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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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一聽有道理,果然止步不前,而那條鬼影,也定在一棵樹之側,不再移動了。

陸華靠近了楚平道:“楚兄可以發現它是什麼了”楚平搖頭道:“沒有!我一直無法接近它,實在不清它是人是鬼,陸兄有何發現呢?”陸華苦笑道:“兄弟雖有發現。卻更糊塗了,兄弟判斷它應該是人,但所發現的事實,卻又幾近鬼魁!”

“首先,它經過的地方,水凝結都凍成了寒霜,此刻正是五月黃梅天,夜意雖涼,但霜水絕不會有凝霜之象,必是受它身上所發之寒氣影響,人不會有這種本事喲吧”楚平不一怔,忙問道:“陸兄還有什麼發現呢?”陸華道:“還有就是方才所說的兩點,它不肯離開這山林,又不敢面向正東。”

“這兩點有什麼關係?”

“與前一點相合,關係就大了,此物頗似傳說中的寒魅,是死屍受地底寒氣所蘊,乃成行屍身帶至寒,怕見光,因為氣候未成,不敢離開山林,以免氣機被切斷,怕見光,所以不敢面東,因為此刻已將近天明,而東方旭之光,對此等鬼物最具克殺之威。”楚平愕然道:“陸見真認為它是鬼魁之類了!”陸華道:“兄弟只是據傳言,而作此等判斷!”楚平道:“他雖然是人,卻又是有寒魁的異徵!”

“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世上沒有這樣的人,卻有著這麼一種怪異而歹毒的武功,叫做寒屍冥氣功,練這種武功的人,必須覺得一蘊含地磁陰幽氣的地,埋躺其中,夜出呼取地中的寒氣以與身合,約七年而功成,練成後,可噓氣成冰,傷人於七步之外,世所謂寒魁是死人誤埋寒得地氣而成,而活人藏於寒,也可練得此功。”

“楚兄何以認為這是人而不是屍成呢?”

“寒魁為已死之人,沒有神智,面目生出白毫,夜出攫人為食,不知避人,此人各以黑布蒙面,而且懂得避人,必須是個練功的人!”

“若非鉅大惡之徒,不會練這種歹毒的功夫,因為要練這種武功,必須以人心為食,人血為飲,七年之內,到少要殺害七七四十九條人命,好在這傢伙氣候未成,否則就無法除掉他了,今天我們遇上了,一定要為世人除害,不能放過他。”

“那要怎麼對付他才行呢?”

“很簡單,守定他,等他外出歸時,認準他藏身處再殺掉他,在他功力未成氣候前,是不能見天光的,否則全功功棄,不過他的功夫已經快要成功了,全身已佈滿寒氣,不要跟他太接近,離開他五丈之外,所好我們有兩個人,就容易辦事了!”

“該如何行動,全憑楚兄指點!”

“現在他在避我們,等一會兒他著急了,會反過來追我們,我們就會開來,他追那一個,那一個就跑,另一個人就在後面緊蹤他的行蹤,耗到天亮就行了!”

“這個…楚兄,小弟的輕功不行,恐怕無法跟他抗衡,也逃不過他的追蹤!”

“沒關係,他因為長僵臥於地底寒之內,四肢關節僵直,必須待功成才能恢復自如,所以現在只能跳躍,轉動不便,只要揀有大樹的地方,多繞圈子就行了…”才說到這兒,那條黑影似乎已經不耐煩了,低吼一聲,反向他們撲過來,兩個人連忙分開,向兩邊挑避,那黑影似乎知道陸華的輕功較弱,一直撲追陸華,陸華只好照著楚平的指示,專揀有大樹處閃避迴繞。

黑影追了一下,發現難以如願,忽而筆直向林中深處撲去,楚平連忙在後追上去,看看密林將盡,到一片亂草崗上,忽而有兩條灰影子攔住了去路,正是在寺中等候的雨果和雨桑。

雨桑這時既不聾也不啞了,舉掌,凝勁而立,朗然道:“孽障!老柄等候汝多年,今夜總算等到你了,還不從速授命來!”雨果的眸光頓,沉聲道:“軒轅奇,老鈉等在此候了幾年,你狡猾得緊,不知從那兒學來了奇門遁甲之術,使老鈉等幾次都為陣式門戶所阻,找不到你的巢,今天總算等到你了!”楚平道:“軒轅奇,他就是寒煞冰魔軒轅奇!”雨果道:“不錯!此在遼東罪惡滔天,老朽師兄弟二人潛修長白,久已不問世事,此竟膽大包天,鬧到老鈉靜修之處,趁老納等閉關之際,殺害門下弟子十七人,奪去先師所遺鎮到至寶舍利子!”楚平道:“二位大師是天龍門中的?”雨果點點頭道:“是的老鈉就是天龍第二代主持,敝師弟主持藏經樓,天龍一派遠居關外,與世無爭,為了此,竟得我們無法靜修!”軒轅奇開口了,他的聲音是冷淡的:“老禿子,我並沒有存心惹你們,我練的是寒冰玄功,為了抵禦漸而深的寒冰煞氣,不慎走火人魔,‮腿雙‬僵直,不得不以人血為糧,以保頭餘溫,不致凍僵,我自知此舉大傷天和,唯有純陽至寶舍利子可解寒毒,誠意登門相求,你們居然見死不救,忍心拒絕,何嘗有出家人的慈悲之念?”雨果道:“住口,舍利子乃先師畢生修為所聚,遺藏天龍寺為鎮利之寶,怎可輕易予人!”軒轅奇冷笑道:“你們是出家人,如來佛祖在成道之時,能以身飼虎,你們卻把持著無用廢置,不肯救人一命,還說什麼清修,我承認在遼東殺害過很多人,但那是被你們出來的,如果你們肯把舍利子給我,那些人都不會死,我殺人飲血,是為了要活下去,寒煞冰魔這個外號,等於是你們為我加上去的。”雨果道:“往口!大膽孽障,你估惡不後,殺人傷命,強奪至寶,還敢振振有詞。”

“本來就是,舍利子算是什麼寶,只對我這種為寒毒所侵的人才有用,你們放在塔頂上等於是廢物,我想天龍老和尚把舍利子留給你們,應該是用以濟世活人的,並沒有叫你們供在塔頂上,我第一次登門求見,手上未沾一點血腥,而且還以修千件功德作為條件,你們都置之不理,怎能怪我動手搶奪呢!”雨桑厲聲說道:“孽障還敢強奪理,誰叫你修習這種歹毒寒煞功的!”軒轅奇冷笑道:“武功無所謂正,用於正則正,用於,我軒轅奇在四十歲前,沒有傷過一個人,何之有,寒毒侵身後,我登門求助不得,你們反而合用天龍拳擊傷我的內脈,使我無以自制寒毒內侵,不得不以人血為糧以求活命,這也是你們造成的,你們又怎能怪我,最後我趁你們入關時前來盜取捨利子,原無傷人之意,是你們要想算死我,我才出手自衛!”雨果道:“一派胡言狡辯!”軒轅奇道:“不是狡辯,我說的是理,奪得舍利子後,避著你們,來到此地再練神功,你們不放鬆我,居然又追了來,我並不是怕你們,只是不想傷人而已。”雨果冷笑道:“你再狡辯也沒有用,老納等發誓,不誅殺你,誓不返寺,等了你幾年,前幾次都被你利用奇門遁甲的門戶變化脫走了,今天終於攔到了你。”軒轅奇冷笑道:“你們別以為我怕了你們,不信咱們就試試。”說著直撲面而前,雨果抵掌相拒,兩人立刻對峙起來,雨桑道:“施主,此寒冰煞氣已有八分火候,現在為敝師兄純陽天龍禪功所,無以施展,施主的年事雖輕,可是功力卻相當深厚,但不知劍藝如何?”楚平看了他一眼道:“軒轅奇遁跡有十年了吧!”雨桑道:“差不多,他奪去了舍利子恰好十年,老納追了他也有十年,先前聽說他寄跡京師,託身在一家權貴府第中,老納等遍尋不獲,後來此地發生了鬼魁傷人之事,老鈉等前來一加探測,斷定他藏身此間,差不多有四五年了,施主何以詢及此事?”楚平道:“很有關係,他隱跡五年,照理不該知道我,可是他見了我就跑,大概有人告訴過他,我已經練成了馭劍功夫,憑仗劍氣,身劍合一也可傷人,不怕他寒煞玄冰氣功,所以他才不敢與我硬搏。”雨桑欣然道:“若要是這個原故,老鈉正在奇怪,為什麼他會躲著施主,卻想不到是這個原故,那就太好了,就請施主施展神功,除卻此潦。”楚平冷冷地道:“為什麼呢?”雨桑道:“這是為世人除害!”楚平道:“在下來投宿避雨之際,二位大師何以不加說明呢?”雨桑一怔道:“那是因為…”他來不及說下去,因為雨果顯然力不足敵,已經被軒轅奇壓得盤坐下去。”雨桑大喝一聲,則側面舉掌相擊,軒轅奇揚起另一雙手又抵住了,變成以一敵二,但是看情形佔了上風,雨桑忙叫道:“施主,請出手賜助…”軒轅奇在震倒二人後起立,黑面罩只有雙目處挖一了兩個孔,寒光畢,傲然一聲長笑道:“你們這兩個老秀子現在該明白,我躲著你們,不是怕你們了,這要殺你們,只是舉手之勞,現在你們該死了心!”雨果在地下十分困難地爬了起來,神情萎頓,但仍強自振作地道:“軒轅奇,我們不會放過你的!”雨桑也爬了起來怒道:“軒轅奇,你說這種話要下撥舌地獄,天龍寺一向格守清規…”

“佛門弟子有五戒,戒貪、戒慎、戒酒、戒妄、戒殺生,你們最少犯了三戒,兩個好好的人,一個裝瞎,一個裝啞為妄,剛才雨果和尚說的狠話就是慎念之興,你們一心要我的命,是為殺生之念,犯此三戒,你們還算什麼佛門弟子!”兩個老和尚不慚愧地低下了頭,這三戒是事實,他們想賴都賴不掉,雨果唸了一聲佛號道:“軒轅奇你殺死了本門十七名弟子,盜走了天龍鎮剎之寶舍利子,老鈉等已在佛前立誓,定心取汝之命,否則即不回山,此誓未竟,老納等不計其他!”軒轅奇一笑道:“事實證明,你們要殺死我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不像你們氣量小,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我再放過你們一次,只是你們別再來找我麻煩,下次相逢,我就不客氣了!”他抖抖手正要走,兩個老僧跳起來又擋住他的去路,軒轅奇不怒道:“你當真要找死不成?”雨桑沉聲道:“老鈉等發誓不放過你,除非你殺了我們,否則今天一定跟你糾纏個沒完。”軒轅奇看看天際才道:“雨桑,你要清楚,我可不是真正的殭屍,不會怕雞叫的!”雨桑冷笑道:“但是你的寒煞冰氣一樣的怕旭之光,照一下你照樣受不了,我們雖然殺不了你,但是把你拖那個時候還不成問題!”軒轅奇冷冷笑道:“原來你們打的這個主意,那可怪不得我下殺手了!”他的雙掌一揚,一股冷氣迫出,兩個老和尚雙雙揮掌,擊出一股冰真煞,他們不凍成兩冰條才怪!

雨果道:“你的寒冰煞氣只有七成火候,如果你敢妄動真氣,我們最多拼上兩條老命,你也差不多!”軒轅奇怒道:“我最多損耗一點元氣,拼著晚兩年功成而已,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雨果道:“諒你不敢,除非你能再找到第二顆舍利子,否則你奪自先師的那顆舍利子上的純陽之力,不夠供你抵禦後越來越深的毒氣內侵的!”軒轅奇哈哈一笑道:“原來你們還是打的這個主意,老禿兒,我是怕你們,實在是不願再傷你們的命,所以我給你們看樣東西,好叫你們死心!”從他懷中取出一聲壁玉,泛微紅,湛然生光,亮了一亮後,隨即又收了回去道:“你們應該識貨的,這是什麼東西,你們總該死心了!”兩個老和尚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倒是他們身後的楚平道:“那是一方萬載溫玉。”雨果一震道:“施主,那真是萬載溫玉嗎?”軒轅奇笑笑道:“他是如意坊的主人,而如意坊是天下第一大珠寶號,他的品鑑是不會錯的。”楚平淡然道:“當然不會錯,因為這方溫玉是由如意坊經手,五年前以十萬兩黃金的巨價,賣給京師長孫太師府,因為他的女兒入選為後,以之為嫁妝…”雨果道:“施主果真沒記錯!”楚平道:“這是我家經手的大買賣,那塊玉我還親自把玩過,怎麼會記錯呢?”雨果嘆道:“施主,五年前,軒轅奇藏在豪門就是長孫太師的府,他們搜求這塊溫玉,恐怕不是為了作嫁妝,而是為了供他使用!”楚平哦了一聲道:“這是為什麼呢?長孫弘官居極品,何以要對一叫一江湖人如此巴結”雨果道:“這就不得而知,只是據老納調查的結果,國丈府對他確是禮過萬分,前幾天還派了幾個人來到附近,想是跟他連絡什麼,老鈉等人追蹤那個人,結果在山林中轉了幾轉,被他施奇門遁甲所,沒有結果!”才說到這兒,忽見軒轅奇目中碧光突盛,雨果道:“他要施展寒冰真煞了,師弟小心!”兩個人都凝神戒備,楚平也道:“軒轅奇,我一直沒出手,就是為了你無意傷人,如果你要傷人,我就不客氣了”手中劍光盛,內力聚足,想是也準備身劍合一,作致命的一擊,這股神態把軒轅奇又鎮住了。

四個人分成三處,軒轅奇夾在中間,仍持不下,過了一陣,天際冒出一絲曙,眼看著天快亮了。

軒轅奇一聲長嘯,吐出一股白氣,兩個老僧連忙躍開,軒轅奇卻就此機會,以袖子蓋住了雙目,急衝而出,三人自後追去,但見他在前面,衝到要樟的亂墳中,有一座墳的墓碑是移開的,有如門戶一般,他就鑽了進去。

兩個老和尚追到墓碑前,雨果欣然道:“原來這賊子的巢在此,以前每被陣勢所阻,今天不知怎的,居然未設門戶,這下子可不怕他跑掉了。”說著就等鑽下去,楚子卻喝道:“大師請慢,軒轅奇對二位大師一再容清,二位何必一定要他的命呢?”雨果道:“他手上有著天龍寺弟子的十七條人命,以及先師靈骨所遺化之舍利子。”

“人死已矣,舍利子也被吃下去了,這兩樣東西都是無法追回來的,殺死他有什麼用呢?”

“對泉下死者有個代,讓死者瞑目。”楚平一笑道:“大師,和尚應四大皆空,生前已應如此,撒手西去,還要作什麼代的,何況僧人死後,據輪迴之說,應已飛昇西方極樂世界,何得去往泉下。”雨果道:“施主好辯才,老鈉等有罪,不得超生!”楚平道:“大師等何罪之有?”

“未能善保先師之靈骨,有負師思,未能善護門下弟子,有虧師責,此二罪未贖前,西天無路,泉下有門”楚平道:“殺了他是否贖二位之罪呢?”雨果怔住了,楚平又道:“不是我多事攔阻二位復仇,二位既是武林中人,按照武林規矩尋仇本無不可,但武林中道重恩怨分明,剛才如非在下守伺在旁,軒轅奇可能早施殺手,取二位的命了!”雨果道:“他確實有此能力,但未必敢如此,如果真要拼施全力殺死老衲,他本身多年修為亦將損耗一半!”

“但他身懷萬年溫玉,修復並不難。”雨果沒話說了,雨桑道:“這一點老鈉承認,頗施主之情,但施主與軒轅奇又有什麼恩怨呢?”

“素無瓜葛,以前也沒有見過面!”

“老油也是如此想,那施主為何要一再翼護於他?”楚平道:“在下並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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