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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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心緒盪著,在心頭盤桓著賈珩所言、所行,愈品愈是敬佩、歡喜。
以《朱子家訓》教訓寶玉,幾是言傳身教,這在道學先生的賈政眼中,已經堪稱聖賢教育門下子弟的典範。
只是隔牆有耳,落在一牆之隔的王夫人耳畔,臉愈發難看,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捏著佛珠。
不知好歹,心生嫌隙?老爺這一句句,說的又是誰?
還有這位珩大爺,惺惺作態給誰看?
寶玉被奴僕、小人哄騙?
她家寶玉不是三歲幼兒!
前廳中,賈珩道:“政老爺不必如此,寶玉心智過於常人,只是他從小生在內宅,養於婦人之手,如是一直跟著老爺,耳提面命,諄諄教誨,也不會現在懵懂無知,不諳世事……好在少年心未定,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以後當多多讀書,改易周遭環境,未嘗不能匡正過來。”這一席話,有褒揚有貶抑,還有殷殷之期許,無疑彰顯了賈族族長的風度。
尤其,當著一位父親的面,論其兒子,如果一味貶抑,事後疏不間親,為人父者,心頭定是不舒服。
可一味褒揚,又顯敷衍偽詐,而賈珩方才之言,則是先揚後抑,再揚,愈是誠懇、真摯之言,愈是如此。
先揚後抑,考過公考的都知,轉折之後的才是重點,但你再揚一次,就顯得真摯,誠懇。
哪怕鳳姐都是眨了眨眼,心頭也是生出幾分認同之。
“只是寶玉這子,那是這般易改的。”至於一牆之隔的黛玉,先前臉上那一抹笑意也漸漸淡去,罥煙眉下的明眸顫了顫,盈盈秋水倒映著深思的波光。
“還真是族長殷切之言,先前我還以為……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還以為,那位珩大哥只是拿寶二哥做筏子,不想還有這一番道理來。
當然,主要賈珩完完全全是真心話,改易環境,方能移情動。
可以說,將寶玉這種痴愚情的頑石,丟進行伍這樣的大熔爐,如果他不被別人
的話,任是一塊兒廢鐵,也能煉成好鋼。
賈政聞聽賈珩之言,點了點頭,儒雅面容上神和緩,心頭也有幾分欣然。
如果旁人說這話,他還有疑慮,但這位海內聞名,最近在京中以智計百出聞名的賈子鈺,斷不會信口開河。
只是一牆之隔的王夫人,已是臉鐵青,如籠寒霜,捏著佛珠的手稍稍用力。
養於婦人之手,這是什麼話?
這珩大爺不就是想將寶玉不成器的原因,歸結於她?
嗯?
那裡有些不對,她家寶玉,何時不成器了?!
寶玉才多大一點兒?
她都被這個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珩大爺給氣糊塗了。
王夫人了
眉心,覺得一股深深的疲倦襲上心頭。
而且,她隱隱覺得這位珩大爺,正在離間她和老爺的夫情。
賈珩溫言寬了幾句賈政,而後看向那賬房先生,問道:“先生,不妨繼續言說。”那位賬房先生,笑了笑,而後看向吳新登,開口道:“這位吳總管,貴府這些胭脂水粉,以及後廚所用果蔬茶點,你為銀庫房總領,對銀錢度支幾何,不會不知吧?”吳新登面
微變,急聲道:“這些小樣,方才璉二
身旁的平姑娘都說了,不好理會,著買辦去做,我統掌府中銀兩度支,哪裡知道這些……”
“嘭……”賈珩重重將茶盅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打斷了吳新登的“甩鍋”,冷聲道:“那我問你,究竟是誰管這些胭脂水粉的採辦事宜?”
“是……是……”吳新登被喝問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