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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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問道:“你可曾看了太醫?”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醫官說思慮過甚,最近當飲食清澹,少思少慮,還有就是晚上睡的踏實一些。”她這幾天一來是思念著他,二來也是想著將來孩子的前途。
賈珩輕聲道:“那我這幾天晚上陪著你睡罷。”反正晉陽與他一起睡著的時候,睡的是十分香甜。
晉陽長公主道:“你那邊兒忙完了沒有?”
“都忙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本來去看崇明沙的水師學堂,但還等著一場好戲,回頭再去看著不急。”賈珩笑了笑,說道。
晉陽長公主面訝異說道:“什麼好戲?”賈珩將事情經過解說了一遍,說道:“國子監的監生想要鬧事兒,以此裹挾朝廷國策大計。”
“這……”晉陽長公主美眸凝,柔潤盈盈地看向那少年,問道:“你有了應對之策吧?”賈珩輕聲說道:“已有了一些應對之策,到時讓李世伯去安撫,此外安徽一省先為南方,再改為北方,算是一點點兒瓦解江南士人的抱團之勢。”既然是南北分野,從科舉之制上也當有所改觀。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賈珩面澹澹,輕聲說道:“憐雪,讓廚房煮碗銀耳蓮子羹過來。”中午不能一點兒東西不吃。
憐雪輕聲應是,然後盈盈而去。
賈珩說著,拉過麗人的手來到裡廂,坐在被褥柔軟的榻上,抬眸看向麗人那雙嫵媚動人的鳳眸,低聲道:“其實,想和你說一樁事兒。”如果晉陽知曉甄晴與甄雪的事來,也能幫他應對著,畢竟麗人在宮中見到這樣的事多了。
晉陽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年,柔聲說道:“你說吧,也好讓本宮聽聽,你做了什麼驚世駭俗之事。”賈珩:“……”
“此事說來話長,要從當初我河南之戰回來時說起……”賈珩整了整言辭,開始敘說了原委。
晉陽長公主彎彎秀眉之下,鳳眸眨了眨,微微抿著粉,凝神細聽著。
直到聽到楚王妃甄晴邀請著眼前少年赴宴,然後給他下藥之時……
“這個甄晴,連自己親妹妹都這般算計?還想著要挾你?”晉陽長公主柳眉倒立,目中現出煞氣,顯然十分惱火。
這說是催情之藥,如是毒藥呢?
賈珩輕聲道:“你別動,她以往是蛇蠍毒婦了一些。”晉陽長公主眸光瑩瑩如水,凝眸看向少年,心頭恍然,驚訝道:“怪不得,所以她們姐妹兩個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了。”以她男人的
情,這樣要挾肯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賈珩被麗人看的臉有些不自然,弱弱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後來呢?”晉陽長公主美眸秋波轉,盯著少年,心頭也不知什麼滋味。
她就說怎麼一下子兩姐妹都有孕,合著兩個全是她男人的種?這也太……荒唐了吧?
賈珩沉片刻,說道:“既有甄晴抓著不放,我擔心魚死網破的緣故,又有……甄雪那邊兒實在無辜,許多事終究也是陰差陽錯。”甄晴一開始搞晴雪綁定,他也無計可施。
晉陽長公主輕笑了下,輕聲道:“本宮說她們兩姐妹頻繁找著你,你做的好事兒。”賈珩卻嘆了一口氣,一時沉默不語。
這件事兒,他其實也有責任。
“這還不高興了?瞧把你給委屈的。”晉陽長公主眸光中帶著幾分好笑,輕輕抓了抓那少年的手,也用上現出憂慮,柔聲說道:“不過這等事的確有些棘手,不能張揚出去了,玷辱天家血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現在的你還有些兜不住。”賈珩聞言,轉眸看向玉容華美豐豔的麗人,心頭湧起一股動,低聲說道:“晉陽。”晉陽總是以她寬闊的
懷包容著他,不管他做了什麼。
得如此,夫復何求?
晉陽長公主柔潤盈盈的目光關切地看向少年,低聲說道:“不過,甄晴這個陰毒子,你最好要防備一點兒,她現在懷了你的孩子,自持有了依仗,將來說不得會多行險計。”賈珩緊緊抱著麗人,輕聲說道:“我心頭有數。”他會好好教育著甄晴,不能再用那些下作手段對付著自家人。
晉陽長公主轉眸看向少年,幽幽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你不知道,女人有了孩子以後,為了孩子將來有個好出身,是多麼狠毒,宮裡那些慘絕人寰的惡毒之事,你不知道的。”那個甄晴如是,她將來也不知……
賈珩輕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看好她的。”晉陽長公主將螓首靠在少年懷裡,低聲道:“你最近也收斂一下,別讓人看出一些端倪。”賈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音。
就在兩口子說著話之時,因為今是小年,此刻國子監監舍之中的監生,已經陸陸續續離了監舍,返回家中,但在個別帶頭人的串聯下來,一股暗
正在醞釀。
此刻,在朱雀大街南邊兒的梧桐巷中,前國子監祭酒方堯宅邸之中,卻無多少過年的熱鬧氣氛,只有寥寥幾個僕人打掃著門楣上的灰塵。
府中更是一派愁雲慘澹之景。
後宅廳堂之中,方堯已被革職有一兩個月,現在賦閒在家,只能看看書,下下棋,寄情山水,聊以自
。
方家本身也是江南望族,族中良田萬頃,鋪子幾十家,吃喝自然不愁。
而方堯同樣也是士林清
,在國子監中的同年、朋友、門生也有不少,甚至這次被革職,如果不是賈珩彈劾,再過一二年重新啟用,就有些法定休假的意味。
正如《紅樓夢》原著中的賈雨村,因貪酷之罪而被罷官去職,但過上幾年又重新起復,這就是官場。
朝廷培養一個官員不容易啊。
唯有,“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永不敘用”的“雙開”,才是真正的結束政治生命。
方堯之子方曠,進得屋中,恭謹行了一禮,說道:“父親。”方堯
凝眸看向自家兒子,面
現出詫異,輕聲說道:“曠兒,怎麼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家兒子與甄家的婚事,得罪了那位永寧侯,他這個國子監祭酒也不會被去位。
方曠道:“國子監最近起了言,父親可知?”方曠現在就在國子監讀書,聽得同年的一些瑣碎聲音。
“什麼言?”方堯
皺了皺眉,沉
說道。
身為前國子監祭酒,雖然被革職,但注意力仍然忍不住落在先前的國子監中。
方曠說道:“我聽監中的邵象先、楊舟等兩位同年敘說,安徽新省一立,科舉名額取制將動,如是在北卷還好,與北人相較,我南方士人才華橫溢,反而容易了一些,但聽說安徽會取著中卷,監中太平府、池州府、安慶府等籍貫的監生已經群情奮,想要尋那位欽差永寧侯給個說法。”說到最後,方曠白淨面皮的面容上,陰鬱之
籠罩,目中閃過一抹恨意。
甄蘭那個賤人!說著不願做他的妾室,結果跟著姓賈的去了神京,還不是做著人家的妾室?!
而且一場衝突,還連累了父親丟了國子監的官兒。
一想到那柳眉細眼,冷豔俏麗的少女在旁人身下婉轉承歡,方曠心頭的怨毒就如毒草一般瘋狂滋生,纏繞了內心。
方堯眉頭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書冊,問道:“此事可曾屬實?”
“監中監生都這麼說,說是朝廷抑南人。”方曠低聲道。
方堯默然片刻,問道:“那些監生打算做什麼?”方曠輕聲說道:“都說要圍了寧國府,讓那賈珩小兒給個說法,甚至驅逐小兒回京。”方堯
面
倏變,目中現出一抹懼
,說道:“這……那賈珩小兒可是錦衣都督,如果派來了錦衣緹騎,該當如何?”方曠冷笑一聲,說道:“父親,如果真的出現
血衝突,那小兒勢必要背上千秋罵名,這不是一兩個士子,這次大約有著二三百人,如果再加上一些看熱鬧的,大約有著四五百人。”方堯
起得身來,來回踱著步子,心頭輾轉來回,思忖著其中緣故,冷聲說道:“不管如何,那時候那小兒的差事也就辦砸了,縱天子寵信殊異,不忍罪責,但小兒也勢必威信掃地!”在革職在家的這段時
,他無
不想著報復,那小兒太過可恨,他不過是因為甄家之事起了爭執,何至於狠辣至斯,彈劾他去職?
可那小兒正是如中天,天子對其佞言偏聽偏信。
臣當道,朝綱敗壞啊!
方曠輕聲說道:“父親可以趁勢安穩人心,這落在士林之中也就有了名聲。”其實,這是他的好友杜鼎給他出的主意,以此高風亮節之舉收攏士林之心。
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
當沈邡想著藉助國子監監生鬧事之時,展示顧全大局,相忍為國之時,智謀之士也銳察覺到了其中的關節。
方堯打定主意,低聲道:“曠兒,你去留意著,看他們什麼時候圍了寧國府,為父就去勸說監生。”當初永寧侯彈劾他,而他不計前嫌,以德報怨!
方曠聞言,拱手一禮,連忙說道:“父親,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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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永寧侯到了!(晉陽加料OOC)晉陽長公主府,閣樓之上——冬午後靜謐的
光,透過窗靈上的玻璃照耀在室內,恍若為一對璧人披上了一層金
紗衣,而麗人光潔如玉的額頭以及漸漸雍美、豐麗的玉容,更好似蒙上一層聖潔和母
的光輝。
賈珩與晉陽長公主依偎著說話,不覺時間飛快。
見著麗人抿,賈珩起得身來,從小几上提起一個茶壺斟了兩杯茶,遞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