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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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教授一來,病就能治好嗎?”旁邊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教授來,帶個大隊伍,倒神氣。要是為病人著想的話,還不如將這凳子換成沙發,更實惠些。”

“確實是這樣。怪不得醫院這麼輕視客人,按理說,越是興盛越應寬待人才是的。”

“你這酒鬼,儘想好事!”

“就算吧!’男人苦笑著說“前幾天我向先生問藥名,你猜怎麼著?那才真叫氣勢洶洶的呢!”

“這個。我倒想聽聽。”

“我說,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連自己吃的藥都不知是什麼的,是會產生副作用的。那傢伙一下變了臉,大叫了一聲‘你認為知道了藥名,就能治好病嗎!’,那腔調象是我要搶他的處方箋似的…”

“你小子,也真夠有勇氣的。要是我,就不會這樣跟醫生說話,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將醫生給的藥原原本本地扔掉。”

“我也要扔的,不過,那實在太可惜了。要是全民都來扔的話,還不如贈給黑非洲呢!”

“我也這麼想的!”

“不過,我覺得要做買賣,再也沒有比醫生更絕妙的了。”那個職員模樣的年輕男人喋喋不休,‘明明知道病人在扔藥,仍然大量地開給你,而對藥名和病狀隻字不提。你一問,他就火。尤其是教授或者那大隊伍,只知道對患者無關緊要的地方使牛勁。沒的時候就有,有的時候就沒,——看我,在說什麼!也許只有醫生才能回答。所以,今後我還想故意怒醫生,這很有趣兒。藥名、病歷卡,都用德語寫,這也很奇怪。你說,要是對方是德國人,他們可就要為難了吧?因為再也沒法隱瞞什麼了。”

“那樣的話,說不定會豎著寫呢!”兩個人莫明奇妙的笑聲傳了過來。

“這可不是笑話。很久以前,我曾請中醫看過病。那傢伙,用什麼語寫都不讓你看呢!為了不要你看見,故意把個病歷卡折過去,拚命地寫啊寫的。你要想偷偷看一眼,他折得更厲害了,結果,拿著病歷卡將身子背了過去,讓你哭笑不得。要是病歷卡用語寫的話,說不定全本的醫生都會那麼幹吧?”

“沒錯,”一起說話的那個人附和了一聲“在醫生看來,你給他的印象說不定是個低級趣味的惡呢?!”

“很可能。不過,也許醫生比我更可恥。我有一次去附近一個新開業的醫生那兒看病…雖說出了次殺人事件,這與那個相比,要好一些。”

“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患者在窗口問‘先生,要喝酒嗎?’手裡提著威士忌,為什麼那樣問顯然是一清二楚。‘是的,嗯,不過,’這是醫生老婆的回答。‘要喝酒嗎?’,‘是的,嗯,不過。’這麼說著,就收下了,那可是個大清早呢,有好多患者等在那兒,‘嗯’和‘不過’,象是多少含有點害羞的樣子,如果你是一個沒送禮物的患者,你能不產生一種不可名狀的覺嗎?那兒的醫生妄自尊大,那樣子令人驚訝。即使給患者做皮下注,得要護士去給胳膊消毒,準備注器,猛地給你進去,剩下的還得由護士收拾。我覺得這實在太過分了。你說藥,他又丟下一句‘不用藥了,’便出去了。這是醫生一種可恥的意識,那種傢伙能治好病嗎?”

“…”聽到這兒,冬村和豬狩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向位於二層的第二內科走過去。

“也真是,”豬狩開始發表他的想“其實,也不僅僅限於那樣的醫師,儘管如此,還是大清早的酒呢!要是我們那樣做,非給開除不可。”

“一說到酒,你可又大發想了!”

“什麼呀!我是在說收賄。”

“不過,我還是想千萬小心別得病。我小時候的那位醫師可真是充滿人情味的,就象白秋說的那樣,給人的是一種‘醫師的藥,難以忘懷的夜…’的覺。一想到這個,總讓人產生一種懷舊的想往。”

“確實這樣。醫師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與母親的氣息是同一種東西,這種記憶我也曾經有過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醫師和病人之間象是相互對立,相互憎恨,我這樣說,也許有點太誇張了。”用語寫病歷卡的醫師、一提藥名就動怒的醫師,——類似在一般社會中已完全遺物化的特權意識。仍然象抗菌素都不能殺死的病毒一樣,在一部分醫師的世界裡滋長、蔓延。

在去醫務室的途中,遇到了教授複診的隊伍。其中的一個矮個子的男人,冬村聽說過他的名字,是t大教授。後面緊跟著瀨田院長,他的個子很高,又是一種肌發達型的人,看上去象是要從後面撲倒矮個子的t大教授。還跟了許多可能與教授隊伍複診有關的醫師和護士。

教授帶個大隊伍,還不如換一下椅子更有利於治病,——剛才的男人這樣說。究竟這稀有的教授複診對治病會產生多大效果?冬村不知道。如果這種所謂教授複診僅僅是為了向病人作宣傳的話,那就是蠢事兒了。

“要是死鬼倉田看到這光景,會怎麼想呢?”豬狩小聲問。

“恐怕會把這種醫師的利己主義聯想為節肢動物,說它們在爬行吧?”冬村也是小聲回答。

松澤醫師在第二內科醫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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