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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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勿使錦衣搶先奏報……

寧國府,清晨時分,空氣中早已不見獵獵血腥之氣,而天香樓所在的跨院中,尤氏和尤二姐正對著銅鏡梳妝打扮。

昨晚因是神京城動盪不安,一副兵荒馬亂之象,秦可卿擔心出事,就沒有讓尤氏以及尤二姐、尤三姐坐馬車回去。

尤二姐稍稍側過螓首,對鏡綴著一隻碧玉耳環,轉頭看向一旁手中拿著一本書看著的尤三姐,忍俊不,打趣道:“三妹你這兩天魔怔了,還真要考個女進士啊?”原來昨晚,尤三姐尋丫鬟從賈珩屋裡要了一本書,要的還是《論語》。

“隨便看看,以往還不覺,現在看來倒還真有一些意思。”尤三姐拿著手中藍封皮的書,抬起一張豔美、婧麗的臉蛋兒,輕笑了下,說道:“聖人之言,微言大義。”尤氏明眸閃動,從梳妝檯上起來,站在一旁,拉過尤三姐的手,說道:“三妹是個有心的,將那人的話聽進去了,只是我等女兒家還是學些針黹女紅,總要有個經濟營生。”可以說尤氏一言,才是點出了關鍵。

尤家沒有多少經濟營生,也就是尤氏在寧國府時,頻頻接濟著尤老孃,這些年來倒也置了一些產業,但尤老孃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又加之下面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在用度上也不可能太儉省,這一二年子過得愈發不景氣起來。

如果按著沒有賈珩的平行時空,尤老孃再有一年,最終還是要將目光瞄住賈珍的。

尤三姐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大姐,你說的對,我們這樣的女兒家,沒有生在公侯宅邸,偏生還長得這般的顏。”

“等他回來,你好好和他說說話,人家是外面做大事的,哪怕只是給你拿個主意呢,也比在這兒胡思亂想要強啊。”尤氏想了想,寬說道。

她這個三妹,是個心思重的,反而不如二姐兒。

不過也能理解這種焦慮,名聲不好,幾乎不可能為人正了,只能為大戶人家的妾室,但三妹還不同二妹,二妹沒那麼重的心思。

尤三姐螓首點了點,也不再說什麼。

就在二人說話的空檔,外間丫鬟進來,說道:“尤大,大在內廳備好了早飯,喚三位一起用飯呢。”尤氏聞言,妍麗玉容上現出柔媚笑意,柔聲道:“我們這就過去。”說完,目送著那丫鬟離去,輕聲道:“別讓人家等急了,我們一起過去。”尤二姐嫣然一笑,輕輕應了一聲。

不提寧國府中的鶯鶯燕燕,卻說五城兵馬司,及至半晌時分,賈珩終於陸陸續續收到來自各處情報的彙總。

在京營之軍的協同下,終這場大搜捕,也漸漸進入尾聲,三河幫在東城的勢力被一掃而空,除卻一些弟子還在進行緝捕,核心骨幹成員盡數成擒。

而賈珩聞聽此信,也適當放鬆了五城兵馬司對其他地方的管控。

“大人,這是從三河幫四當家韓子平府上搜到的部分賬簿,初步核定三河幫五十五處營生,每年得銀六百三十八萬兩。”賈珩凝眉,說道:“這般多?”

“大人,偏門生意多,青樓八家,對暗娼,他們還要利,賭坊七家,當鋪五家,糧鋪八家,布莊兩家,酒樓六家,人伢行也有三家,車馬行四家,船行十餘家……”賈珩想了想,一處營生平均每年得銀十來萬兩銀子,一月萬把多兩銀子,還真不誇張,尤其是青樓、賭坊幾乎控制了整個東城的所有娛樂產業鏈,這都是進斗金的產業。

青樓賭坊,一月營收萬把兩銀子,瞧不起誰呢?

還有人伢行,今年逃難至神京的貧苦百姓,許多都是無本生意。

反而衣食住行的布莊、酒樓多半是不掙錢的項目,經營的不好,反而有賠錢之憂,更像是為了幫眾吃請方便。

至於搞壟斷,東城可不是三河幫說了算,還有京中其他權貴置產。

“這些都是幫中產業吧?”賈珩皺了皺眉,問道。

一般而言,幫中產業所得之銀,開銷也大,打點官面,給手下兄弟分銀子,還要賄賂齊王。

事實上,三河幫近年以來要拿出四分之一多的銀子來賄賂齊王,四分之一用來為幫眾子弟開銷,剩下來一半才是副舵主級以上頭目瓜分。

而那些頭目,尤其是副堂主一級,就有餘銀購買田莊、鋪子。

“大人明斷,三河幫一些當家還各自有產業,正在拷問,等下登簿造冊,可呈送給大人閱覽。”賈珩道:“儘快彙總成冊,本官要進宮陳事。”隨著時間逝,範儀那邊兒的抄檢彙總,也是遞送過來。

錦衣府的效率是非常快的,不是帶人一處一處抄,而是同時並行,及至午飯時分,一個相對籠統的數字彙總而來,由範儀著心腹人緊急遞送至賈珩在五城兵馬司案頭。

當賈珩看到奏報之時,賈珩眉心都是狂跳,有種呼急促,面頰湧起異樣的紅暈。

“保守估計,已達一千三百五十二萬兩銀子,公可速至宮中稟奏,勿使錦衣搶先奏報,專美於前……”剿滅三河幫,所獲非法所得,比之先前還要多上幾倍,這一網下去,陳漢國庫收入都以眼可見的程度豐盈。

幾乎可以想見,這樣一個數字遞送上去,必定朝野沸騰,百官矚目!

“一個盤踞十餘年的幫派,一年得銀盈利六百三十八萬兩,當然,早期未壯大時,不會有這麼多,但壯大的哪怕有七年,也就是齊王觀政後的這幾年,不,哪怕有五年的迅猛發展,也有三千多萬兩銀子,其中近四分之一歸了齊王,還有二三千萬兩銀子,加上這些年的揮霍,然後將所有頭目一掃而空,變賣財貨,保守估計得銀一千三百多萬兩,這並不誇張,也就是如今強盛狀態下的三河幫,所有產業的二年盈利而已。”

“銀上千萬,就是一塊兒燙手山芋!現在是誰敢動這筆銀子!誰就死無葬身之地,天子就斬誰的腦袋!”賈珩呼重,他要迅速進宮,一刻不停,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崇平帝。

這可不是翠華山,他偷偷昧下十來萬兩銀子,本不算什麼,那攏共才幾個錢?

林黛玉她父親巡鹽幾載,都有幾百萬的家財,當然那是江南富庶,林家又是幾世列侯積攢下來的家資。

而三河幫盤踞東城這麼久,在東城一手遮天,撈偏門兒生意,核心頭目加起來沒有上千萬兩銀子的家資,都對不起為禍東城這麼久!

賈珩平復了一下心情,喚了一聲曲朗,就是策馬揚鞭,前往大明宮。

他怕去晚了,崇平帝從其他渠道得知了,雖然依然是他的功勞,但那種欣喜若狂的覺就要淡一些。

大明宮崇平帝也在召見外臣,拱形御案後,這位天子一襲明黃龍袍,氣度威嚴、沉凝,御案對面的一隻獸頭燻爐左右兩側,分別是錦衣府北鎮撫司鎮撫使仇良、內務府總管忠順親王二人。

時至正午,崇平帝還未用飯,但因為心情不錯,臉上卻紅潤無比,手中拿著仇良的奏報,上面寫有此次抄家雲光的銀兩,計核有三十四萬兩白銀,當然,這是在查抄了長安節度雲光府庫基礎上,折變了雲光的一些田莊、宅邸所得的銀子。

當初,賈珩曾經據翠華山賄賂,略估計過雲光的家資,大約有二三十萬兩銀子,顯然這個數據還是要差浮上二三成才行。

而這位仇都尉分明也是個有本事的,變賣長安節度雲光的不動產以及查處隱藏財產,最終給天子抄出了三十四萬兩。

而且仇都尉還在一旁貼心地配了一個簿冊,上面每一筆款項,每一筆折賣銀子都有章可徇,方便崇平帝查閱,以示光明坦蕩,本不存在著上下其手,中飽私囊的可能。

或許表面上看是如此。

至於仇良其人,三十五六歲,此刻身穿飛魚服,垂手侍立,神態恭謹。

這位近二年來在錦衣府聲名鵲起的北鎮撫司鎮撫使,身量中等,臉型瘦削,麵皮稍黑,鼻下留著鬍鬚,眼睛雖小但卻十分有神,整體給人一種瘦、幹練印象。

“好,仇卿忠直廉潔,明幹練,朕心甚啊。”崇平帝冷硬的面容上現出一抹淡淡笑意,難得誇讚道。

三十多萬兩銀子,入了內帑,也能解解皇宮的燃眉之急。

說著,又看向忠順親王,也是笑著點點頭,以示嘉許。

忠順親王約莫五十,頭髮灰白,著一身親王蟒服,其人身材略有幾分肥胖,麵皮白淨,兩道眉下,長著一雙狐眼,笑了笑,說道:“聖上,仇都尉是真的勤勉用心,手段高明,老朽都佩服的緊,在長安縣變賣雲光那些家財時,一些商賈見我等急於出手,就聯合想要壓價,仇都尉雷厲風行,使出一些威嚇手段……”崇平帝聞言,冷硬的面容微微一變,笑意迅速斂去,目光清冷,問道:“仇卿,怎麼回事兒?”他就擔心,強買強賣,那樣人家不會怨懟於錦衣,而只會怨望於上,為了那幾萬兩銀子,於聖名有辱,不至於此!

仇良面平靜,拱手說道:“聖上明鑑,彼等商賈詐陰險,聯合壓價,明明是上好的糧田,竟幾乎無人問津,微臣只得想了一個法子,不過微臣並沒有強買強賣,而是放出風聲,說引京兆的一些商賈入長安縣置田,而後又尋了兩家當地的士紳,曉之以情,最終都是按著市價易,簿冊上都有記載。”崇平帝聞言,面和緩,又是讚道:“仇卿做得不錯。”再看這仇良,心頭愈發滿意。

權變通達,心思機,處事沈重,是個人才。

仇良面遲疑了下,有些為難道:“微臣還有一事回稟。”崇平帝詫異了下,說道:“仇卿有何言,不妨直說。”仇良沉聲道:“聖上,說來此事還是微臣和王爺清點翠華山一些賊寇儲銀時有所發現,以翠華山劫掠過往商賈,按說其庫藏中不該連銀子都沒有,但我們除搜到一些絹、糧食外,別無所獲。”忠順親爺目光微動,皺眉道:“聖上,老朽以為此事透著蹊蹺,既然翠華山賊寇向雲光賄賂,半年五萬兩銀子,一年也就是十萬兩,盤踞二年之久,也就是二十萬兩,翠華山不可能連二十萬兩銀子都沒有罷?那不成了忙活半天,全成了為雲光做嫁衣了?老朽以為翠華山至少應有三十萬兩現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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