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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如何對待的影子,“可時間太久,坦白說,我也不太記得。”唐懷瑾有些無力,道:“啊,鍾總,我理解的。”鍾奕便說:“這樣就好。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像是昨重演。去年那一頓飯,也是這樣。說好半小時,但只過了幾句話時間,鍾奕便離開。

那之後,唐懷瑾撿了鍾奕的頭髮,又遇到池銘。

像是就此脫軌。

此刻,他看著鍾奕的背影,忽然想:對,他還是懷瑜的哥哥。

而不是我。

他心裡升起一點難言的妒忌。很微妙,並不像是對失去今生活的擔憂。

到後面,唐懷瑾把這歸於錯覺。他強迫自己改換思路,想:如果唐德是從警方那裡,知道自己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看他那副樣子,多半還不曾告訴謝玲。

自己還有機會。

這會兒,唐懷瑾唯一為難的事,在於:在“先發制人”時,是否要說起此前兩次基因檢測。

這是個很艱難的決定。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坦白——坦白“去做鑑定”,而非自己知道結果,這不過是個巧妙話術,唐懷瑾並無壓力——另一條,則是咬死自己不知情。

後一項選擇,當然會讓自己更無辜。

但更像一場賭博。如果賭輸了,便要事後彌補、再圓一次謊言。

贏了,也不過得一刻安寧。

過了許久,面前食物徹底變冷,唐懷瑾終於作出決斷。

這晚,他提前回到家中。唐德開門,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面前擺了菸灰缸,缸中都是菸頭的“兒子”。

屋內煙霧繚繞,哪怕是唐德這樣的老煙槍,都有些嗆到。

他詫異。二十餘年的骨之情,讓唐德在這一刻下意識問:“懷瑾,怎麼了?”唐懷瑾抬頭看他。

眼裡帶著點血絲,說:“爸。”停了停,閉眼,像是痛苦無以言說,“今天,鍾奕約了我一面。”唐德驟然睜大眼睛,錯愕:“鍾奕?”他不是不想與自家牽扯?

唐德心亂如麻,驚訝之後,是點酸中帶甜、甜中帶苦的難以置信。他與唐懷瑾相處二十年,明白自己會在親生骨與養子之間偏心。於前者更多的是愧疚,對後者才是時光鑄造的親情。而鍾奕不需要他的愧疚,才有了眼下局面。

可鍾奕約了懷瑾,這是不是說,昨天他對警方所說的那些話裡,有些氣話、並非完全真心?

他在外多年的兒子,其實仍對父母有所期許,所以才去找懷瑾。

他想這些的時候,唐懷瑾在細細觀察唐德的表情。他沒有池珺那樣銳的察力,好在時間可以彌補這點。他微微眯起眼睛,帶了點冷漠,想:對,哪有男人不要自己血脈,反倒要一個外人。

但開口的時候,唐懷瑾仍然是掙扎又痛苦,說:“他給了我一本相冊……他說,昨天他與您一起去了警察,他說——”唐德下意識問:“說什麼?”唐懷瑾一字一頓,“說我並非您和媽的孩子。”唐德“嘶”了聲,追問:“他還說什麼了?”唐懷瑾心中冷笑,臉上表情不變,說:“他說,他覺得那本相冊應該給我。”此刻就擺在面前茶几上,猛地看上去,像是他翻看許久。

事實上,唐懷瑾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對著鏡子,當然能看出,那個男人與自己樣貌中的相似。他很嘲諷,覺得命運人。但命運總要被自己把握。

他在為自己的未來抗爭。

唐懷瑾帶著點“小心翼翼”,問:“爸,他畢竟……畢竟不是您,所以,我想了很久,還是想問您一句。鍾奕說的,都是真的嗎?”他甚至噎了聲。

這時候,唐德適應了屋內的嗆鼻氣息。他回想起昨天警察講的話,再看唐懷瑾,眼神複雜:到這時候,你還不願意承認,你早就知道這事了嗎?

他倏忽心冷,想:這樣騙我的,就是我和玲玲養了二十四年的“兒子”。

可唐懷瑾下一句話,就是:“爸,您不告訴我……其實高三那年,家裡出了事,您還記得嗎?”唐德到這一刻,慢慢發現,今晚,唐懷瑾與自己講話,都是說“您”,而非平時用的“你”。

像是兩人之間有了無形隔閡。

他在一邊坐下,“嗯”了聲,明白,這是唐懷瑾要說兩次基因檢測。

做了許久上位者,在被進門時那一幕衝擊後,到此刻,唐德思緒回籠。他仍然矛盾,情上,很想相信唐懷瑾。二十四年的親情,他不希望這是假的。但理智上,又明白,眼下的話,很可能只是唐懷瑾的花言巧語。

想到這裡,唐德不免難捱:為什麼鍾奕約懷瑾,不與我商量?

哦,他從未將我當做父親。

他約懷瑾,是要說另一個家的事情。

唐懷瑾:“那時候,有人去找我和懷瑜。我和懷瑜不在一起,起先不知她也被找上。我把來找我的人罵走,原本覺得這事不必告訴您,告訴……媽,”他“艱難”地咬出最後一個字,“但這時忽然覺得,懷瑜格弱,又是女孩兒。我能罵走那些人,懷瑜卻不能。所以我去找她。”

“原本只是以防萬一。但見到的時候,果然……那些人講了很多難聽的話,這些年,我都沒給您和媽學過。”不過講了十之一二,“懷瑜哪裡受得了這些?我原本覺得,我把他們趕走,就算可以了,但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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