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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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看著仍沒有逃走的陳瀟,眉頭皺了皺,說道:“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陳瀟目光動了動,靜靜跟著賈珩前往後廚一側的軒室。
這一幕頓時引得周圍嬤嬤的議論紛紛,一些心思活泛的,幾是以為賈珩看上了這位顏好、廚藝高的廚娘。
賈珩看向對面的少女,面澹漠,單刀直入道:“我已經讓人查過,我不是。”陳瀟擰了擰秀眉,清瑩目光中見著幾分狐疑,說道:“你從哪兒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至於所謂尚藥局女官,我也查過,我母親是尚藥局醫官不假,但母親出宮以後,隱形埋名,嫁給了我的父親。”賈珩沉聲說道。
陳瀟秀眉蹙了蹙,玉容雖神不變,但心頭已湧起陣陣狐疑。
賈珩見默然無言的陳瀟,心道果然,這陳瀟也不確定他是什麼廢太子遺嗣,而是在虛言恐嚇。
賈珩打量著眉眼清冷的少女,道:“還是說說你吧,身為宗室之女,與白蓮逆黨混在一起並非長久之計,晚上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誰?”陳瀟心頭忽而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柳眉下的清眸見著幽晦之意。
賈珩道:“晉陽長公主。”
“我不去,不去!”陳瀟倏然變,目光深處現出一絲警惕,冷聲說著,似乎覺得有些心虛,冷聲道:“見長公主做什麼?”那個優雅美麗,心思慧黠的姑姑,她見了也有些憷頭。
陳瀟思忖著,旋即明白過來,目光緊緊盯著那少年的面容,問道:“你先前去問的是長公主?”賈珩點了點頭道:“她知道當年的一些秘聞,所以我去詢問了她。”陳瀟目光深凝,幽幽道:“對當年之事,長公主也未必知道全貌,反正你就是太子遺嗣。”賈珩一時無語,低聲道:“可我不是。”陳瀟清眸幽光閃爍,冷聲道:“你可以是。”賈珩:“???”陳瀟柳眉挑了挑,冷聲說道:“要麼你幫我查出幕後真正之人是誰,要麼你就是。”
“瀟姑娘看來是吃定我了?”賈珩輕笑了下,說著,忽而探手如電,勐地抓住陳瀟的手,原就是力大無窮,這一下子勐地扣住手腕,輕輕將陳瀟帶至身前,目光開始變得危險。
陳瀟冷哼一聲,五指攥拳,勐地出拳,向著賈珩面打去,卻被賈珩抬手之間輕輕格擋開來。
另外一隻纖纖玉手向著賈珩脖頸鎖去,想要扼住賈珩的脖子,賈珩另一手接,再次擒住。
陳瀟面如霜,冷哼一聲,猝然暴起。
“呼……”屈膝勐地提起,又是一個膝撞。
賈珩眉頭皺了皺,急忙向著身後側身閃開,鬆開少女的手,拳出如電,“彭!”伴隨著胳膊肘與拳面相擊的聲音響起,旋即,在少女因拳力衝擊向後勐然退去時,賈珩墊步陡進,已經扼住了陳瀟的喉嚨。
“瀟姑娘,你不要得寸進尺,不識好歹。”賈珩目光冰冷,聲音卻意外的平靜。
方才如是撞在實處,晉陽肯定跟她這個侄女沒完。
脖子被人扼住,陳瀟呼急促,柳葉細眉下,顫聲道:“你要不就殺了我,要不就幫著查清真正的人選。”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賈珩再次拉過那眉眼頗似咸寧的少女,帶至近前。
陳瀟見著目中煞氣隱隱的少年,面幽幽,心頭生出一股異樣,嗯,剛才好像不該往那裡招呼,這人真的動了殺機。
賈珩安靜片刻,說道:“我可以幫你查,但你也要幫我一件事兒,把白蓮教在神京城中的眼線都告訴我,對了,還有那個喚李延慶,當初開封收復之後下落不明,是不是被白蓮教救走了?”當初開封府城破時,一眾寇梟匪首盡皆落網成擒,惟獨李延慶不知所蹤,後來據曲朗來報,應是為白蓮教救走。
陳瀟擰了擰秀眉,道:“我也不知白蓮教在京的眼線在哪兒,更不知道李延慶的下落,我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
“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那天你去刺殺忠順王身旁有死士掩護,又有扈從相伴。”賈珩冷冷說著,道:“也是身份低微的白蓮教眾?”
“那是因為我武藝尚可,又知忠順的一些底細,所以他們才會配合於我。”陳瀟清聲說道。
賈珩打量向睜著眼說瞎話的陳瀟,近前,湊至少女耳畔低聲說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不會撒謊。”陳瀟:“……”心頭一跳,耳畔傳來陣陣溫熱,讓人心煩意亂,不是,這個人怎麼就喜歡在她耳畔說話?他不熱嗎?
賈珩轉臉看過少女,低聲道:“那我換個條件,你先在我身邊兒待著,和白蓮教的人斷絕來往,不管你如何懷疑周王逝世的疑點,也不該這般胡鬧才是,況且當年那樁事兒原有重重疑點。”帶陳瀟去見晉陽倒先不急,可以先喚著咸寧過去。
陳瀟清麗玉容上幽暗幾分,低聲道:“這些都是長公主告訴你的?”
“沒大沒小的,連聲姑姑都不喊了?”賈珩皺了皺眉,冷睨一眼陳瀟。
陳瀟一時無語,總覺得眼前之人分明有著幾分姑姑的語氣和神態,其實兩口子在一起久了,說話語氣都會逐漸趨同。
賈珩沉片刻,低聲道:“周王的事蹟,我知道一些,重情重義,錚錚傲骨,如果他還在世上,也不想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
落江湖,與匪類為伍,危害大漢社稷,鬧得天下打亂,哪怕是為了給他報仇。”陳瀟聞聽賈珩之言,嬌軀輕顫,心思複雜,抬眸看向對面的少年,一言不發。
賈珩沉片刻,說道:“我倒不覺得是宮裡那位,你父王縱是為了大漢社稷,也不會再折騰了,宮裡那位知道這一點兒,也不會趕盡殺絕,會不會是有人自行其事,比如忠順王?”先前與晉陽長公主接觸,也能看出對這個侄女似是十分欣賞,甚至隱隱給他一種比咸寧還要親近一些的
覺。
就在賈珩與陳瀟敘話之時,忽而外間傳來嬤嬤的聲音,道:“大爺,外間有錦衣府的人求見大爺。”賈珩低聲說道:“你先在這兒等著,回頭再和你說。”陳瀟抿了抿櫻,耳畔似還回想著先前的話語,清眸抬起,看向那離去的少年背影,舉起拳頭,向著賈珩方向砸了砸,分明是因為剛剛
手吃了虧,自詡武藝
妙的少女,心底仍壓著一股火。
“對了。”賈珩倏然回頭,目光看向動作奇怪的少女,默然了下。
陳瀟連忙放下拳頭,面故作鎮定,清麗如雪的臉頰卻浮起一層淺淺紅暈,惱羞成怒道:“你還有什麼事兒?”賈珩道:“你這廚藝,究竟是跟誰學的?”有些想問此身母親的來歷,卻終究壓下了心頭的好奇。
陳瀟默然片刻,道:“在宮裡時候無聊,跟著御廚學的,淮揚、魯豫菜,我都會做。”
“那你還真是心靈手巧。”賈珩點了點頭,就是出了後廚。
陳瀟目送少年的背影遠去,深深呼了一口氣,這個賈珩,真是見面更甚聞名,難纏的緊。
賈珩來到書房之中,看向一身飛魚服,身形高大的劉積賢,問道:“什麼事兒?”
“都督,揚州急報。”這時,劉積賢面凝重,雙手遞上奏報。
賈珩從劉積賢手中接過箋紙,閱覽完畢,面陰沉如鐵,道:“這些人鋌而走險,竟將賬簿付之一炬?”就在最近,齊昆前往金陵訊問因子孫倒賣錢糧一事的南京戶部尚書潘汝錫之時,同時以欽差行轅的書吏,翻閱戶部歷年核發給鹽商的鹽引,這位閣臣顯然抓住了賈珩營造出的時機。
然而,或許正因如此,鹽運司的藩庫卻於夏夜中起了大火,雖經過持續撲救,但府庫之中的案牘、賬簿仍是化成灰灰。
經此一事,相當於近十餘年運庫正銀收支記錄、產鹽稽核收支明細,全部蕩然無存,這下子線索戛然而斷,齊昆再想順藤摸瓜都是不能。
看向臉變幻的少年,劉積賢壓低了聲音,問道:“大人,現在該如何辦?”
“你去外間準備馬匹,本官即刻進宮面聖。”賈珩面幽沉,壓下心頭的凝重,低聲說道。
事到如今,揚州之行,已經迫在眉睫,對於狡詐的相關人等,齊昆已經鎮不住場子。
大明宮中,內書房——靠著軒窗的一座暖炕上,崇平帝目光從箋紙上抬起,森然道:“火燒案牘,銷燬罪證,真是好大的膽子!”賈珩輕聲說道:“聖上,據都轉運使劉盛藻所言,是衙門走水,已將相關書吏之主簿、令史,以翫忽之罪盡皆革職,同時揚州鹽院已派專差前往鹽運司調查火災成因。”崇平帝冷笑一聲,道:“是齊昆驚到他們了,你這兩三天收拾停當,儘快南下,朕這次要查個底掉兒!”現在京營在他手中,上皇自皇陵坍塌之後,身子每況愈下,現在整飭鹽務的時機已經到來。
賈珩面一肅,拱手道:“臣遵旨。”沒有了賬簿,查鹽運司的賬簿就要難上一些,但不意味著不能通過其他渠道查,世間萬事萬物原就是普遍聯繫的,通過簽發卡介苗推斷新生兒數量,沒了卡介苗還有嬰幼兒產品,還有民政結婚登記數量,還有當地幼兒園數量……
揚州窩案的突破口,沒了鹽運司賬簿,還有揚州先前毒害林如海一案以及鹽運司失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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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宋皇后:這個賈子鈺真是……膽包天!
大明宮,傍晚時分,西方天際金紅霞光掩蓋了天際,絢麗如錦的晚霞,披落在殿宇屋嵴之上,琉璃瓦金紅層染,炫耀人目,夕陽透過軒窗,許是灰塵之故,空氣中恍若瀰漫著光粒。
內書房中,君臣二人的身影倒映在一旁的立櫃書架上,中間恰恰隔一隻三足小鼎。
“你這次揚州之行,應該知道是何人在揚州鹽務背後作祟了吧?”崇平帝沉片刻,看向窗外的漆黑夜
,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