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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陸為的坦誠,他“嗯”了一聲,又緩緩道:“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原因。我聽說他最近不太老實,你自己掌握分寸。”邢老黑,原名邢冬霞,據說這人生於寒冬,出生的時候家門口掛著條彩霞,由此得名。後來因為自覺名字太娘炮,於是給自己起了個聽起來爺們點的名諱,‘邢老黑’。

他是陸為警局轄區內的一個地頭蛇,先前張子琛的書包就是落在了他手下那個紋身店裡。說來也算是邢老黑幫了陸為的忙,讓那小黃把包原封不動的送去了警局,才得以讓那鑽戒避免了被發現後送到黑市變賣的可能

這個人早些年因為持械鬥毆而被逮捕,蹲了些年月。這種經歷在正常人看來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但到他口中,就成了一種勳章,每次說起那個事件就可惜自己的刀尖捅得太靠下了,只捅穿了那人的胃。

那些小偷小摸的或者小混混甚至將他的事蹟描繪得有聲有,無形中竟將邢老黑架上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地位。時間一長,竟也有不少人追隨他。

而鄒伯,鄒國翔,曾經是一名普通的獄警,但陸為清楚他是有些本事的。

陸為一垂眼眸,思量著鄒國翔的語氣,風輕雲淡道:“那就找個機會端了他。”鄒國翔雙手背後,眼望著黑漆漆的窗口,良久都沒有回應。

陸為就靜靜的站在他背後,一併沉默著。

直到陸文沁在廚房柔聲喚道:“老鄒,你去把垃圾倒了好嗎?”鄒國翔才轉過身來,重重拍了拍陸為的肩膀,道:“好好做。”

弦月上梢頭,午夜來臨。

薛寒和陸為一前一後回到了公寓,後者的臉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有些烏雲密佈的意思。

倒是薛寒,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將那隻擋風不保暖的牛仔外套隨手一扯,脫下掛在了餐桌的椅背上。

腳一翹,揪過餐桌上半個已經冷透了的披薩咬了一口,邊嚼邊再一次忍不住地低聲笑起來。

陸為視線環視了一週客廳後,他已經不知該從哪裡開始發火了。

撇開他今天第一眼看到薛寒時就令他額角跳了跳的衣服不說,開放式廚房和餐桌上堆滿了各類外賣盒子和飲料瓶,沙發旁的一個行李箱大開著,各物件散落在地板上。

他已經不敢想象自己家的客臥現在是什麼樣了,否則他的強迫症可能會直接導致他把薛寒連人帶物一齊扔出門外去。

薛寒趣味十足地觀察著陸為一張俊臉由青變紫,又由紫變黑,壞心眼兒地舉了舉手裡地披薩,調笑道:“哥,你要吃嗎?”那一聲“哥”簡直把陸為的頭皮都喊麻了,如果時間回到一個多小時前,他說什麼也不會打電話給這個傢伙來救場。……兩小時前。

陸為應邀來到碧水藍天。

這是個裝修頗為奢華的私人會所,但真正有頭有臉的人並不會來這裡光顧,外觀太張揚畢竟會讓人心生不安。所以這裡真正的常客,就是像邢老黑之類的‘講究’排場的人了。

如電話裡所說的一樣,邢老黑早已安排好了人來領路。陸為的車一到,就有一個服務生低著頭上前來,全程都沒有抬頭去看陸為的臉,以‘妄想地上撿錢’的姿態將他引進了一個包廂。

門一開,裡面震耳聾的音樂聲還有邢老黑那漏風式大笑就直衝面門,十幾隻眼睛透著隱隱地惡意齊刷刷地望向陸為。

“陸來啦。”邢老黑左擁右抱著兩個濃妝豔抹的俏麗女郎,她們一個穿得綠油油,一個穿得黃閃閃,映得邢老黑當下的姿態活像一個左捧西瓜右抓菠蘿的棕熊。

陸為衝他點了點下巴,便走到了邢老黑的身邊。

也不知是坐在那兒的一個刀疤臉是個不懂眼的,還是故意給陸為難堪,瞪著雙眼就是不讓座。

邢老黑假裝不知,嚷嚷著讓‘菠蘿’給他喂酒,一旁還有一眾等著看戲的。

誰知陸為竟是勾著嘴角笑了笑,不同於平時在警局的那種僅僅能稱之為溫和的笑容,而當下他卻是友善至極,這一笑甚至將他周身那一貫沉穩的氣勢都柔和了去。

陸為衝那刀疤臉伸出手,客氣道:“第一次見這個兄弟,貴姓?”也許是陸為那張高級臉唬人,那刀疤臉一遲疑,還是伸出手和陸為握了握,斜著眼朗聲道:“我沈乾。”

“哦,沈乾啊。”陸為的笑意又擴大了些許,當那刀疤臉意識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了。

陸為手下一用力,直接單手將他從沙發上拎了起來,慣促使他上身往前撲去,眼看就要撞到陸為身上時,只覺得腹部一陣撞擊劇痛,五臟六腑彷彿都碎了似的,他連痛呼都還沒得及出口,就被狠狠甩在了地板上。

刀疤臉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肚子搐了幾下,“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包廂內頓時鴉雀無聲,連同那五光十的彩燈和伴奏都令人骨悚然起來。

刀疤臉顫顫巍巍地想要爬起來,卻被人重重地踩住了後背,生生將他又踩回了地板上。

陸為此刻已然收斂了笑意,冷漠的表情回到他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映出刀疤臉恐懼的表情,他卻不痛不癢道:“我陸為,幸會。”言罷,陸為收回了腿,還順手撣了撣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在了刀疤臉的位置上,還衝臉難看了幾分的邢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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