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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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鈞把所有的應酬都推了,除了必要的公務以外,幾乎所有時間都陪著重傷的蘇宇。

將軍府上下僕役都驚詫不已…那麼為人高傲的將軍大人,居然夜守候在一個男寵身邊,就像一個細心的丈夫體貼重病的子,親自喂湯葯粥飯,親自端屎把

這些原本都應該是下人做的,趙鈞卻不顧他人的目光,坦然應之。蘇宇傷口遲遲恢復不了,每一次便溺都痛得幾乎要暈過去。看著懷中人冷汗涔涔的慘白的臉,趙鈞只有抱緊他,把他抱緊在自己懷中。低著頭,用最輕柔上等的細絹沾了清水,小心謹慎地細細擦試著…

然後一邊在他耳邊低低地說著安撫的話,一邊用最輕柔的動作在裡面塗上止痛的葯膏。

儘管將軍府的大廚把粥熬得細的不能再細,儘管趙鈞特地蒐集來最好的老參熬成湯來代替飯食。但每隔一兩天,蘇宇卻總要在出恭的問題上死去活來一次。

幾乎請遍了帝都所有的名醫,回答無一例外:傷口恢復需要一段時間靜養,大人切勿過急,需知速則不達…

然後那些名醫就被然大怒的將軍叫人轟了出去。

蘇宇就忍痛強笑道:“你又何必責怪他們?我現在成這個樣子,就是神仙來了只怕也奈何不得。”趙鈞哼一聲:“那些所謂名醫都是混飯吃的俗人。倘若真的有神仙來了,還不是葯到病除?”說到這裡卻又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

然後又突然冒出一句:“你在草烏山真的沒看清那廝的模樣?

”蘇宇閉上眼睛:“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當時我被矇住了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趙鈞:“倘若下次再讓你聽到他說話,你能聽得出來嗎?”蘇宇面無表情來一句:“只要他在我面前開口,我絕對能聽得出來。”趙鈞恨恨道:“教我知道那人是誰,我要把你現在承受的痛苦,十倍地返還給他!”一個午後,蘇宇正在屋內睡,就聽得一聲輕喚:“蘇兄。”睜開眼,面前人白衣飄飄,手中輕揮一把摺扇,正是神醫杜若。

蘇宇看了他半天方笑道:“多不見,杜兄還是清健瀟灑如昔。”、杜若嘆口氣:“多不見,蘇兄又遭大難,可真是憔悴了許多。”一伸手就要掀起對方的錦被。身後趙鈞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幹什麼?”杜若看著他一雙虎爪,笑道:“趙大人,不是你親自到府上把小民請來,說是為蘇兄看傷?既然看傷,當然要先看看傷口之處,才能細細斟酌,如何下葯。趙大人你說是不是?”可趙鈞還是抓著他的手不放:“那個部位隱秘,你不是神醫嗎?杜神醫治病,把把脈就可以了,何必非要看那個部位的傷勢?”杜若搖頭笑道:“難道趙大人之前請的醫生也是把把脈就可以下葯嗎?所謂神醫,不過是旁人給的一個虛名兒。杜若醫道略略比同行強些,醫不死人而已,哪裡敢稱神醫二字?什麼把把脈就能下葯…趙大人,您也太高看杜某了。”趙鈞不作聲,可也把緊攥著人家的手放開了。

蘇宇嘆氣道:“這位趙大人信不過你我。杜兄,你還是回府陪眾美人吧。何必來此?”杜若收回笑容:“倘若不是蘇兄有傷,再有十個護國大將軍,也請不動我杜若來將軍府上。”三個人默然無語,兩個人在地上站著,一個人在地上躺著。其餘幾個下人,早看著大人臉不對,靜悄悄地退出去了。

三個人默然無語站了好半天,杜若第一個開口:“不看傷勢就能斟酌療方,杜某人還真沒這個能耐。趙大人給句話兒,杜某人究竟是走還是留?”趙鈞低下了頭:“趙某生好妒,適才多有冒犯,還請神醫見諒。神醫這就請細細查看傷勢,再作定奪。”說著,果然退後兩步,坐回太師椅上,閉目不語。

杜若也沒客氣,譁一下掀開錦被,抱著蘇宇輕輕翻了一個身,分開對方‮腿雙‬,仔細查看了好一陣子。

趙鈞坐在一邊,雖說閉著眼睛,可耳中聽得分明。不由得臉上肌牽動,忍了又忍。

之前當然也有些名醫輪查看過,可那都是些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何曾像現在這位,年輕俊雅,風自賞。更何況兩人之前還是故

實在是看不得蘇宇的痛苦,只有去請來了神醫。去請的時候就本來也想到了,請醫療傷,自然要查看傷勢。可就是自己也沒能想到,真的把人請來,c。眼睜睜瞧著這麼位俊雅風的年輕公子要看蘇宇那個地方,趙鈞的內心,覺就跟被嫉妒的青蛇齧咬一般。

以前都是把男寵當活的玩物,偶爾聽說有人偷情,不過是然大怒,一種威嚴被觸犯了的暴怒,然後就是把人扔給護衛們折騰死了完事。

何曾像現在,趙鈞是真的嫉妒了。

好在杜若看得時間並不久,很快查看得差不多了。為對方掩上了錦被,站起,嘆一聲:“這段子,想必蘇兄吃了不少苦頭。”對方動作還算快,趙鈞忍住了當場發作的衝動。一抱拳:“還請神醫賜葯。”杜若:“倘若一開始就把杜某人請來看傷,蘇兄至少可以少吃一大半的苦頭。”趙鈞臉緩和:“杜神醫果然名不虛傳。”杜若站起,搖扇道:“還請耐心等待。今回陋宅,半加一夜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趕在明正午之前送上配製好的傷葯。”趙鈞面:“小將這就令人備好車馬恭送杜神醫回府。”杜若皮笑不笑:“小人自有車馬,不勞多送。”衝榻上蘇宇一抱拳:“蘇兄靜養,告辭。”說著,退後兩步,轉身出門了。

第二天晌午,杜若果派人送來奇葯,葯丸與葯膏,澤潔白,異香撲鼻。說道內服外敷,十之內,定可恢復。

趙鈞將信將疑,卻也照著做了。

服下葯丸,擦上葯膏,蘇宇沉沉睡去,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好在杜若於信箋上事先說明了的,趙鈞才不至於惶恐。

到第三天,蘇宇醒來,說道腹中飢餓,趙鈞忙令廚房旋熬了細粥送來,蘇宇狼虎嚥地吃下,跟著吃了葯丸,倒頭又睡。

於睡眠中排洩,竟似不覺痛苦。也可能葯中本來應有麻沸散之類的成分。然後又睡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喝粥、吃葯,復又睡去。

再一個三天三夜過去了,杜若親自來將軍府察看,看看傷勢,笑稱已好了十之八九。

等蘇宇再次醒來,杜若卻不令他進食。取出銀針在幾處位上紮下。又取出一包葯粉,以水化開,令蘇宇空腹喝下。然後又急急令人取來便盆。

只聽得蘇宇腹中一陣亂響,被下人們七手八腳扶坐在便盆上,當場骯洩不止。

不過這次已經不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蘇宇坐在屏風後的便盆上,臉緩和,長吁了一口氣。

著一道屏風,杜若笑稱:“如何?”蘇宇的聲音:“幾乎覺不到疼痛。”杜若:“你剛剛喝下的葯水除了療傷還有止痛的作用。這還有五包葯粉,每取一包以水化開服下,腹洩之後再塗上葯膏,如此反覆,五之後,定當痊癒。當然,這五天內,蘇兄莫饞嘴,還得以素粥為主。”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和趙鈞說的。趙鈞連連點頭:“神醫放心,這五內,絕不會讓他沾半點葷腥。”杜若搖搖扇子:“如此甚好。我這就去也。”蘇宇在屏風後高叫:“杜兄!”杜若停下外出的腳步:“蘇兄可還有什麼用得著杜某的嗎?”蘇宇半晌無語,最後還是說了句:“杜兄慢走,路上小心。”杜若也沒有多問,向兩人抱拳,說一句:“告辭。”揮著摺扇瀟灑離去。

趙鈞轉過屏風,把蘇宇從便盆上抱起,親自用細絹擦試。做得多了,動作已然嫻

趙鈞:“你有事想求他?”蘇宇:“我一個廢人,拿什麼報答人家?不提也罷。”趙鈞:“天下第一神醫果然名不虛傳。他要是肯出手幫你,你總還是能站得起來的。”蘇宇望著他的眼睛:“等我能站起來,再有機會恢復了武功,你不怕我會逃跑?”趙鈞低頭不語,把他從屏風後抱出,抱回榻上,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怔怔的發呆。

兩人都是默然無語。

呆了有一會兒,趙鈞終於抬頭說:“我還真怕…真怕你從我身邊逃走。”蘇宇哼了一聲:“那我現在這個樣子豈不是正中你意?一輩子殘廢,一輩子都只能在你的庇護下生活!”說到最後一句已然悲憤難耐。

趙鈞卻一下子抱緊他:“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會一輩子衣食無憂…”蘇宇呸了一聲,用力要把他推開,不想用力過猛,牽動背部的敖骨釘,痛得冷汗涔涔,卻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趙鈞受到懷中人身子的顫抖,抱緊他,終於,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你放心,以後,你再不會忍受如今這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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