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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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南安郡王之女的嚴以柳,其實心頭藏著巾幗不讓鬚眉的志向,平常在府中的小校場也多有舞刀槍,只是如今成了王妃,自然再與此等事情無緣。

“隨著先生一同去了趟京營,看了看士卒。”咸寧公主聲音嬌俏說著,清眸打量著魏王妃嚴以柳,柔聲說道:“倒是讓王嫂和王兄久等了。”賈珩拱手一禮,沉片刻,說道:“見過魏王殿下。”魏王俊朗面容上掛著熱切笑意,伸手就去攙扶著賈珩的胳膊,道:“子鈺,回來了。”賈珩道:“去京營看了看,倒是讓王爺等久了。”魏王陳然笑道:“子鈺如今忙於軍務,事繁責重,孤多等一會兒倒也沒有什麼。”眼前之人不僅是父皇的寵臣、愛將,同樣是京營二十餘萬大軍名義上的統帥。

咸寧公主清絕、幽豔的玉顏上現出一抹不自然,柔聲說道:“先生,魏王兄,別站著說話了,先進屋敘話吧,天兒怪冷的。”魏王笑道:“今個兒天還真有些冷。”說話間,眾人進入廳堂重又落座,這時就有女官過來奉上香茗,徐徐而退屏風兩側,垂手而立。

看向那容顏清雋的少年,魏王陳然笑了笑,主動開口說道:“今個兒京城街道上積雪不少,五城兵馬司調撥了兵丁,將積雪都剷除一空了。”賈珩讚道:“王爺如今主持五城兵馬司事務,調撥兵丁,頗見章法。”魏王連忙說道:“這些都是範先生在衙司之內調度得力,再加上子鈺先前在五城兵馬司改制,明晰權責,如今諸部各安其事。”賈珩放下茶盅,目光落在魏王臉上,笑了笑說道:“說來,與東虜不再倡言和議以後,京營最近事務漸漸繁多,我正說著手下缺著一個幫手,打算將範先生調至京營。”魏王聞言,心頭微微一動,面上卻故作驚訝之,問道:“子鈺身邊兒沒有其他人手嗎?現在五城兵馬司可謂須臾離不得範先生。”賈珩看向那青王者,低聲說道:“我打算向聖上舉薦殿下提點五城兵馬司。”原本還有些稚的魏王,如今也會蓋彌彰了,只能說他去往江南的這段時間,魏王在心態上起了不小的變化。

魏王聞言,面怔了下,似乎沒有意識到這般快,連忙問道:“子鈺這是何故?我剛剛履任不過一年,於司衙事務還多有不通之處,還需子鈺提點才是。”終究是年輕人,養氣功夫沒有修煉到家,此刻的表演痕跡就有幾許重。

一旁正在與咸寧公主小聲說話的魏王妃嚴以柳抬起螓首,英秀眉宇之下,明眸凝起,看向那正在說話的二人。

賈珩道:“殿下言重了,這半年來,我從河南到金陵,五城兵馬司的事務也沒有怎麼過問過,都是殿下和範先生在打理,而衙門中各項都井井有條,可見殿下之能為,足以領五城兵馬司城防治安之任,此外,女真虜勢洶洶,我今後需要全力應對東虜,也無餘暇處置五城兵馬司事務。”總而言之,事務太過繁忙、緊要,這無疑是一個合理的藉口。

哪怕記載在邸報上的話語都是,永寧侯賈珩因另有重任,不再擔任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一職,主動辭去相關職務,改由魏王接任。

魏王陳然則是謝永寧侯賈珩,在五城兵馬司改制以來的卓越貢獻。

什麼,御史彈劾?閣臣疑慮?這都不存在。

魏王聞言,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狂喜,溫聲說道:“子鈺如今為軍機大臣,全權負責對虜戰事,職責是要重一些。”經過這近一年的問事,他因為擔任功曹,已經初步得到了五城兵馬司中下層將校的歸心,但頭上始終有著一個人壓著,而且五城兵馬司的事務也是由那位舉人出身的範主簿署理,手腳更為伸展不開。

這時,見著這一幕,咸寧公主清眸閃了閃,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接過話頭,柔聲說道:“王兄,先生,後廚飯菜已經做好,一同用飯吧。”魏王目光熱切地看向那少年,道:“子鈺累了一天,先用晚飯吧,邊吃邊聊。”賈珩點了點頭,旋即,眾人圍著一張桌子落座下來,周圍的女官和丫鬟開始端上洗手的臉盆和巾等物。

魏王陳然轉眸看向咸寧公主,面上帶著長兄般的溫和,打趣說道:“五妹和嬋月是跟著子鈺去錦衣府聽差了?”咸寧公主輕笑道:“王兄,我就是跟著先生跑跑腿,順便長長見識,學點兒東西,魏王兄自從開府觀政之後,宮中也不似往常那般熱鬧了。”說到最後,少女聲音就有幾分唏噓慨。

隨著魏王兄開府,也漸漸開始變得陌生了,處處透著明的算計。

而且對她雖然仍然關心,但明顯不如以往純粹。

魏王面容現出慨之,說道:“姐妹們大了,也不能一直在外遊蕩玩鬧,也當為父皇分憂才是。”說著,看向咸寧公主身旁的李嬋月,問道:“嬋月,姑母怎麼沒有回來?”李嬋月在一旁安安靜靜聽著幾人說話,聞言,鬱郁眉眼間的眸子垂下,說道:“魏王兄,孃親她在金陵忙著內務府的事兒,有些走不開。”孃親她這會兒在養胎,這話怎麼給人說?

“太后也很是想著姑姑,年前不知能不能回來?”魏王溫聲道:“江南那邊兒的事兒暫且辦給下面人就是了。”如果當初不是晉陽姑姑排斥,三舅舅此刻應該在內務府作事,他現在開了府以後也不用打著饑荒。

幸在南安郡王府還有母后私下裡接濟一些。

藩王開府以後,尤其是魏王這樣的親王,剛開始就沒有多少俸祿,當然俸祿足夠用,但魏王需要暗中培植黨羽,禮賢下士,光憑藉那些俸祿顯然不夠用。

賈珩面頓了頓,端起茶盅,解釋說道:“江南金陵體仁院三大織造局後續還要釐定經緯,內務府那邊兒還要耽擱幾個月,而且開海之後,商貿增,內務府要組織船隊下南洋經商,也需長公主殿下親自坐鎮。”魏王陳然點了點頭,說道:“江南金陵那邊兒落下虧空,是要盡力填補上,孤這段時間也從邸報上瞧見了,甄家這些年實在鬧得有些不像。”江南甄家一倒,楚王兄背後就再無可以支撐之處,勢力必將大為縮小。

賈珩道:“聖上已經懲治過甄家,其一應家資也被抄沒入官,如今也算塵埃落定。”魏王眉頭緊皺,面帶著幾分“同身受”的愁悶,關切問道:“子鈺,楚王兄那邊兒遇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連我那侄兒也不幸遭了毒手,孤在神京倒是聽得一鱗半爪的。”賈珩道:“趙王餘孽喪心病狂,想要刺殺宗藩,殿下這段時間在神京也要注意安全才是,出行多讓典軍選派府衛,另外錦衣府衛最近也會暗中派人保護殿下,還望殿下不必疑慮。”魏王點了點頭,面就有幾分冷意,說道:“這趙王餘孽,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般陰魂不散!孤最近打算五城兵馬司徹查京中可疑人等,子鈺以為如何?”賈珩道:“此事,王爺自己決定就是。”魏王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錦衣府能夠協同五城兵馬司,抓捕人起來也能便宜一些。”賈珩道:“此事在南方,聖上已經揀選了錦衣老人專務此事,神京這邊兒,錦衣府還主要是保護為主。”魏王剛剛得到五城兵馬司,就已經開始有得隴望蜀之意,錦衣府協助五城兵馬司,魏王順勢正好接觸錦衣將校,難保不會有一些不怕死的將校,暗通款曲。

魏王轉而看向那蟒服少年,問道:“子鈺,聽說甄家兩個姑娘隨著子鈺上京?”賈珩道:“是甄家老太君臨終前先前託付著,兩家過往的情誼篤厚,也不好推辭。”這個魏王是一點兒邊界都沒有,提著甄家的事兒,是在告訴他要和甄家的女婿楚王保持距離?還是說他收了犯官的女兒?

只能說,因為他在五城兵馬司賣了宋皇后面子以後,魏王可能有了什麼錯誤的認知,或者說這原本就是天潢貴胃的本能。

這時,咸寧公主蹙了蹙秀麗的柳眉,玉容之上的笑意稍稍斂去,打斷了魏王的話說,說道:“王兄,先用著飯菜吧。”嚴以柳也察覺到一些氣氛微妙的變化,私下在桌子下扯了扯魏王的衣袖。

王爺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魏王頓時醒覺過來,笑道:“只顧著說話了,一同吃飯罷。”幾人說話之間,開始用著飯菜,推杯換盞,倒是有說有笑。

魏王不再提著政事兒,只是與咸寧公主說著小時候的趣事兒,故而這頓飯家宴興致還要濃郁一些。

待用罷飯菜,然後落座下來,品茗敘話。

“其實還有一樁事兒想要勞煩魏王殿下。”賈珩默然片刻,看向那麵皮白淨的少年王者,開口說道。

魏王放下茶盅,目光灼灼而視,連忙說道:“什麼事兒?”賈珩道:“我那個表兄董遷,好幾次給我寫信,想要調至京營,為國建功立業,我打算全了他一番報國之心,恰巧史侯的兒子史信也想著調任神京,打算就近在神京城中侍奉府中雙親,是否將二人稍稍調換一下,殿下覺得如何?”他既然在剛剛說著舉薦魏王提點五城兵馬司,那麼他此刻就用請求的話語說著,哪怕是奏疏還未遞送。

當然這般謙卑的態度,本身也是對魏王襟的一種試探。

魏王妃嚴以柳柳葉細眉,凝眸看向那氣定神閒的少年,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這隻怕是這賈子鈺向王爺開出的條件了,王爺應該會答應吧。

魏王聞言,面容微頓,目光閃了閃,不知為何,心頭就有一些異樣的不適,但被強行驅散,其實,這是一種臠被染指一點兒的覺。

因為五城兵馬司已經被魏王視為自己的勢力範圍,卻還有著賈珩的參餘勢力安進來,這種來自天潢貴胃對權力領地意識的強烈,催生了一絲不喜。

說白了,賈珩再怎麼也只是臣,而魏王自認為是天子嫡子,隨著開府久,對權力的掌控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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