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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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笑了笑,目光溫和地看向陳瀟,輕聲說道:“瀟瀟,你可能對我有偏見。”陳瀟冷聲道:“你和那甄家妖妃如此不知節制,不是固本培元,長長久久之相。”賈珩輕聲道:“瀟瀟真是賢內助。”相比咸寧從來不關注這些,陳瀟對他的身子骨兒很在意。
陳瀟聽著少年之言,掙脫著賈珩的手,目中閃過一抹羞惱,道:“你別總是動手動腳的。”這人以為她是甄家姐妹?他那些花言巧語的套路,她早就摸清了。
賈珩也不以為意,正說道:“江南大營這五衛,都需要補齊兵額,我打算從江北調撥一部分人。”毫無疑問,如果沒有江北大營兵馬坐鎮,這些驕兵悍將
不好還會搞出一些“譁變“的事情來,所以剛才他沒有提到整軍的事,只是簡單摸清江南大營的基本情況。
陳瀟沉道:“調撥兵馬以防萬一是對的,不管如何,不能因整軍再生著亂子。”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說其他。
馬車回返寧國府,賈珩剛剛在後院坐定,吩咐著晴雯準備著熱水沐浴,就聽到一道酥糯柔軟的聲音在廊簷下傳來。
“珩大哥,你回來了?”黛玉在襲人、紫鵑的陪同下,捏著手帕,舉步進入內廳,少女今天穿著淡藍底子折枝白梅刺繡淺金滾邊對襟褙子,內著白領襖子,穿著艾綠長裙。
賈珩放下茶盅,看向黛玉,笑道:“正要和妹妹說呢,我等會兒不在家裡吃了,要赴著安南侯的宴。”黛玉點了點頭,輕聲問道:“珩大哥今天去江南大營,怎麼樣?還順利吧。”說話間,落座在賈珩身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少女容顏明媚,罥煙眉之下,燦然星中帶著關切之。
賈珩端起茶盅,輕聲道:“還算順利,在大營見了一些將領,查看了在籍兵丁,妹妹,最近要在金陵要多待一段時間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看著韶顏稚齒的少女,一副女主人之態,心頭就有些古怪,總有一種小時候過家家的既視,你當媽媽,我當爸爸,再找個枕頭當孩子?
賈珩連忙將心頭生出荒謬之驅散,長孫無垢跟李二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三歲,他這個也不算什麼。
黛玉秋水明眸定定看向那少年,輕聲說道:“珩大哥,剛入秋了,我給你縫製了一件秋裳,不知珩大哥穿著多大的衣裳。”賈珩溫聲道:“怎麼好勞煩妹妹,縫製衣裳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妹妹別累著了。”黛玉輕聲道:“不妨事的,我在府中原也沒什麼事兒,幫著珩大哥做些針線活,也是應該的。”她和他除卻沒有拜堂成親,先前又是抱抱親親,又是牧羊咩咩,與夫何異?那她給珩大哥做著一些針線女紅也是應該的。
賈珩笑道:“也好,讓紫鵑幫我量量。”其實,幫他做針線活兒未必都是量體裁衣,嗯,這個還需慢慢教引黛玉,黛玉終究有些懵懂單純了。
這時,紫鵑輕笑著近前,說道:“我特意帶了布尺,給珩大爺量著呢。”賈珩起得身來,讓紫鵑過來量著,一旁的襲人也過來幫忙。
黛玉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安寧。
過了一會兒,紫鵑測量而畢,賈珩看向黛玉,溫聲道:“妹妹別晚上熬著夜縫製著,就平常有時間縫製著就是了。”黛玉的針工女紅其實還不錯,能夠做著香囊、扇套之類的物事。
這時,晴雯進入花廳,撅了噘嘴,瞥了一眼黛玉,喚道:“公子,熱水準備好了。”她也想給公子縫製秋裳,但還未曾來得及問著公子的尺寸,這林姑娘就搶先一步,她這後問著,反而有些……東施效顰了。
嗯?
賈珩抬眸看向晴雯,輕聲道:“準備好換衣衣裳,我這就過去。”然後,看向黛玉,輕聲道:“妹妹,我去沐浴了。”
“珩大哥去吧。”黛玉柔聲說著,罥煙眉之下,星眸目光柔潤如水,依依不捨地看向那少年。……太白酒樓這座酒樓坐落在金陵城中最為繁華喧鬧的地段兒,平時熙熙攘攘今雖然風雨如晦,食客也並未減少,此刻掛在旗杆上的酒招子隨著掛起的燈籠,隨風搖晃,暈出一團團光影。
安南侯葉真以及其子葉楷、家將葉成,早早在酒樓之中等候著。
葉楷輕聲道:“父親,永寧伯提調江南大營兵馬,對營中人事勢必要進行調整,父親以為趙世伯他們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嗎?”飛熊衛、豹韜衛、金吾衛、虎賁左右衛的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還有一些參將、遊擊將軍,不少都是葉真的部將。
葉真目光幽幽,低聲道:“他們老了,為父也老了,以後是年輕驍將的用武之地,長江後推前
,一代新人換舊人。”葉楷聞言,面
微變,眉頭緊皺說道:“父親,永寧伯難道要盡數裁汰我江南大營將校?”先前江南總督衙門的沈節夫,還僅僅以鎮海衛一衛成軍換來父親的讓步,現在要徹底將葉家部將從江南大營驅趕出去。
葉真虎目光閃爍,道:“形勢不由人,現在永寧伯不比剛南下那會兒了,他身後有剛打了勝仗的江北大營憑仗,還有朝廷大義在身,誰敢陽奉陰違,在天子劍地之下,都要落得雷霆鎮壓的下場,你趙叔他們年歲也不小了,有兒子的早早送在軍中,以後就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如果想著
出一些動靜
迫賈珩讓步,只會引來更為嚴厲的鎮壓。
葉楷道:“父親,趙叔他們說江北大營的軍將要拿出七成,不少人變賣家資都沒有湊齊,甚至一貧如洗,江南大營如效仿江北大營,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風了。”十幾年的貪墨,許多已經揮霍一空,一下子追回七成,真就是傷筋動骨。
“這個還能談。”葉真沉說道。
“而永寧伯整軍之後,為父會給你謀升一任指揮僉事,等後續戰事,你要立下功勞,如能升為一衛指揮使,等之後投入與東虜的海戰,立下殊功,封為侯伯,為父縱是死也瞑目了。”葉楷聞言,心頭微震,道:“永寧伯他能做到這些?”
“他是軍機大臣,天子原本信重有加,經過海門大捷後,天子對他更為言聽計從,等來與東虜
手,他就是我大漢的謀國帥臣。”葉真沉
說道。
既然能在女真親王多鐸手中,殲滅女真三百旗丁,足見其人勇略機謀,以後主持向北用兵,調兵遣將,權重更甚,自家二兒子封爵的希望,最終還是要落在這永寧伯身上。
“待大舉戰,萬一他不敵東虜,吃了大敗仗。”葉楷眉頭緊皺,低聲道。
“以永寧伯現在的聖眷,必定舉傾國之兵與敵虜決戰,如是他不敵寇虜,那就是我大漢之殤誰也不能獨善其身。”葉真說著,目中蒙上一層晦。
大漢再經一場大敗,那就意味著徹底如前宋一般,再也無力收復遼東,朝廷江河下,亡國有
。
葉楷聞言,俊朗面容上現出凝重之,一時間沒有再問著。
“侯爺,永寧伯來了。”就在父子二人陷入短暫沉默之後,就聽到外間傳來家僕的稟告聲。
安南侯葉真聞言,起得身來,向外去,剛剛來到廊簷,就見那身著便服的少年,在劉積賢等一干錦衣府衛的扈從下,上得二樓。
安南侯葉真,笑著相邀說道:“永寧伯。”賈珩近得前去,寒暄道:“讓葉侯久等了。”兩人寒暄而罷,落座下來。
葉真也沒有繞圈子,單刀直入問道:“永寧伯在江南大營督軍半,
覺江南大營氣象如何?”
“營務混沌將校懈怠,亟需整飭武備,以我之意,打算從江北大營調兵馬以為整訓模範,督導江南大營整軍。”賈珩面
淡漠說道。
葉真聞聽要調江北大營兵馬渡江,心頭一凜,說道:“江北大營兵馬不多,如往江南調撥,是否會有礙江北防務安危?虜寇尚在海上虎視眈眈。”賈珩面肅然,道:“南京故都,安危尤重,今
我稍稍看了下兵馬,南京五衛兵額缺員嚴重,老弱不堪為戰,調動江北兵馬除卻督導之外,也有拱衛舊都之意。”按說,以他提調江北大南大營的權柄,似乎不需和葉真解釋過多,但其實不然,葉真作為江南大營前節度使,對江南大營的影響力可比那些軍將大多了。
葉真說道:“永寧伯有所不知,朝廷兵部有幾年沒有發餉,江南大營只能縮減實際經制兵額,有些兵丁不在籍。”
“葉侯記錯了吧?這是沈節夫整頓清點兵額以後,暫且縮減經制,據本官所知,縱然江南大營的兵餉一時拖欠,後續兵部也都有補發,這些銀子又是去了何處?”賈珩沒有容許葉真在眼前打著馬虎眼,點出其中的關要。
葉真沉說道:“永寧伯,有些都是多年的老弟兄,都是為國家
過血的好漢子,這般一下子離了江南大營,生計無著。”賈珩道:“當年安南一戰,距此也有十多年,朝廷優恤近二十年,何其寬縱?江南大營如今戰力,如是先前水師大敗,江南大營能否能守衛金陵不失?”哪裡有躺在功勞簿上躺一輩子的?甚至連躺幾代?
“葉侯也是明事理之人,關於軍將生計,據我所知,彼等軍將這些年在金陵廣蓄田宅,經營貨殖,可謂積蓄豐厚。”賈珩目光咄咄地看向葉真,沉聲道。
葉真一時無言,說道:“永寧伯所言是理,聽說江北大營要將歷年侵佔空額餉銀補繳七成?不少軍將典當家財,將堪堪湊齊。”賈珩冷聲道:“近些年空額虧空,追繳回七成,已是朝廷仁至義盡,安南侯是老行伍,如是旁人整軍,不殺的人頭滾滾,豈會輕輕放過?江北大營整飭,彼等只是補繳一些銀子,本官並未因罪一人。”葉真聞言,一時默然,沉片刻,道:“不少部將湊不出空額之銀,這般強迫下去,
的家破人亡,也有失朝廷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