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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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躺在上、雄心萬丈,幾無二致。

賈政面,點了點頭,說道:“珩哥兒,多謝你方才提點寶玉,寶玉以後還要你這個當兄長的多費心才是啊。”方才賈政那一句“珩哥冷臉不語”,還真不是和王夫人開玩笑,而是從心底就這麼認為的,經過讓寶玉觀查賬、寫觀後一事,賈政業已將賈珩視若寶玉之師。

試問,學校老師現在都不管他了,為人父母者乍聽到這句話,該多絕望、無助?

賈珩沉半晌,說道:“二老爺,這是應該的,只是寶玉這子,不說出將入相……”賈政嘆了一口氣,道:“珩哥兒莫說什麼出將入相,這個,我從未想過,他能中個舉人,進士出身,當個小官,我就心滿意足,可以告先祖了。”出將入相,多少人都無法做到,他自己都做不了。

賈珩面默然,心道,中舉人、進士出身?這都能主政一方了,這還是在望子成龍啊……

想了想,也不好冷卻賈政的心思,就說道:“二老爺說的是,如我們榮寧二府這樣的人家,歷經四代,富貴已極,其實,倒也不需他在宦海搏殺,但想維持家聲不墮,也不能在朝中沒有做官的人,寶玉這個子,能不能科舉入仕,需得再過二年看看罷,縱是不能科舉為官,也需得讓他知道家業肇始之艱,能多一些男兒擔當來。”後世有一種說法,為何廳局……他們的孩子沒有從政,而是去經商的經商、搞藝術的搞藝術、出國的出國?

因為,市場經濟的繁榮、社會分工的細化、法治社會的進步,給予了不同稟賦的人更多的職業選擇和社會定位。

當然,以上是前提之一,關鍵在於權力無法世襲,權力的變現也需要承擔風險。

上一輩人走到的高度,往往是時代和個人奮鬥的結果,下一輩人,大多數都難以複製,無法做到比上一輩更出

即父親是廳,孩子除非考進部委這樣的平臺當老黃牛,能混到處的都是寥寥,大多數只能在科級打轉兒,更不要說主政一方。

還不如將父輩的資源、平臺、見識,在一切向錢看的時代,儘量轉化為財富,維持家族和個人的階層地位不墮。

所謂一輩從政,二輩經商,三輩混娛樂圈……

賈政聽著賈珩所言,點了點頭道:“子鈺所言甚是。”賈珩面頓了下,又是微笑道:“不過,我看蘭兒是個讀書種子,假以時,未必不能舉業有成。”蘭桂齊芳,有種說法,紅樓原著中,寶釵與寶玉的兒子喚作賈桂,與賈蘭最後都科舉為官,重振了賈府,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才有李紈的判詞:桃李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當然最後兩句有說,李紈熬得昏慘慘黃泉路近,故而被人笑談。

但按著時人科甲出身,光宗耀祖的觀念,哪怕李紈去世後被封為誥命,也應是光前裕後,含笑九泉,何言與他人做笑談呢?

好比後世,寡婦拉扯著兒子長大成人,待兒子事業有成,為官作宰,哪怕熬得油盡燈枯,沒有享過一天福,世人也不會笑談,而是對一位偉大母親的肅然起敬。

如果做了新朝的官兒,似乎就說得過去了,背棄祖宗、被髮左衽……

賈珩面幽幽,將心頭一些發散的思緒壓下。

提及孫子,賈政面上的愁悶果是散去許多,既是欣又是惋惜,嘆道:“蘭哥兒像他父親啊,子鈺你這個當叔的,以後還要多提攜、指點他才是啊。”賈珩點了點頭,道:“我會的。”說話之間,賈珩就送著賈政到了抄手遊廊盡頭,這一路經過賈珩的開解,賈政心頭煩悶已消失不見,微笑道:“珩哥兒,到這裡罷,你回去用飯罷。”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二老爺慢走。”待目送賈政離去,賈珩面默然,站立了一會兒,思緒萬千。

秋風襲來,略帶著幾分涼寒,賈珩目光閃了閃,正要折身返回,回頭卻見鴛鴦提著燈籠,從月亮門快步過來。

“珩大爺,老太太喚你過去用飯呢。”鴛鴦碎步前來,俏聲說著,那張白膩如雪的鴨蛋臉面兒,幾顆雀斑在廊簷橘黃燈火掩映下,淡去三分,容貌平添幾分婉美、明媚。

賈珩笑了笑道:“這就過去了。”說著,行至近前,二人就是沿著抄手遊廊返回。

鴛鴦輕聲道:“剛才老太太和璉二還說,讓大爺多費心了呢,本來是過來吃飯的,卻因為寶二爺……心頭很是過意不去呢。說來,大爺還真是有辦法,寶二爺他這幾天,我看著都進益了許多。”賈珩道:“費心倒沒費多少心,寶玉這個子,希望經此一事,能夠有所成長罷。”他知道鴛鴦是擔心他對賈母有看法,就在一旁幫著說話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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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奪嫡舊事兩個人說話間,往著賈母房裡去。

因為上次之事,鴛鴦心底藏著一份羞意,也不好多說其他,一路安靜而行。

賈珩在榮慶堂中用罷飯,之後,傅試來喚,傅秋芳就是出言告辭,賈母也不多作挽留,著人送傅秋芳回去。

一時間,榮慶堂中,就剩下了賈母、鳳紈、黛玉、惜,探還有王夫人摟著寶玉,各自說著話。

賈珩端著茶盅,品著香茗,忽地抬眸,清聲說道:“老太太經得事多,我來前兒在書房中,研讀著東虜肆於北疆的本末細情,翻閱兵部職方司關於二十餘年前,遼東之戰的記述,其間頗有模稜兩可之處,就想詢問老太太幾樁舊事。”賈母聞言,就是一愣,蒼老面容上現出詫異,道:“珩哥兒,你這話,究竟是怎麼說?”原本閒聊著的的鳳姐、李紈、黛玉、湘雲、探等人都是停了談笑,抬起了頭,目光疑惑而好奇地看向了那賈珩。

如鳳姐、探都是明眸閃爍,嗅到了一絲高端對話的味道。

王夫人正摟著寶玉敘話,也是抬頭看去。

還是那句話,說起來可能有些賤骨頭,以如今賈珩的江湖地位,王夫人再是不喜賈珩,也無法忽視其存在。

賈珩斟酌著言辭,說道:“遼東之戰後,關外失陷,天下震動,這是隆治二十七年之事了,當時,國公爺應該還健在,老太太可知當初的神京朝局?”他不好直接問廢太子一事,但隨著談話深入,賈母必是知道他在問什麼。

賈母凝了凝眉,說道:“珩哥兒,隆治二十七年……有二十多年了,讓老身想想。”面上做出回憶之,少頃,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時候北邊兒吃了敗仗,國勢飄搖動盪,國公爺在五軍都督府經常徹夜未歸,忙得腳不沾地的,因為是太上皇御駕親征,兵敗之後,神京城中,就是鬧得沸沸揚揚,言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有說二十萬大軍全折北邊兒了,有說北平已經破了,還有說號召天下上京勤王的……總之,京裡一片兵馬慌亂的,國公爺偶爾回來,臉上也是陰雲密佈,一個人關在書房裡唉聲嘆氣。”賈珩聞言,瞳孔微凝,暗道,果然如此。

在北平吃了敗仗的太上皇,還沒回京,只怕神京已是滿城風雨,群情洶洶,而當時的監國太子,自是一舉一動都引著各方勢力的目光。

那麼如果傳出一些太上皇已遭不測的言,極有可能有文武百官上疏讓太子踐祚。

王夫人抬起頭來,眸光閃爍,心頭微震,這等關乎朝局的大事,二十多年前,她還未出閣,哪裡知道這些。

至於鳳姐,明媚、豔冶的瓜子臉上也是現出思索。

同樣將目光投在賈珩身上。

賈母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再不久,第二年,就是義忠親王被廢黜了,那件事兒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複雜的,我其實瞭解的也不多。”賈珩想了想,輕聲道:“老太太瞭解多少,可和我說說罷,只是榮慶堂可有單獨的慕軒室?”賈母、王夫人、鳳姐:“……”探英氣的濃眉下,晶澈明眸眨了眨,心底泛起一個詞,“屏退左右”。

著一眾驚疑不定的目光,賈珩解釋說道:“一些舊事,我在外面也不好貿貿然打聽,但朝堂為官,總要做到心頭有數,否則,不定犯了什麼忌諱。”他如果寫《平虜策》,呈遞於上,就需要對遼東失陷的所有細節做到心頭有數,唯有如此才能在言之有物的基礎上,不犯天子忌諱。

賈母面怔了下,笑道:“你是個心思謹慎呢,裡間倒是有一座平用來午睡的暖閣。”眾人:“……”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平常,這裡多半還參雜著天家的權力鬥爭,諱莫如深,的確不適宜當著眾人的面道出。

賈母轉頭看向王夫人以及寶玉,輕聲笑道:“寶玉還有他娘,不用跟前兒伺候了,早些回去歇著罷。”王夫人:“……”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去一旁說還不算,還打算將她遠遠打發了,排除在府裡的核心機密之外?

其實倒不是,而是賈母見寶玉面懨懨之,覺得剛剛鬧了一場,就讓寶玉回去歇著。

王夫人強自笑了笑,說道:“那老太太,我先和寶玉回去了。”李紈也是看向鳳姐,笑道:“我們要不也下去了吧。”鳳姐雖心頭有些不樂意,但這時也只能笑道:“老祖宗,我和平兒去看看各處夜裡,有沒有婆子吃酒耍錢的,等過會兒再回來。”雖有些心癢癢的想聽,但知道以她的身份,還有些不夠格。

賈母點了點頭,笑道:“去罷。”黛玉、湘雲、探面面相覷,也是紛紛起身,開口告辭。

倒是想跟著去聽聽,一雙英媚、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移地看著賈珩。

賈珩道:“讓三妹妹和鴛鴦攙扶著老太太過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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