼等家貲豪富,二百萬兩,不過九牛一,只是王爺,重金於人,必有所求,王爺要見不見他們?”齊王聞言,心頭大喜,迫不及待問道:“他們人在哪兒?”
“就在徽商會館中,本來不敢冒昧打擾王爺,故而託小的代為遞話,王爺若是要見他們,我可和他們說一聲,待晚上,親至府上拜訪。”許紹真輕笑了下,說道。
齊王聞言,點了點頭,面愈見欣然,想了想,笑道:“許先生,那你和他們說,讓他們從西角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