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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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荷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園中這般景像,忍不住驚呼一聲:“錚兒,你在做什麼?”楚錚聽到娘喚他,跳下馬來,笑著走過來道:“孩兒見過母親。孩兒只是看那火雲駒悶得慌,所以帶它出來溜一下。”王秀荷指指他身後,道:“你看看你這院子都成什麼樣了?”楚錚回頭一看,只見院中滿目瘡痍,原本綠油油的草坪已給踐踏得斑駁不堪,不臉一紅,撓頭道:“是孩兒疏忽了。”王秀荷搖了搖頭,道:“在平原城時你還算是個乖巧的孩子,怎麼到了京城,惹的事比你兩個哥哥加起來的還多。”柳輕如聽到夫人的聲音,從屋裡走了出來,見院中竟已成這副樣子,頓時不知所措。

王秀荷哼了一聲道:“算了,進屋再說吧。”進了屋,王秀荷讓她的幾個丫環在外邊等候,見柳輕如也想離開,說道:“輕如,你留下吧。”看了看紫娟和翠苓,王秀荷猶豫了下,說道:“你們兩個也留下吧。”楚錚見母親神情凝重,知道有要事與他說,但有些奇怪為何又將柳輕如三人留下。

王秀荷看了看他們幾個,突然嘆道:“真是人到用時方知少啊。”楚名棠身邊謀士雖有不少,可能堪大用的沒幾個,碰到大事還是夫婦二人商量後作主,錚兒就更不用說了,他還未成年身邊哪有知心人,只有自己這當孃的多心了。

四人被王秀荷突如其來的得莫名其妙,都怔怔地看著她。

王秀荷對柳輕如說道:“輕如,你是南朝大儒範孝同的外孫女,是不是?”柳輕如嬌軀一震,臉變得煞白。

王秀荷說道:“範孝同乃一代大儒,又是文壇一代大家,我對你外公仰慕已久。只是他生平最推崇‘忠君’二字,連南齊皇上要殺他時也不分辨一句,慷慨赴死,可那又如何,皇帝還是沉風花雪月,夜夜笙歌。

範孝同此舉我看只當得‘愚忠’二字,冥頑不化,到頭來只得家破人亡,男丁充軍邊,孫女淪落風塵。”楚錚一聽“風塵”二字不由得暗暗叫苦,母親怎麼知道這事了?

柳輕如手緊握椅背,指節之處隱隱發白,揚眉道:“外公忠君報國之心,可昭月,夫人,小女子如今雖寄身於楚家,但仍不許何人辱沒外公。”她自忖夫人既知道她是南齊高官之後,又是青樓女子,這楚府恐怕已無法待下去,便不再以奴僕自稱。

王秀荷冷冷地看著她,道:“你這脾氣如此倔強,倒與你外公有些相似,算你命好,攤上錚兒這樣一個主人,要不然恐怕你早已命喪多時了。”柳輕如施禮道:“夫人和少爺對小女子的恩情,小女子此生無以能報,只求來生做牛做馬再行償還。”王秀荷道:“什麼今生來生的,我們大趙國不信這一套,你若想要報答楚家,好辦得很,只要你好好侍候你少爺,忠心為楚家辦事。”柳輕如一呆,道:“夫人不是要趕小女子走?”王秀荷看了她一眼:“我有說過這話嗎?你才識和能力均十分出眾,我向來十分滿意,雖然在青樓有五年多,卻仍能保持處子之身,也著實難為你了。不過輕如,我問你句話,你可要如實回答。”柳輕如聽到“處子”二字,忍不住臉一紅,忙道:“夫人請講。”王秀荷沉片刻,道:“我們夫婦對錚兒期望很大,錚兒也是個能成大事之人,如果錚兒將來要與南齊為敵,你會幫錚兒嗎?”柳輕如一呆,沒想到王秀荷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一時間心亂如麻。

楚錚心中也有些不安,暗暗埋怨孃親非把話說得這麼直做甚,柳輕如子外柔內剛,只可用懷柔手段慢慢使她軟化,這般急迫只能她鑽牛角尖。

果然,柳輕如考慮了一會兒,毅然說道:“夫人,范家忠義之名滿天下,小女子雖不姓範,但自幼深受外公教誨,實在不敢違他老人家所言,但齊國那昏君殺我范家滿門,僅小女子等幾個姐妹留得命,但也全都被賣到青樓,這‘忠君’二字小女子再也無法做到。後少爺若真要與南齊為敵,小女子只好兩不相幫。”王秀荷並未動怒,點點頭道:“作為范家的人。你能這樣說已經很不易了,不過若是我大趙要攻打南齊,你會如何去做?”柳輕如茫然道:“小女子也不知道。”王秀荷看看了楚錚道:“你既然如此說,就不能再留在錚兒身邊了,錚兒後要做的事,是絕不允許一個可能心懷故國的南齊人所能接觸的。這樣吧,原兒那邊還缺個能管事的丫環,他也曾多次向我提起你,收拾一下東西,明便搬到原兒院子去吧。”柳輕如身子搖搖墜,她來楚府也已數個月了,當然知道楚原是什麼樣的人,他院中的幾個丫環早就已被寵幸遍了,自己此去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良久,柳輕如才澀然道:“小女子遵命。”紫娟和翠苓相互看了一眼,一齊上前跪下道:“夫人,輕如姐與小婢多年來相依為命,小婢實在無法離開她,請夫人恩允,讓小婢兩人和輕如姐一起去吧。”王秀荷一愣,森然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這邊哪有你們說話的餘地?”柳輕如不想紫娟、翠苓兩人一起跟去受辱,心中著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紫娟和翠苓不再言語,只是不停地磕頭。

王秀荷氣急而笑,對楚錚說道:“你收的幾個好丫頭啊。”楚錚沉默不語。

王秀荷考慮了一下,道:“好吧,你們兩個就算留下也必不會安心,那就跟著去吧。原兒可不比錚兒,你們三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正好讓他好好管教管教。”紫娟偷偷看了楚錚一眼,見他仍低頭不語,頓時心若死灰,哽咽著對柳輕如說道:“輕如姐,那我和翠苓先去整理衣物了。”柳輕如搖頭道:“不,我們還是一起去吧。”說完,向王秀荷行禮道:“夫人,若沒有其他事,小女子先告退了。”王秀荷揮揮手:“下去吧。”柳輕如三人正待出門,楚錚突然說道:“且慢。”楚錚起身向王秀荷行了一禮,道:“娘,孩兒知道你驅逐她們三人,定是為孩兒著想,只是這姐妹三人已跟隨孩兒多,忠心耿耿,孩兒也習慣了她們的服侍,這一下子都走了,讓孩兒如何是好。”王秀荷道:“為娘原本也沒想讓紫娟和翠苓兩人走,只是她倆如此執拗,這種丫頭不要也罷。”楚錚笑道:“娘又不是不知道她們和輕如姐之間的關係,若毫不猶豫地留在孩兒身邊,孩兒倒到奇怪了。至於輕如姐雖是南齊人,我們楚家目前最大的對手不在他國,而是在京城裡。即使將來針對他國,也必是先對付西秦,至於南齊,前些時剛遭大敗,十年之內無法恢復原氣,尚不足為慮,若他真要針對南齊,再讓輕如姐避嫌就是了。”王秀荷猶豫道:“錚兒,你此言雖有理,但她們幾個畢竟不是我大趙人氏,其心難免有異,為娘還是不放心。”楚錚一急,正想再辯,王秀荷又道:“要麼這樣吧,輕如,你外公信奉的是儒家,對女子最注重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教導,我和老爺商量一下,你就嫁給錚兒做妾吧,給你個名分,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些了。”王秀荷此言一出,屋中四人全都目瞪口呆。

王秀荷不理他們,對柳輕如說道:“輕如,你是名門之後,這樣是有些委屈了你。但你既已淪落到趙國為奴,除非你願意委身於走夫販卒,否則想要為他人正室髮是不可能的了,你今年有二十了吧,比錚兒也大不了多少,女人家能有這個歸宿已經很好了,錚兒心地善良,即使將來立了正室,也必能好生待你,”說著王秀荷又看了紫娟、翠苓兩人一眼,道:“你那兩個丫頭以後也不會吃虧,你覺得如何?”柳輕如想了想,覺得王秀荷說得很有理。當初她得知被選中送往趙國時,便心生死意,只不過牽掛紫娟和翠苓二人才勉強活了下來,沒想到到了趙國被楚錚看中,來楚府做了丫環。

在楚錚身邊的這兩個多月,是柳輕如自家中遭大難後過得最安心的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整天提心吊膽了。柳輕如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這的確已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最^新^地^址:^柳輕如盈盈拜道:“夫人對奴家如此厚愛,奴家自當……從命就是。”楚錚此時才清醒過來,見兩個女人自說自話,渾然不把他這個當事人放在眼裡,氣急敗壞地叫道:“娘,我才多大啊,你就幫我找妾了?”王秀荷瞪了他一眼道:“你還小嗎,今年都已十四了,你練的那個《龍象伏魔功》第四層已大成,你自個啥情況不清楚嗎?又不是娶正室,別人家孩兒像你這麼大哪個沒有幾房侍妾,像輕如大你六歲正好,一般的小姑娘能經得起你那玩意的折騰?”說完粉臉一紅,卻瞥見三女都望向楚錚下。

又對柳輕如說道:“不要理他,有我和老爺在,他還能翻天不成。”紫娟和翠苓見情況急轉直下,心中又驚又喜,看了看楚錚,又看看柳輕如,兩人暗暗抿嘴偷笑。

王秀荷看在眼裡,也笑道:“輕如,你和這兩個丫頭先下去吧,我和錚兒還要說些事。對了,輕如雖未入門,但身份已大不相同,紫娟翠苓,你們兩個以後還是喚她小姐吧。”紫娟、翠苓喜道:“是,夫人。”這邊柳輕如向王秀荷行了一禮,看了看楚錚,臉一紅,領著兩丫頭出去了。

王秀荷笑道:“沒過門的丫頭就是臉皮薄。”楚錚白了她一眼,氣哼哼地不說話。

王秀荷看著他道:“錚兒,你方才真沉得住氣啊,為娘都要把她們幾個趕出門了你才出聲阻止?”楚錚一驚,道:“娘,你剛剛是在……”王秀荷嘆道:“錚兒,這些年來你一直沉習武,兩耳不聞窗外事,習武不是不可以,起碼你比兩個哥哥多了一身防身的功夫,所以娘以前都不管你,可有些事是不能用武功來解決的,現在你長大了,是該你為父親分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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