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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而誇到後半段,又免不了將已故的徐伯達也拎了出來,當著徐新的面兒拼命地頌揚懷了一番,一通類似於“沒有這些老革命,哪會有我們如今的太平好
子”的官話套話場面話,更是吐之不盡信手拈來,導致好好的一桌山珍海味,吃到一半,愣是給吃成了一頓社會主義的思想教育飯。
徐新面向包廂的入口坐著,面對一接一
話裡話外的恭維但笑不語,偶爾接上幾句,也多是為了舉杯回敬湊過來的酒。
正事兒在開局的半個小時內就已經談攏,徐光早在私下裡一一點撥招呼過,故而徐新特意從市裡趕來吃這麼一頓,更多的只是為了在這一眾的大小“佛神”面前,再替不便出面的徐光遞個態度個臉。
於是這被餘下的漫漫長夜,在萬般無奈之下,就只能完全淪為了稍後即將開場的“聲犬馬”的陪襯和鋪墊。
徐新安然在座,閒置在桌面上的左手虛握著一支高腳杯,將那冰涼的杯頸微扣在溫熱的食指與中指間,不時地引領著貼住桌面的杯底輕微地遊移晃動著。
暗紅的酒在璀璨的燈光中頻起波瀾,隱約的酒香也隨之在鼻尖浮動。他靜靜對著那玻璃杯看著,一片嘈雜中,一張兩個多小時前於那清河路的晚霞中輕輕揚起的笑臉,忽然就不合時宜地浮現在了腦中。
坐在斜對面靠右側的規劃局張書記見他突然地沉默了下去,不向前後各對了個眼
,笑眯眯地看了眼桌上並沒有動多少的菜餚,隨後帶著些許暗示意味地抬高了聲音,裝模作樣同身旁幾位同僚假意聊道:“誒老吳啊,我聽說今兒晚上這紅豆山莊是不是還安排了什麼表演來著?”規劃局的吳科長立馬將話頭接了過去,笑道:“好像是,他們這兒的三樓每週五晚上都有演出,一般就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不過今天倒湊巧了,據說是趕上山莊週年慶,還請了倆小明星來助興,哎,就前一陣兒c臺還放過的那什麼電視劇裡的……”吳科長說到c臺電視臺,自然而然就順勢朝另一頭的徐新看了過去,卻沒想對方卻仍是毫無反應,只一徑微垂著視線盯著自己手上的紅酒杯。
吳科長頓時有些尷尬,稍稍咳嗽一聲後又叫了徐新一聲,朝頭頂天花板遞了個眼問道:“徐先生,要不……咱到上邊兒看看去?橫豎週五嘛,明兒不用上班,咱也消遣消遣,放鬆下。”徐新卻還是沒吭聲。
吳科長不跟周圍都對視了下,一面心中暗忖:難道不是好這口的?一面又叫了他一聲:“……徐先生?”徐新終於從神思中
身出來,向對面幾位看了過去。
吳科長鬆了口氣,趕緊又笑了笑,把方才的話再重複一遍,卻不想還沒來得及張口,徐新便直接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隨後一把取過旁邊微型架上鉤掛著的大衣挽在了手臂上,淡淡一笑後婉拒道:“不了,我九點以後還有事。你們玩。”張書記趕緊跟著站了起來,挽留著:“哎徐先生,您看您,難得來x縣一趟,別急著走嘛。這不,大家夥兒都還沒聊夠呢。”徐新不為所動,將在座的大致掃視過一圈後,又微微笑了一笑,意味深長回道:“不急,年後我會常來,只要張書記不嫌麻煩,要聊,我們今後有的是機會。”說著上前跟所有赴宴的領導一一握了下手,又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在一眾持續的留步聲中離開了包廂。
小王接到通知說到大門口接人時頗驚訝,因為按他以往的經驗,類似的飯局對方是萬不可能這麼早就離席的。
八點三刻,按道理,該正是酒酣耳熱興致正濃的時候,怎麼會這個點就說要走?
徐新很快從那光暈轉的酒店大門中走了出來,攜著一絲預兆著寒冬的冷風拉開車門坐進了車。隨後閉著眼低聲說了句:“走。”小王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指示
得一愣,向來自認還算了解老闆心思的他,此刻卻不由得有些發矇。
走?走去哪兒?是回事前訂好的下榻酒店,還是趁著時間還早,直接連夜趕回c市?
徐新雙目微閉地斜靠在後座的椅背軟墊上,身上還隱隱透出絲適才在包間裡沾上的酒香。
他似乎很瞭解小王此時心底的疑問,略一停頓後,又徒自接到:“隨便走走。”
“……好。”接到第二道相對明確指令的小王立刻應了聲,發動車往來時的路駛去。
01年時的x縣除卻在一些重要的主幹道上完成了修繕,其餘大部分的道路還未及大肆擴建,因此車一開進人群相對密集的地段,速度就不得不減緩了下來。
於是一股微透著涼意的風,便斷斷續續卻分外溫柔地從小王特意留出來的窗縫中吹入。
徐新一手支著額頭,雙目緊閉地在這靜謐的空間內稍作了片刻的休憩,卻沒過一會兒,又自那混沌疲乏的腦中兀地閃現出了一條在夕陽下被染紅的林蔭路,以及在那條路上的,一個毫無徵兆出現,卻又迅速從視線消失撤離的人。
一遍又一遍,仿若一個無限輪轉擾人清靜,卻無法停歇的醉夢。
於是二十分鐘後,已然把距離高速最近的這塊區域轉了將近兩圈半的小王,突然又聽見自家老闆從後方傳來的一聲近乎囈語的吩咐:“……去清河路。”掠過的路燈頓時又如同掙脫了束縛的倒卷膠片,向相反的方向延展而去。
15分鐘後,車被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