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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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正在敘話之時,外間軍卒來報,記室參軍範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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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七章秦可卿:再來十個八個,她也發得起……
京營,中軍營房範儀朝著那少年拱了拱手,低聲說道:“卑職見過侯爺。”賈珩指著一旁的椅子,面溫和,說道:“範參軍坐。”範儀拱手道謝,落座下來,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賈珩道:“最近京中連番大雪,軍營房舍可有有積雪壓倒坍塌?”前幾天他就營中視察了軍營將校士卒的供暖保障,而煤炭公司一旦成立,顯然是要優先保障供給京營。
範儀道:“諸營之營舍,經過點驗,俱無閃失。”賈珩點了點頭,說道:“臨近過年,營中諸事繁蕪,範參軍多派人盯著軍紀,我最近也會時常過來看著。”範儀點了點頭,拱手應是。
賈珩又叮囑了幾句,然後範儀離了中軍營房。
陳瀟輕聲道:“你這個謀士,眉骨之下有著憤憤不平之氣。”賈珩抬眸看向陳瀟,輕聲說道:“他身世坎坷,命途多舛,自然看待世事難免憤了一些。”陳瀟目光閃了閃,也沒有多說,道:“你接下來做什麼,在中軍營房裡坐著?”賈珩道:“坐這做什麼,當然去看看諸營衛子弟。”下基層視察一線官兵,與官兵打成一片,發掘年輕將校和士卒,否則來京營不就是白來了?
賈珩接下來觀看了諸軍整訓事宜,視察了一眾將校。
及至近晌時分,這才騎著快馬離了京營,向著神京城的一座山莊酒樓而去,這是山麓掩映之所,不同於臨街而建的酒樓,兼顧著私密和安全
。
賈珩與陳瀟一同來到早已訂下的包廂,吩咐著後廚準備著菜餚。
賈珩落座下來,隔著窗戶看向外間的街道,問著陳瀟道:“請柬送過去了嗎?”
“趙府收到了。”陳瀟道。
賈珩點了點頭,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看向街道上的皚皚積雪,行人稀稀落落,亭臺樓閣上的簷瓦之上覆著厚厚積雪,因為暖陽當空,已開始陸陸續續融化著雪,雪水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路上。
他這次不僅僅是與趙翼商量一下煤炭之事,還有稍稍拉攏這位趙閣老的意思,既然天子打算要以他制衡浙黨,他不可能事事自己赤膊上陣,那樣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科道言官乃至南方士人詆譭,毀謗加身。
而老丈人秦業與他的翁婿關係,滿朝皆知,也不好直接出來。
而且也不可能讓老丈人衝鋒陷陣,那麼讓同為江南人的趙翼出來,在一些國策上制衡浙黨就尤為必要。
其實趙翼雖是江南之人,但只是與浙黨保持著一些關係,並不嚴格算是浙黨中人。
當然儘管是這樣,先前天子就趁機將趙翼請出了內閣。
“還是需要一些科道言官,不然事事自己來,實在太沒格了。”賈珩思量著。
而就在這時,外間的錦衣校尉進來包廂,抱拳道:“侯爺,趙大人和秦大人來了。”賈珩目光微動,起得身來,道:“我去。”不管是老丈人,還是出於對前閣臣的尊重,他都應該去相
一番。
而此刻,秦業與一旁的趙翼下了馬車,沿著松柏掩映的甬道行至近前,看向那丰神如玉的蟒服少年,面帶微笑道:“子鈺。”自從賈珩回京以來,太廟獻俘,罷和議,逐首輔,可以說朝局眼花繚亂,如走馬燈一般,如今內閣首輔之位空懸,其下有著李瓚、齊昆、趙默等一眾閣員,其實再添一位湊夠五位也沒有什麼不妥。
賈珩快行幾步,拱手道:“岳丈,趙老大人。”趙翼拱手道:“賈侯久等了,我和秦大人在部衙裡耽擱了一些時。”官場之上的同僚稱呼就大有講究,賈珩封號為一等永寧侯,而趙翼畢竟曾為閣臣,又為一部尚書,喊著侯爺就有些,而永寧侯又顯得生分,賈侯之稱既表達尊敬,又有同輩之意。
當然什麼賈珩封了郡王,那毫無疑問就要喊一聲王爺。
秦業凝眸看向那少年,蒼老面容上笑意和煦,說道:“子鈺這是剛從京營回來?”
“今兒個去了京營,視察一些軍將。”賈珩伸手相邀著兩人進入訂好的包廂,分賓主落座。
賈珩道:“趙大人,先前的提議,想來岳丈已和趙老大人商議過,未知意下如何?”趙翼點了點頭,道:“賈侯之議誠為利國利民,現在神京之中不少百姓取暖用飯用的就是山西等地運來的石炭,但相比人口眾多的神京,還有許多不及,而北方山東和河北等地,不少百姓更是不知石炭為何物。”賈珩道:“此事難處其實也有,一是煤礦開採不易,但各地民眾多,募集礦工,可解百姓無業之難,二來,煤炭定價如果高於木材太多,可能百姓仍以木柴做燃料,當然,煤炭主要是賣給州縣府城的富紳巨賈,
據品質定價,賣給普通百姓。”其實,礦工因為比農民更有組織
和紀律
,很容易滋生事端,如果按馭民五術的統治權術而言,似乎不該放任聚集。
但這是因噎廢食,在這片土地之上,在晚清之前又不是沒有礦,最終也沒有釀出什麼事變來。
動搖統治階層的,更多是破產的大量自耕農。
趙翼道:“賈侯思慮縝密,難處大抵是這些了,只是內務府那邊兒,如今把持著石炭生意,工部方便也無法單獨做主。”賈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產出自然歸於皇室,但放河池山川又是聖賢大道,如金銀礦物,由內務府開採貯存並無不妥,而石炭等礦物,應該由內務府與工部共同開發。”現在其實也是權益之計,互相監督才不會出現腐敗,皇室的家奴貪腐,文官貪腐起來尤有過之。
趙翼點了點頭,說道:“賈侯所言甚是。”賈珩與趙翼用著飯菜,商議著組建煤炭公司或者說鋪設銷售網絡的細節,兩人都沒有提及浙黨之事,但一些事卻已心照不宣。
當初工部主持修建皇陵,趙翼涉案其中,為此閣臣之位都被罷免,那時是賈珩仗義執言,而後秦業升遷為工部侍郎,投桃報李的趙翼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只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喝的微醺醉,賈珩也沒有留著趙翼,送著趙翼上了馬車。
賈珩目送著馬車離去,面平靜如水,而陳瀟行至近前,看向那少年,輕聲問道:“接下來去哪兒?”賈珩道:“回家。”天
不早,他這時也不好回京營辦公,至於錦衣府那邊兒有什麼消息一直是及時通傳給他的。
而就在賈珩宴請著工部尚書趙翼之時,另外一邊兒的齊郡王府,齊郡王陳澄也在宴飲著到訪的揚州鹽商汪壽祺。
齊郡王府,廳堂之中暖意融融,炭爐中燒製著無煙松香木炭,火星閃爍間散逸著絲絲縷縷清香。
相比有著瑞金獸的石炭,煙火氣息較盛,而松香木炭則是宗室藩王以及京城中達官顯貴所用之物。
齊郡王陳澄坐在一張鋪就著貂皮褥子的太師椅上,肥碩的身子縮在椅子上,問著外間趕來的許紹真道:“汪老爺和江老爺來了嗎?”許紹真看向齊郡王,笑著說道:“王爺,已在前廳候著了。”齊郡王笑了笑道:“快請過來,不,本王親自去相。”自這位郡王被授予倉場侍郎以後,心情都輕快了許多。
而前廳之中,揚州鹽商汪壽祺與江桐二人隔著一方小几,坐下品茗,看著倒是一派耐心有加的模樣,但眸光對視之間,心頭卻滿是焦慮。
正如賈珩所想,在兩淮大革舊法之後,揚州鹽商的子就開始不好過起來,雖然底蘊深厚,比之尋常新近加入鹽業的商賈要有先發優勢,但完全剝奪了鹽業壟斷經營權的鹽商,不論是財富還是影響力都急劇縮水。
亟需尋找新的出路,而當初就有聯絡的齊郡王自然走進了彼等視野。
齊郡王陳澄笑道:“兩位老先生,這一路南來鞍馬勞頓,頗為辛苦。”汪壽祺道:“王爺,許久不見了。”江桐也朝著齊郡王行了一禮,道:“草民見過王爺。”去年齊王被迫著向內帑繳納贓銀,府中乏銀,就是汪壽祺以及揚州八大鹽商康慨解囊,籌措了一筆銀子給齊王。
齊郡王道:“汪老先生在江南的事兒,小王也聽說了,這永寧侯的確有些過分,當年皇爺爺南巡的銀子他也追繳,實在是不給人活路。”汪壽祺嘆了一口氣,道:“都是當初一時湖塗,如今歸還宮中,這顆心也算是安定下來了。”這個事兒,無論心頭再是憤恨,也不能落得隻言片語成了別人的把柄。
江桐也在一旁道:“那些是朝廷追繳虧空,我等也無話可說。”都是被整怕了,齊郡王這是天潢貴胃,可以這般說,他們卻不能順著去說,否則還不成了不服氣。
陳澄低聲說道:“不管如何,這永寧侯實在是太過狠辣,八家鹽商被他迫害了一半,更想出了個勞什子的鹽法新制,這是要斷汪老先生的啊。”汪壽祺聞言,只是唉聲嘆氣,心思莫名。
陳澄見得兩人面帶苦澀,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自覺火候差不多,給許紹真使了個眼。
許紹真笑了笑道:“汪老先生,江老先生,我家王爺十分敬佩兩位老先生的經商之能,還請入書房一敘。”汪壽祺似剛剛回神,與一旁的江桐換了個眼
,然後隨著齊郡王陳澄去往書房。
自此,揚州鹽商的殘餘勢力也正式介入到奪嫡的兇勐暗中。…………
寧國府賈珩返回之時,已是午後未時時分,冬光暖融融,照耀在人臉上,周身生出一股祥和靜謐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