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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聖誕節的時候，我回國，整理給大家的禮物。他總看我，眼神很怪，我問他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講。”唐德在一邊補充:“那個時候，他已經拿鍾奕的樣本，和玲玲你的樣本，去做了檢驗。”唐懷瑜:“那個時候，他把話題繞過去，說什麼時候可以給他找個妹夫。”謝玲強撐著，眼裡水光閃爍，嘴顫抖，說:“你哥哥關心你，還有錯了？”唐懷瑜無奈:“媽，我……我怎麼和你說？”光憑言語，太難描繪出那一幕。

謝玲不答，唐懷瑜便繼續道:“那之後，我就總覺得，他時不時看我。可我看過去，他又挪開視線——”謝玲不答。

唐懷瑜:“媽媽，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警方的話呢？”謝玲沉默片刻，說:“懷瑾怎麼會害你？池銘還算有動機，可懷瑾……”唐懷瑜深呼，說:“媽媽，你是善良的人，為什麼要去揣度一個壞人是什麼想法——啊……！”

“啪”一聲，清脆又幹脆，迴響在房間裡。

唐懷瑜瞳孔驀然縮小，捂住自己的臉，瞬間下淚來。

謝玲著氣，手仍在半空中，掌心帶著尖銳的痛。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半晌，痛苦地閉起眼睛:“懷瑜，我不是故意的……”事情發生太快了。

唐德來不及上前、唐懷瑜來不及避開。

她忽而心灰意冷，看著謝玲，低聲說:“媽媽，原來你不是不願意相信警察。你是隻願意相信他。”同一時間，唐懷瑾驀然轉頭。

她打了懷瑜——他恨過、怨過，在那些頂著“親戚”的名頭，在自己面前，以“開玩笑”的名義嘲，說起自己樣貌與父母截然不似，懷瑜才是爸媽唯一骨——的時候。

可也有過真切關愛，在懷瑜彈完琴，從舞臺上下來，在後臺看到自己，眼睛很亮，叫他:“哥！”帶了點羞怯，更多的是開心與自信，說，“我彈得怎麼樣？”這樣的時候。

那時候，他送了一枚針給懷瑜。是玫瑰的樣子。

懷瑜有點驚訝，但還是很喜歡，說:“好漂亮。”唐懷瑾為她戴上，最後一次想:這是我妹妹。

那之後，就是他拿到基因檢測的結果。

是他知道唐懷瑜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

是他的惡念益滋生、聽聞唐德與謝玲要為她介紹各樣俊彥，見唐懷瑜出一點苦惱模樣，卻還是會在“雙胞胎”的問題上維護他。

這一刻，唐懷瑾倏忽覺得:就這樣吧。

他恨年幼時那些親戚，恨命運作自己。他想要傷害唐懷瑜，讓對方也受一樣的作。想見唐懷瑜痛苦，卻也想在那樣的時候，依然是唐懷瑜的哥哥。…………

中國，海城。

下午四點鐘，芭蕉正在開會。下面有人在講話，對過往一個月總結歸納——如今是二月下旬，雖然過年假期橫進來，工作比其他月份要少很多，但不管怎樣，也是一個月的結束。

冗長的數據分析、市場調研後，又是對之後的展望與藍圖。

也很應當，畢竟正值冬末初，是一年剛開始的時候。

鍾奕聽著，頗為專注。可在講話的人說到某一點時，他轉筆的動作倏忽一停，眉尖擰起。

有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

鍾奕不是什麼信的人，可連重生都發生了，如今的覺……他停了停，放下筆。

講話的人跟著閉嘴，略帶緊張地看著主位上的老闆。

要說年齡，在場所有人的平均年紀是二十六歲。太年輕了，讓無數外界資本對芭蕉虎視眈眈。但鍾奕偏偏能壓得住場，與老牌企業家一起時，也從不怯、與對方談笑風生，互為忘年。

在大多數時候，芭蕉的高層職工覺得，老闆很像一個專注於工作的機器人。談不上格和善與否，只是太沉浸於工作本身。就好像，在公司裡，鍾奕的所有喜怒，都只與下面人在項目上的完成情況有關。

唯一的例外，是小池總請大家吃下午茶的時候。

不少人恍然意識到:原來老闆……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所有人一起屏息，會議室內一室安靜。

鍾奕沉，最終還是打破慣例，說:“你們繼續。”會有秘書做會議記錄。

然後起身、走出去。

他緩緩調整呼，先給池珺打了個電話。池珺倒是很快接了，問他:“怎麼這時候來？”鍾奕擰眉，問:“你沒事？”池珺有點驚訝，問他:“能有什麼事……怎麼了？”聲音柔和下來，“又是‘你覺得’會有問題嗎？”就像鍾奕“覺得”娛樂業大有前途，“覺得”身側危機四伏、要請安保。

鍾奕:“……”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重生這件事，在小池總面前，只是薄薄一張紙。

但池珺不挑明，鍾奕便也想不出，愛人到底猜到什麼程度。

鍾奕:“剛剛忽然覺得不對勁。”沉默，“心跳忽然加快，很奇怪。”池珺想了想，站起身，看著窗外。他身後是正在彙報工作的方源。

小池總溫和地說:“鍾奕，你找一面南邊的窗戶。”鍾奕一怔，“嗯。”他原本就在會議室外的走廊，這塊一片安寧，厚重的木門後，關於市場調研結果的彙報還在繼續……他往外看，見到萬里晴空。鍾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