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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差點將手機呈拋物線扔出去。

第一條消息發出後他猛然回神，趕忙撤回，剛發完“發錯了”，江設離就回了消息，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有。

祝懷有些心虛。

是祝不是豬:睡不著，在看劇本。

jsl:在看哪一幕？

是祝不是豬:江哥還不睡嗎？

jsl:等一會兒，陪你對會兒臺詞。

等一會兒才睡。

沒事剛好陪你對下臺詞。

這才是原意，不是特意陪他。

懂！

祝懷手機對著翻開劇本，拍照發了過去。

劇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記，看得出來祝懷是下了功夫去琢磨人物的，但是他非科班出身，演戲零基礎，縱使再用心也不得要領。

江設離彈了語音通話過來。

祝懷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忙按下接通鍵。

“江……哥？”

“嗯。”聽筒那邊傳來一聲簡潔的男聲，“念臺詞。”祝懷發現江設離在工作上真是能簡要絕不多。

這幕劇情是三皇子託晚歸向九王爺轉一份密函，並特囑如果九王爺人不在書房，直接放在桌上即可。

晚歸不是傻子，真有密函怎會託自己轉，便直言推辭了。

祝懷低頭看著劇本，一板一眼念道:“三皇子，奴家不過九王爺身邊一隻螻蟻，那書房不是我能踏足的，三皇子還是親自到九王爺手中為好。”江設離毫無情的聲音響起:“你覺得怎麼樣？”儘管江設離看不見，祝懷面上仍是浮上羞愧:“不，不太好。”

“非常不好。”江設離一點也沒客氣，“念課本都還講究抑揚頓挫，念課本會嗎？”祝懷羞更重，呼都輕了幾分。

“三皇子。”語音那邊傳來江設離三分帶笑七分為難的聲音，語氣低低地說:“奴家不過九王爺身邊一隻螻蟻，那書房不是我能踏足的，”他話音陡然一轉，小心翼翼又堅定道:“三皇子還是親自到九王爺手中為好。”祝懷握住手機的手猛然一縮。

清冷疏遠的江設離不見了，和他通話的，是那個在九王爺身邊謹慎膽小，只將九王爺一人放在心口的晚歸，因為只在乎九王爺，但凡有一丁點兒會危害九王爺的可能，他都不會讓它發生。

“你來一遍。”江設離音調恢復正常。

祝懷一個靈，回味了一邊江設離方才的調子，重複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等著江設離點評。

“你……”江設離似乎在斟酌措辭，祝懷等他下一句的時候頭上彷彿懸了一把劍。

“味道出來了，有幾分天份，可惜努力不夠，沒仔細琢磨怎麼融入角。”祝懷明白，演戲講究的是天賦和努力，演員這碗飯不是人人都可以吃的，演藝圈內像江設離這種天才鳳麟角。

他天賦不夠，只能靠後天努力。

江設離:“我是誰？”這是什麼走向？

祝懷疑惑道:“江設離？”江設離:“我現在是九王爺。”祝懷:“……”手機另一邊，江設離繼續道:“而你，是晚歸，不是觀眾。你愛我，敬我，為我全心全意，是因為你願意如此，而不是因為需要你演才如此，你不要太拘束，不要怕崩人設。”

“你不是偶像祝懷，你是我的晚歸。”你是我的晚歸。

祝懷霎時紅了臉。

他懷疑江影帝在他，但是沒有證據。

祝懷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試著道:“那我再試一次？”

“嗯。”祝懷努力將自己代入角，他變成了晚歸，心裡眼裡只有他的九王爺，卑微弱小，所有的勇氣都給了王爺。

他又唸了一遍臺詞。

說完後，語音裡靜默了幾秒。

祝懷有點緊張，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樣？”江設離輕笑一聲，音調通過聽筒傳來，又低又沉，無故搔的人心尖發麻，只聽他誇讚道:“好多了。”祝懷也跟著笑，背部鬆懈下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懶洋洋的，“江哥。”

“嗯。”祝懷趴在酒店潔白的上，抱著柔軟的枕頭，問道:“今天晚上你怎麼會來樓梯裡？”

“路過，聽見樓梯有聲音就過去看了眼。”江設離語氣如常，想起什麼似的，添了一句:“還好我來了。”祝懷頓了頓。

江設離對他太好了，他堂堂一個國內外金獎拿到手軟的影帝，手把手教他這個演藝圈新人演戲不說，還多次伸出援手，薑湯、化妝師以及這次的幫忙。

他忍不住問出心中藏了許久的疑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自作多情，但他不會傻的認為是江影帝喜歡上他了。

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響聲，似乎是布料摩擦的聲音，好像是在換衣服。

江設離的聲音跟著響起:“補償吧，當年沒有為你站出來做點什麼，抱歉。”祝懷嚇了一跳，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頭搖地快要飛起來了，意識到江設離本看不見，忙道:“不關你的事呀，這個圈子哪有粉絲不撕的，我的粉絲也對你惡語相向了，我也該道歉才對。”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捱罵，和你捱罵，有什麼不同？

“你比較慘。”祝懷:“……”我弱我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