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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珍藏又遺落的鑰匙,慢慢抬起了手。
卻不想指掌相接的剎那,自己冰涼的手腕,會被來自另一端的溫熱堅定有力地握住。
滾燙的溫度轉瞬擴散。
林安抬起頭,對上對方無聲的凝視。
徐新看著他,片刻後一笑,又將手向後縮了縮,轉而握住了那隻同樣泛著涼意的蒼白手掌。
鑰匙被圍困在兩人的掌心之中,像是一顆不安跳動著的心臟。
林安淚眼婆娑地望著前方,視線朦朧中,徐新的樣貌早已模糊,可過往那掩埋在心底、徘徊於夢中的種種,卻隨著指掌間連的溫度,而變得愈發清晰。
林安嘴動了動,有什麼話就要破口而出,徐新卻在這時又對他搖了搖頭,輕輕鬆開了握著的手。
他靜靜看了對方一會,忽然將目光停在了那人的某一處額角,輕嘆道:“疤還在。”林安一愣。
徐新又盯著那處看了會,輕笑了一聲,隨後半似回憶半似調侃地繼續道:“還記得那年在長巷口,你被黃狗手下的人砸傷,我抱著你去醫院,一路上看你了滿頭滿臉的血,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兒連腿都軟了。”林安怔了怔。
徐新漸漸斂去眼底的笑意,低低問他:“還有印象嗎?”林安望著他。
時隔已久的記憶再次湧來——兵荒馬亂的早晨,不絕於耳的怒罵,肆意飛揚的拳腳。老王匆匆找來,說丁華在巷子口和紅梅場的黃狗之撞上,因懷疑就是對方刺傷了好兄弟陳家樓而積怨已久,口角中兩方大打出手。徐新果斷決定跟著一起過去看看情況,卻勒令跟在後面的自己留在原地。
他在廠裡焦躁徘徊,明知就算自己跟了過去也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明知自己本應目的明確不該猶豫,也明知順著徐新的意願留下,是對逐漸失控的自己最為有力的當頭喝和提醒。可當看著對方逐漸消失在視線的身影,他仍舊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他躲在角落偷偷看著,看著那人低頭避過後方的偷襲,看著那人靈巧轉身和面而來的
擦身而過,也看著那人寡不敵眾地腹背受敵,看著那人的肩頭、小腿、
口屢屢在對手的重擊下驚險逃脫。
心隨之起落,意便再難堅定。
於是看著看著,他逐漸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的初衷來意,忘了自己不應一錯再錯。
也忘了丟棄理智走上一條不該走的路,所要面對的,往往是“頭破血”的結局。
“……記得。”林安喃喃回答。
徐新仍舊看著他,片刻後,突然伸出手撫向了那個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傷口,低聲道:“你醒後,我因為情急,還對你說過一句話,記得麼?”林安定定看著對方。
那病房內懸在頭頂的燈光,彷彿伴隨著這句問話一同穿過了漫長時光,重又將當初茫然恐懼的自己籠罩。
徐新面陰沉地望著自己,氣急敗壞質問他為什麼要跟上去。
自己在對方那灼人的目光下猶豫著,彷徨著,最後戰戰兢兢地回答,因為擔憂,因為牽掛,因為想和其他人一樣,當困境來臨時,能站在對方身邊共同抵擋。
可對方卻斬釘截鐵地告訴他,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林安沉默著,緩緩垂下視線,手裡緊攥著的鑰匙硌得掌心發燙。
徐新像是悉了他內心所想,安靜片刻後,又稍稍上前了一步。
於是驟然靠近的氣息中,多年前那個讓人黯然的答案,而今卻似乎搖身一變,成了叫人臉紅耳熱的情話。
他輕聲重複著那個答案:“你的確和別人不同。”林安抬頭。
只見徐新正分外專注地看著他,“起碼對我來說,從來都不同。”第12章這句話猶如力道強勁的幻劑,加上花香濃郁,晚風溫柔,林安直到返程路上都還是懵懵懂懂魂不守舍。
其餘的話徐新沒再講,彷彿十二年前那不堪的過往和數天前的醉酒失控都不復存在一樣,所有的話語和神情,向自己展現透的,都只有無盡的緬懷和情意,而沒有絲毫的嘲
與憤怒。
而自己長久以來為之輾轉難眠和羞於啟齒的過錯,也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
林安坐在車裡,看著從眼前飛速閃過的都市夜景,混亂的思緒跟隨狂亂的心跳,一同在安靜的車廂內跌宕沉浮。
手腕、掌心以及額頭,似乎都還殘留著那人灼熱的溫度,林安偏著臉,無意間瞥見映在玻璃上的那張被燒紅的面孔,觸電般轉開了視線。這股摻雜著不安的隱隱喜悅,和從喜悅中隱隱透出的躁動忐忑,竟叫他比去時還要緊張窘迫。他雙眼不錯神地盯著車外,一時間好似痴傻了般,一動也不敢動。
二十分鐘後,視野逐漸從寬闊轉為深幽,車速慢慢緩了下來,最後停在了某棟居民樓下。
林安依舊呆呆地坐在副駕位上,沒有絲毫下車的舉措。
直到沉默了一路的另一端突然發聲,才在這彷彿凝固的空氣中引起了一絲波動。
“到了。”林安喉頭一動,許久,方極輕微地應了一聲,“嗯。”徐新轉過頭,看向他。
林安從車窗中發現這無聲的舉動,剛從臉上退下的熱度又燎原般在全身蔓延開來。
“從下週開始,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我都有空。”林安從車窗上收回視線,目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