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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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如果不是為了躲避母親對馮瑀心的一連串盤問，古志倫知道自己還不打算那麼快進入舞池跳舞。

剛進入舞池，一開始他無法否認自己還真有點擔心一直以來的腳步不靈活“老病”會再犯，幸好在舞蹈室的苦練沒有白費，再加上舞伴是一直陪他練舞且對他有著安定作用的馮瑀心，他總算沒有出糗地帶著她舞動起來，動作還十分自然暢。

他還不確定跟別的女人跳舞是否也能如此暢自然，不過可以擊敗生平最大的“死”他真的很滿意。

“你果然是個優秀的舞蹈教師。”古志倫湊近馮瑀心耳邊低語，姿態在旁人眼中看來就如同一對愛侶正十分親暱地談著。

“你沒問題的！只要不緊張，這種舞步對你來說本是很簡單的。”輕鬆跟著他的帶領，馮瑀心笑著打趣，“否則你花了那麼多錢一對一苦練舞步豈不白費工夫了？”

“那也得有‘名師’教導才行啊！”古志倫不覺被逗笑了，眼底亦出對自己能有如此暢舞姿的得意之。

覺他越來越自然放鬆地舞著，馮瑀心心中雖也到身為教師的成就，可口中仍是揶揄道:“我不否認你的確是我教舞以來碰到最大的‘挑戰’！”古志倫一笑，興致盎然地睨著她。

“喲－－有人很得意嘛！教會我這朽木如何優雅地跳舞是不是讓你覺得很有成就啊？”

“那當然。”馮瑀心忍住笑，昂起下巴，故作驕傲狀。

“那我是不是得說一聲‘謝謝’老師的教誨？”古志倫一邊調侃著，一邊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瞳以及漾著得意笑容、紅潤嬌俏的臉頰，頓時覺她真是越看越可人，下腹不覺一陣騷動。

馮瑀心正想回敬他調侃的話語，雙眼忽地接觸到他看著她的奇異眼神，臉頰驀地一紅。

他的這種奇特眼神她已經很悉了，每回他打算拉她上時，他的眼神就會變成這樣，彷佛很想把她下肚的樣子。不過，現在兩人可是身在公共場合，他出這種眼神不覺得太不合宜了嗎？

“咦？有人臉紅了哦！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古志倫口中打趣，心中卻突然發現自己一向引以為傲、對顯真實情緒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真的這麼特別，如此輕易便使他失去自制？警鈴在他心中響起。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馮瑀心紅著臉辯道，發窘地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你這麼‘迫不及待’下舞池跳舞，該不是為了逃避伯母一直問我問題吧？”瞅著她紅通通的小臉，古志倫決定“好心”放她一馬不再逗她。

“難不成你想讓我媽一再拷問，追問出祖宗八代？”馮瑀心笑了出來。

“伯母才沒有那樣呢！何況瞭解一下兒子女朋友的身分背景也是人之常情，伯母做的是一般父母都會做的事。”古志倫揚揚眉。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帶她來參加宴會是打算藉著已有女友的事實來阻止母親一心想替他找對象的行為，他當然不會想讓母親和她“聊”得太多，以免個憨實的馮瑀心會不小心洩漏她出現的真正原因。

若非狀況特殊，他可沒興趣撒謊昭告眾人他已是“名草有主”了。

“沒什麼好擔心的啊！”說了一句話後，她忽地將臉湊近他並壓低聲音。

“來這裡之前，你已經把帶我來參加宴會的真正，目的’說清楚了，放心，我不會搞砸的啦！”看著馮瑀心“真誡”的小臉，古志倫頓時無言，心裡莫名其妙突然湧起一股不悅之氣。

哼哼，她倒是很“盡責”嘛！他叫她做什麼她就照做，一點“抗議”聲音都沒有，他是不是該高興自己找到了這麼一個“一無所求”的女人？

突來的沉默讓馮瑀心奇怪地看向古志倫。

“咦？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她並不是那麼銳的人，可此刻不知為什麼，看著他的眼神，她就是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

“跳舞時看著舞伴不對嗎？”古志倫眸光未移。

“當然不是，可是…你在生氣嗎？”馮瑀心目光懷疑，仔細看著他。

眸光微閃，古志倫撇了下角。

“我是不高興。”

“咦？”馮瑀心滿眼茫然。

古志倫看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我不高興這首舞曲都快結束了，還沒有聽到由你口中說出的任何‘稱讚’之詞，你這個教師似乎有些失職哦！”馮瑀心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

“原來…對，你說得沒錯，撇開別的目的不論，今晚我可是來驗收成果的，嗯，從我們跳這一支舞來看，我真的應該好好稱讚你才對，因為你一點也看不出是個生手，真是讓身為教師的我覺太有成就了！”馮瑀心竭力稱頌的表情讓古志倫彷佛頑童惡作劇成功般地出開懷笑容。

“總算等到老師的稱讚，也不枉我苦練了這麼久，還有嗎？請繼續說，我正聽得很過癮呢！”笑容漾得更深，馮瑀心搖搖頭。

“真奇怪，像你這種天生就具有十足自信的人，也需要別人的稱讚嗎？”眼中充滿著濃濃笑意，古志倫做作地嘆口氣。

“對於別的事我是很有自信，唯獨跳舞這件事，我的確需要得到肯定與稱讚，而身為教師的你，難道吝於用一些言詞來增加學生的自信心？”

“你這麼說真的好搞笑哦！”馮瑀心被逗得笑不可抑，索配合他的玩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吝嗇的人，一定會想出一籮筐的詞句來稱讚你的舞技，嗯，讓我想想…”她故作思索狀地把眼珠子轉來轉去，模樣十分有趣。

“啊！我想到了，你…咦？”話聲驀地頓住，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古志倫身後某處。

古志倫警覺，笑容微斂，暢地引導她半轉身。

“怎麼，你看到什麼了？”目光轉回古志倫身上，馮瑀心小聲說道:“我看見上次在bar門口跟你談話的那位謝小姐。”古志倫眼神一凝。

“真的？”

“我想我應該沒看錯才是。”馮瑀心將頭顱偏往一邊，試圖再確認一次。

古志倫將她按向自己前並旋舞轉身，讓自己的視線可以看到她方才目光投注的方向，結果眼一便對上謝佳娜那雙閃動著戀、嫉妒及怨氣的眼神。

她倒是很有辦法，居然找到人帶她參加母親舉辦的宴會，不過這般死纏不休、用盡心機著實讓他倒盡胃口，厭惡極了！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明白他對她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厭煩情緒在心底閃過，而舞曲亦進入尾聲，古志倫以著苦練許久的姿勢帶領馮瑀心在懷中轉個圈，然後在她的身軀貼近她時俯下頭，給她一個短暫卻熱情的吻，營造出兩人情十分親暱的假象，然後在眾人的譁然聲中挽著馮瑀心離開舞池。

邊朝某個方向走，古志倫瞥一眼懷中被他突來的動作得無措臉紅、似乎連走路都不會的馮瑀心，腦中思緒翻騰不已。

他並不是反對主動的女人，相反地，他還滿欣賞那種敢主動追求所好的女人，他只是不能理解那些主動纏上他的女人們之中，到底有哪個是真正單純地只喜歡“他”這涸人、而不是他身後附加的價值？

想想他和馮瑀心能往這麼久，甚至信任她地請她扮演情深厚的女友來欺騙母親，有大部分是因為兩人來往期間，她從不曾出像其他女人那般積極想套住他的企圖心，所以他能在她面前放下戒心、不必防備。

可他當真可以如此放心？她…真的對他無所求？

“瑀心，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一直往下去的最終結果？”將她帶到角落，手臂摟著她，他的嘴湊在她的耳邊問出心中疑問。他的姿態在旁人眼中看來，彷佛兩人正親密地竊竊私語著。

直到站在角落，躲開大部分的目光，他方才大膽的行為對她的影響才總算解除，然後他的問題讓她又是一愣，直覺地老實回答:“當然想過。”

“那你的想法如何？”仰眼看他只帶著淡淡好奇眼神卻不顯情緒的瞼，雖覺得奇怪，可她選擇直言。

“一開始我想和你往看看是因為喜歡你…”她臉紅起來，一往之後當然會希望在你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更不希望我們之間落個無疾而終的下場，不過，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她知道直至現在他都不曾對她有任何表示，讓她覺自己在他心目中與其他女人不同，但她只能懷抱希望，知道不能強求－－雖然她心中很清楚，若是兩人往的結果是分手，她一定會難過很久很久…

古志倫定定地盯著馮瑀心，突然看清楚她眼底那份一直存在的濃濃情意…或許是他以往一直不願去看吧？

原來她…他的心中驀地升起一股失望。

原來她和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想要的也是那種如童話般的夢幻結局－－一個金龜婿。

可惜目前他還沒打算徹底為一個女人“犧牲”他得記住自己只是“利用”此刻正待在他懷中的她來阻止母親不擇手段的作媒作為，順便再阻擋一票對他有意、甚至主動纏上來的女人。

馮瑀心的作用只是如此，對他並不具其他意義…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