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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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外間小廝喚道:“大爺,神武將軍馮家的大爺下拜帖,說是要拜訪大爺。”
“馮紫英?”賈珩目光微頓,看向董遷以及範儀,說道:“我過去看看。”此刻,花廳之中馮紫英與柳湘蓮在僕人的引領下,落座在一方小几兩側的梨花木椅子上,早有小廝奉上香茗。
柳湘蓮一身箭袖錦袍武士服,頭髮束以藍玉帶,
間配著一把帶著淡黃
劍穗的寶劍,其人面容俊朗,劍眉朗目。
轉眸看向一旁的馮紫英,低聲說道:“馮兄,我們這是來的不巧了,聽府上小廝說,永寧伯正在會客,等會兒還要去衙門問事。”馮紫英笑了笑,說道:“柳兄放心,兄長聽我來了,再忙肯定也會來見一面的。”雖然賈珩今去錦衣府,其實還在假期之中,馮紫英或者說背後的柳湘蓮攛掇著馮紫英,聽說賈珩班師回京以後,就想要見見賈珩。
果然就聽到外間小廝的見禮聲音,“大爺,過來了。”賈珩此刻舉步而入花廳,目光投向馮紫英,笑問道:“紫英賢弟,今天怎麼這般得空,來我這邊兒?”馮紫英與柳湘蓮紛紛起身,朝著賈珩見禮。
“兄長,你班師回京,想著兄弟在家中怎麼也會得閒,就過來看看兄長。
“馮紫英俊秀面容之上,笑意繁盛,說道:“只是看兄長這架勢似等會兒要去衙門?”賈珩點了點頭,道:“去衙門是有些事兒。”然後,沉靜如淵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柳湘蓮,問道:“這位是?”柳湘蓮連忙拱手見禮說道:“柳湘蓮見過永寧伯。”馮紫英見此,連忙在一旁引薦說道:“兄長,柳兄一直仰慕兄長的威名,央告了不少時,想要與兄長見上一面,我就領著他過來,冒昧之處,還望兄長見諒。”賈珩看了一眼柳湘蓮,問道:“柳家二郎?”柳湘蓮聞言,心頭大喜過望,語氣帶著幾分
動說道:“永寧伯知道我?”賈珩點了點頭,道:“聽人在耳邊兒提過,說柳二郎武藝
通,有情有義。”柳湘蓮眼前一亮,只覺心緒
盪,說道:“區區賤名,何足永寧伯掛齒?”一位宰輔軍機,對一個市井遊俠說著,我也聽過你的名聲,這種肯定自然讓人倍覺榮幸,何況柳湘蓮原是視賈珩為當世人傑。
賈珩卻眉頭微皺,打量著柳湘蓮,搖頭說道:“只是我聽說你也為官宦子弟,自幼習得一身武藝,如何落市井,眠花宿柳?如今北方胡虜肆
,害我軍民,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不為國家效力,馳騁疆場,卻在煙花柳巷之內,碌碌無為,蹉跎歲月?”一位當朝軍機輔臣,天下聞名的武勳,整容斂
,義正言辭相問,如果柳湘蓮來
有所成就,甚至能錄於史書之上。
柳湘蓮聞聽蟒服少年擲地有聲的話語,只覺晨鐘暮鼓,心頭劇震,臉蒼白,拱手一禮,因為心頭慚愧,垂頭說道:“永寧伯,柳某雖有心報國,但苦無門路。”賈珩面
肅然,問道:“京營之中正在募兵,為何不去投軍?”馮紫英在一旁解釋說道:“兄長,柳兄原也有投軍之意,但彼時對京營軍將不明所以,故而有所疑慮,後來知道兄長的威名,才知京營是為我大漢護國強軍,於是生出拜訪之心。”賈珩點了點頭,打量向柳湘蓮,說道:“京營自平定河南之亂以後,將會再次補充兵額,柳二郎如是有意投軍,可以到京營,我護軍之中尚有兵額。”紅樓夢中《好了歌》曾言,“訓有方,保不準
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忘
落在煙花巷”,脂硯齋就在間貼中劇透說是“柳湘蓮一干人”,可見在家國亂世,社稷傾頹之時,柳湘蓮與馮紫英等人,終究落草為寇。如今,大漢顯然不會如紅樓夢所言,白骨如山忘姓氏,可憐公子與紅妝,而柳湘蓮一身武藝,如是能為朝廷效力,也算有了著落。
柳湘蓮心頭劇震,目光堅毅,拱手道:“多謝永寧伯。
“他原是想投在永寧伯門下,為國效力。
賈珩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而是轉而看向馮紫英,說道:“紫英,我等會兒還有事兒,等改天我去你府上拜訪馮老將軍。”馮紫英連忙說道:“兄長,你有公務在身,先去忙著。”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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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賈珩:這一戰不容有失!
錦衣府,官衙官廳之中一個個穿飛魚服,間懸配繡
刀的將校,列隊而候,小聲議論,人頭攢動。
“劉鎮撫,可知都督讓我們來所為何事?”錦衣千戶顧雲縉看向劉積賢,問道。
心頭湧起一股嫉妒,眼前這個劉積賢只是一個錦衣試百戶,但自從跟了永寧伯以後,這才多久,就官運亨通,一路百戶、副千戶、千戶,一路升任至鎮撫使,對了,還有那個曲朗,去了一趟河南,現在已經是錦衣都指揮同知。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他作為跟隨陸同知的老人,如果不是立有功勞,只怕現在連身上的千戶職事都保不住。
賈珩在對錦衣府十四千戶所進行整頓時,當時基於不使崇平帝相疑的考量,原有充當宮儀仗的五所十司沒有大動。
對負責六個方向的緝事的增補六所,以及屯田、馬軍、馴象功能三所的人事都相繼進行了調整。
而北鎮撫司五所,負責京城以及賈珩辦的刑名、捕盜、緝事諸事。並且在錦衣府中增設了密諜司、軍情司與經歷司一同作為賈珩直屬管轄的特務機構,密諜司負責刺探機密以及培訓人手,軍情司則是在另外一條有別於增補六所的渠道獲取軍情信息,以為相互佐證。
相當於錦衣府原五所已經剝離,真正的錦衣府本體則在另外架構而出,就是六所緝事,在東司房辦差,而西司房則還要負責京城大小事務的捕盜。當然任何情報機構的建立離不開金錢。
劉積賢面淡漠,沉聲道:“都督剛剛返回京城,按例問事,等都督過來,顧千戶再行相詢不遲。”自賈珩接掌錦衣府以來,仇都尉首先被“發配“到北平,擔任北平都司之中刺探東虜敵事的副都知事,而後陸敬堯也因在揚州事務出了紕漏而被下了差事,前不久發配到江西。
可以說,封為一等伯的賈珩,已經徹底掌控了錦衣府。
“大人來了。”就在這時,外間的錦衣校尉高聲說著,原本在官廳中竊竊私議的一眾錦衣將校,紛紛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賈珩在錦衣百戶李述的扈從下,舉步進入官廳,大馬金刀地坐在條案之後。
一手扶著太師椅,隔著一張條案,目光掠向下方一眾錦衣將校,蟒服少年身上的緋袍蟒服,絲線織繡美,山字無翼冠自鬢下兩
黑繩一節一節翡翠珠,在頜下繫著一個結,眉鋒英氣
人,目光冷峻。
“卑職見過都督。
“錦衣將校,紛紛向著蟒服少年躬身行禮。賈珩面淡淡,說道:“諸位都起來吧。”說著,拿起一旁的花名冊,掂了掂,也沒有打開來唸,而是問道:“本官前往河南平亂之前,曾令錦衣密探查北疆敵虜虛實,可有來報?徐千戶?”除卻自崇平元年就有意往遼東派探事的藍千戶外,還有一位徐千戶負責遼東事務。
這時,一個著飛魚服,頜下微須的青年,從人群中出列,拱手道:“都督,這是半年以來的情報札子,在北平經略帥司任職副都事的仇大人也有諜報送來。”這時,賈珩身旁持刀扈從的錦衣百戶李述,連忙快行幾步,近前接過札子,躬身遞將過來,雙手呈遞過頭頂,道:“都督。”賈珩接過札子,展開閱讀,眸光掠過其上文字,閱覽著。下方眾人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賈珩翻著札子,結合自來此界以來對北方局勢的瞭解,大致在心底勾勒出一方局勢。
許是東虜並未覆滅蒙古諸部,對大漢造成泰山壓頂之勢,如今的東虜並未改國號,仍喚作國號為金,而人物也似是而非,奴酋黃臺吉已五十六歲高齡,隨著年齡漸大,功業之心愈發炙熱,常懷入關之志。
事實上,陳漢一朝因襲前明,經太祖定鼎、太宗平治天下,前後兩朝名將輩出,武功煊赫,對蒙古勢力進行了持續打擊和驅逐。
等到隆治年間,彼時後金奴酋還是幫著陳漢牽制蒙古諸部,直到隆治二十七年,一場大敗,關外漢土淪喪,徹底戳破了大漢盛世的西洋鏡。
之後奴酋迅速起勢,為解決後顧之憂,先是征服朝鮮,後又相繼征服漠南蒙古幾部,解除了部分後顧之憂。
在這一時期,陳漢朝堂則是陷入了兵敗後的巨大動盪。
隆治帝在十二年的時間內,滿朝文武不敢提收復遼東,只能通過分化拉攏殘餘蒙古勢力,比如扶持林丹汗,現在是其兒子額哲作為緩衝,但其實面對後金的崛起之勢,疲於應對。
等到崇平帝在位的十幾年,前面幾年則是鞏固皇權,與太上皇爭權,逐漸以三黨實現對朝局的掌控,再之後就是疲於應付內政,在國策上仍然延續了以夷制夷,東牽制、西守禦的策略,邊線全面收縮,為天災折騰的疲力盡,後面與察哈爾蒙古關係也頗為僵硬。
恰逢整軍經武的關口,賈珩魂歸此界,接過了王子騰的大旗,給陳漢這輛破車強踩了一腳剎車。
才不至如紅樓原著那般,內有寇患,外有韃虜,你方唱罷我登場,不過為別人做嫁衣裳的“家亡血史“的命運。
賈珩沉片刻,放下手中札子,道:“徐千戶,接下來仍要加派探事,尤其是刺探察哈爾蒙古的動向,此外對東虜諸親王、貝勒、旗主都要建檔備案,做到有所記載,同時對變節投敵的漢將,以其生平、家世、
格、眷屬,都要做到細緻掌握,情報工作做到細緻,將來才能多一些勝算!”按著前世的一些記憶,他總覺得察哈爾蒙古可能有些靠不住,如是察哈爾蒙古與東虜暗通款曲的事兒,就有可能借道威
大同等軍鎮,那麼整個北方虜患局勢就要為之一變,真就成了雙鬼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