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節:未過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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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好吵、好煩。好笨、好無聊,要看他們唱戲,我還不如到戲園子裡去。”

“裘娃兒!”兩人眼中含怒。

“我說錯了嗎?”娃兒兩手背在身後,在回籠裡邁著步道:“人家說要殺你們了嗎?你們幹嘛迫不及待地把命送上?”姜蝶與陸逵對看一眼。

應鐵衣雙手環,看她玩什麼把戲。

“你們有什麼好殺的?”娃兒看向姜蝶。

“枉我還叫你一聲蝶姐姐呢!你本是個糊塗女人,糊里糊塗就喜歡上孫峻這傢伙,別說他連我阿叔的一腳趾頭都比不上,我看連陸叔…”她咳了咳。

“連陸逵都比他好!”

“這方面糊塗也就算了,”她繼續道:“你連自己要恨、要殺的人都會搞錯?天下還有比你更糟糕的人嗎?殺你這樣的人做啥?平白髒了晨雩谷主的寶劍!”晨雩谷主那挖過蚯蚓的寶劍嗎?應鐵衣站在一旁默默地想著。

“你也是!”她把箭頭轉向陸逵。

“戀著一個女人這麼多年,還為她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結果卻什麼也沒得到,連要替她死,人家都不願,你知不知羞啊?”娃兒連珠炮似的說。

“殺你這樣的人,豈不讓晨雩谷主受天下人恥笑?”話說完,她諂媚地看向應鐵衣。

“應大谷主,你說我說的對嗎?”

“話都讓你給說了,你要我說什麼?”應鐵衣垂著睫道。

“聽到沒?你們還不快走,留在這做啥?”裘娃兒對著兩人直揮手。

“我讓他們走了嗎?”應鐵衣冷冷道。

娃兒咬了咬後。

“鐵…”她頓了下。

“鐵哥,你讓他們走吧。”一句話說完,小臉已經脹得通紅。

應鐵衣人一僵,長睫揚起,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她,像是被那聲低喚給撼動了心神。

“你們走吧。”良久,他才開口。

陸逵呆站了半晌後,忙一拱手,帶著姜蝶轉身…

“等等,鑰匙。”應鐵衣平靜道。

讓陸逵拉著走,姜蝶只來得及由懷裡掏出東西朝他丟去。

接住鑰匙,應鐵衣慢慢朝裘娃兒踱去。

“你很懂的罵人嘛,”應鐵衣抬手就是一個爆慄。

“知不知道最該罵的就是你!”

“哎喲!”娃兒雙手護頭。

“我知道啦。要不是我多管閒事,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可如果不是我多管閒事,我們、我們…”或許永遠也不會在一起…

應鐵衣怎會不懂,他輕輕一嘆後道:“你不是說他們欺負你嗎?怎麼反而放了他們?”娃兒一手抓著欄杆,一手在欄杆上畫著。

“當他們說你死了的時候,我心裡是很恨他們的,恨的願意付出一切,只求能殺了他們兩個替你報仇,於是我突然明白,如果我站在那兩人的立場,或許會做出比他們更痴更傻的事也說不定…”

“然後,”她走得離他更近,近得人都快貼著囚籠。

“我又擔心你的傷,我不想你受了傷還強動手,要是有個萬…—”應鐵衣亦貼靠著囚籠,近得低下頭兩個人的髮絲都會依附在一塊,他低聲安撫道:“我沒事,腹上那一刀,陸逵終究是留了情的,只要休養幾就好。”

“我還擔心。”她聲音很小,教應鐵衣幾乎要把耳朵貼在她嘴邊。

“你殺的人太多,說過,菩薩會把這帳記得,等時候到了便跟你慢慢算,我不想菩薩跟你算帳,我想你活得好好的…”

“傻娃兒…”他忍不住哀了撫她的頭。

娃兒閉著眼,眼淚差點便掉了下來,一刻鐘前,她還以為再也不能受到這手掌的溫暖,幸好、幸好…她抬起頭,含著淚笑道:“這事總算解決了,我們終於能到湘城,姐姐在那怕等得急了呢。”

“就怕她見了我們,反而要嚇暈了。”應鐵衣低笑著,雙眼望著兩人握的手。

“還有,”娃兒紅著臉。

“我們得先給她捎信去。”應錢衣點了點頭,見娃兒還有些扭捏的樣,他不知怎的突然開口道:“娃兒,你剛才叫我什麼呢?”

“我…”她低下頭,頰生榴火。

“鐵、鐵哥…”

“再叫一次。”他的手托住了她的頰。輕輕將她的頭抬起。

“鐵…”他的落下,隔著鐵柱吻住了她。

他輕輕地吻著,怕疼了她上的傷口,這吻很甜,就算有著淡淡的血腥味,仍是甜得讓人不想離開。

良久,她不過氣地掙扎起來,應鐵衣才不舍地放開她。

鼻上有著微汗,她的手無力地地在他掌中。

“好、好熱…”

“傷口疼嗎?”他的聲音也有些微

“不、不疼…”羞紅了臉,娃兒輕輕搖了搖頭。

應鐵衣深口氣,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握著她的手,他在她耳邊道:“我們走吧,到湘城去。”

“嗯。”娃兒點了點頭,充滿信任地對著他,知道這一雙手厚實的大手將會擔著她一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放開。

情意纏綿間,有個被遺忘的人默默地開口了。

“呃,我知道你們很幸福,不過,有沒有人看到我站在這兒呢?”站在角落努力讓自己眼睛別胡亂瞟的孫峻,伸長身子揮了揮手。

一對情人仍舊是無所覺的四眼相對。許久,孫峻終於放棄地垂下手。

“看來是沒有了…”就地蹲下,他哀怨地望著裘娃兒和應鐵衣。

“麻煩快點想起我吧,我還得回去把我那未過門的子追回來呢。”看應鐵衣與裘娃兒像沉於兩人世界的樣,要等他們想起這兒還蹲著個人,恐怕,要很久很久以後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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