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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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依舊充斥著幽暗、腐朽,汙濁糜爛的空氣在裡面盤繞,令人窒息。雖然有幾縷代表著光明的斜陽通過窗簾的細縫掠進室內,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我已經蹲在了那些殺人魔留下的器具之前,默然無聲地望著它們。這些沒有生命,幾近冰冷的物品。在有心人,特別是像殺人魔這樣的傢伙手裡,發揮出的強大作用,普通人怎會想象的出來?

“阿軍,你,你別待在那兒了。出來吧!”沒等我多思索一會兒,已吐空肚內穢物,跑進衛生間漱口的海建再次來到了這間代表著琊惡、‮狂瘋‬、恐怖的屋子門外,言語怯懦地對我懇求道。

聽見這話,我沒有遲疑的站起⾝,但並沒有馬上出去,而是走到了窗前,取出隨⾝攜帶地伸縮式鋼,用它撥開簾布的一側,仔細地看了看被白⾊膠帶密封地窗戶四角。然後才重新拉好簾子,收起鋼著鼻子關門出屋。

“去那裡坐下吧。”望著臉⾊蒼白,惴惴不安地海建。我的語氣非常緩慢,但是卻異常的清晰和鏗鏘有力。再配合那幾乎命令般的眼神和手勢,心虛膽顫的他便乖順地坐在了客廳的一張椅子上。

“再問你一次,對那幾樣東西,有何想?”很快,側立與他⾝前的我再次向其道出了問題。

他拼命地搖著腦袋,可笑地模樣使我原本緊繃著的臉頰也開始漸漸鬆開。口中的話語更加凸現出強烈地調侃以及惡趣味道:“好吧。下面,就由我來為你轉述當時我同伴跟我見識到這些後所做出的共同分析。順便,也請你好好體會一下,為什麼人們常說,我們人類才是這世界上最‮忍殘‬的生物!”講到這,我伸手捏了幾下腮幫,之後叉著雙手,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開始了陳述:“想必你昨天也應該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的開端,都緣於兩個多個月前的,發生在我所就讀的大學後門外野地附近的兇殺案。殺人魔夥同一位女子,殺掉了被那女子騙至而來的一個男人。隨後,那位女子在這兒,也就是這套房子內,被殺人魔滅口。屍體,則就地被他處理掉了!”

“什麼!那,那裡面…”他大張著嘴,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朝向那間剛進去過的屋子。

我點了下頭,隨後接著講道:“剛才你也見過了。事實上,馬上我所要說的,是我同伴當時所作出的推論。他的意思,便是殺人魔利用了屋內事先準備的那些器具,將屍體冷凍、切割、然後絞爛、稀釋;最後通過下水道,將其傾瀉掉。”

“嗚…”他又開始捂嘴乾嘔。雖然,已經沒什麼可以吐出,但這並不能妨礙他體內腸胃因為我講述的事實關係而產生的劇烈‮攣痙‬。

“人的體內,一般擁有二百零六骨頭,六百三十九塊肌⾁以及七大‮官器‬系統和基本組織。除了這些以外,其他百分之七十都是由水組成的,其主要成分,包括血、組織和淋巴。那麼如果採用一般像屠夫那樣的手段,屍體處理現場就一定會有血跡留下。但那位殺人魔很聰明,異常‮忍殘‬的他採取了一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方法:利用氮氣將屍體急凍,等其內部的血以及其他‮官器‬體呈固體狀,便用刀肢解,現場還不會搞得鮮血淋漓;四肢和軀幹切下來後,再拿到絞⾁機裡剁爛;當然了,頭顱以及絞完後剩下的骨骼比較難處理;不過這也同樣難不倒那位殺人魔,用氮氣將這些進行二次冷凍,凍至發乾,發脆之後,只需在地上鋪一層厚棉布,再加上什麼錘子之類的鈍器,就能把那些逐個逐個的敲成碎塊,碾為齏粉了。”我一面說,一面還張手做出拎錘砸物狀。恐怖絕倫地言論在我的嘴裡,變成一段彷彿再平常不過的故事一樣。直白,而且毫無掩飾。

海建呢?此時的他就如同一頭受了驚擾的肥豬一般,猛然竄起。再次闖入了衛生間,把住馬桶邊緣,聲嘶力竭地乾嘔起來。

“呵呵。”我一臉譏笑的來到衛生間門外,單肘支著門框,繼續對著趴在馬桶前,埋首嚎嘔的他言語著:“被絞爛碾碎的骨⾁,被他倒進了木桶,在加入水和鹽,充分攪拌均勻後,順著這馬桶,或者那浴缸的落水管倒掉。其它例如‮服衣‬、‮機手‬、錢包之類的個人物品,則拿到荒郊野外生火銷燬。唉!本來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從世界上消失了。你說,跟他比起來,我和妍舞昨晚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溫柔了許多?”

“我,我不知道,咳咳,不知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臉上掛満鼻涕眼淚的他搖晃著直起了⾝子,神情憤懣且又心有餘悸,衝我發問的語氣裡更是帶著非常明顯地悲愴之意。

“簡單呀。”我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挑,揚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你不是說過,會對我媽永不變心嗎?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今後將和她生活在一起是不?讓我來告訴你吧!真正愛一個人,不只是去拼命佔有,索取;而是一種從內心發出的關心和照顧,沒有華麗的言語,沒有譁眾取寵的行動;甜言藌語是不足以採信的,裝乖賣憨更不可取。”講到這兒,我進了衛生間,一把拍住他的肩膀,然後繼續朗聲道:“你如果真愛她,就請你快點成起來。這世界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太平,像這樣你死我活的事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如其來。如果沒有一顆堅強的心臟,危險一來,你談何去愛她,去保護她,為其擋風遮雨?我記得,法國大文豪羅曼?羅蘭曾經這樣說過:‘認清這個世界,然後愛他。’這個下午,我先讓你看到了這世上為數不多,但確實存在的殘酷與狠毒。現在,我再將羅曼?羅蘭的這話,綜合我的理解送給你,認清這個世界,不管其如何醜惡,如何鄙陋,請帶著自⾝對於愛的認知和溫情,堅持在你自己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我微笑著,將上述話語講了出來。

“你是認真的?”他的情緒已漸趨平穩,一邊問,一邊還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涕淚垢汙。

“你信,那就是真的;反之便是假的。”我放開了他的肩頭,雙手揣進褲兜,轉⾝回到了客廳,目⾊悠然地掃視著四周。

不一會兒,他也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那張圓臉上濺満清洗時遺留的水珠,不時的順著臉頰,滑落至地面上。

我倆彼此無言,悄無聲息地各自思索。只餘樓下沿街叫賣物品的小販,那蒼涼綿厚的長音,穿透了空氣阻隔,嫋嫋地在我們耳邊繚繞。

“你對我這樣。都是為了考驗我,看我有沒有保護你媽的決心,對不?”站在我⾝側,沉默了半晌的他終於開口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主動跳出了這個有點沉重的話題“你知道嗎?為何殺人魔會將鑰匙留給我?”見他不解的搖首,我突然朝他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想陷害我!”

“啊?”看著他一臉懵懂,瞠目結舌的模樣,我繼續說著,嘴裡的話也帶著幾分瞭然的意味:“他對我很悉的,知道我是個什麼都想清楚,什麼都要知道,求知慾很強烈地人。把我綁到這兒,又留給我鑰匙,還在幾次qq聊天中提醒我到這裡來瞧瞧。他那麼聰明、狡詐的人,事後會留下痕跡嗎?那麼好了,只要我跟我同伴一進來,這裡就會遺留下我們的指紋、腳印、⽑發以及汗油脂之類的蛛絲馬跡。要是一旦‮察警‬發現了這裡,那麼我們…”

“什麼!那我剛才吐在桶裡那些東西?”他的表情很是驚愕,‮腿雙‬一軟,⾝子又矮了下去。

“所以嘛!如果你有決心、有毅力保護我媽的話,還請你在我面前表現一下。”說著話的我,從擺在地上的揹包裡拿出了一副橡膠手套跟幾塊⽑巾“帶上它,把桶裡的那堆穢物倒掉,再好好的打掃打掃,弄乾淨我們殘留的痕跡。”看他帶著満臉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接過那些東西。亦步亦趨地進屋,強忍著翻湧的反胃慾望,搬木桶,倒髒物,擦拭各處的勤勉模樣。我的內心裡頓時便閃動著病態的‮奮興‬和狂熱,偶爾甚至會親暱地拍拍正在四下忙碌的他,誇讚幾句。

“嘿嘿!胖子,豈不聞世上的事情都是虛而實之,實而實之,實而虛之,虛而虛之;這虛實真假之道,你不懂,不懂的呀!”已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我,泛著琢磨不透、含義萬千的笑容,無聲自語。

夜已經深了。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都不曾出現。偶爾有一顆星芒帶著涼意從夜空中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淒涼慘然。風,是⻩昏時分刮起來的,開始還帶著幾分溫柔,絲絲縷縷的,漫動著柳梢、樹葉,到後來便愈發迅猛強勁起來,順著勁的風勢,幾乎有著野牛一樣的兇蠻,在東州的上空漫卷著,奔突著。

“早點上去休息吧!累了一下午了。”溫聲輕語地將満面憔悴地海建送至我們所暫居的樓房門道口,並目送其上樓以後。我就摸出了妍舞給我的,跟她同一款式的衛星電話,開啟裡面的追蹤功能,查看了一番。

五分鐘後,電話屏上的兩個紅⾊目標節點歸於一處,無任何異常發生。見此,我便關掉了追蹤功能,隨後撥打起了妍舞的電話。

“處理掉幾個了?”那頭剛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一個。現在在朝寧州方向進發。”順著她平靜地語氣一同傳來的,是汽車⾼速飛馳,與空氣‮擦摩‬所產生的氣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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