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無雙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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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同樣的兩個字差不多同時出自白玉樓口中。
在他的前面,放著一張畫,墨尚未乾透,畫的正是司馬仙仙,錦宮城方才說的無雙。
張千戶打細算,由他繪畫出來的人像,當然也非常
巧!
他沒有見過無雙,只是憑著記憶將那些改造不成功,而在白天有如瞎子一般的司馬仙仙的容貌畫出來。
那若只是一個,只見一面,他未必能夠記得這麼多,但那卻是十個,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到那個秘密窟尋樂,印象自然也很深刻!由於他看見的司馬仙仙眼神卻那麼呆滯,所以在他的筆下,畫出來的人像也一樣。
沈勝衣一直在旁看著,到畫像接近完成,他的目光已轉移在白玉樓面上。
白玉樓面容的變化他完全看在眼內,在“無雙”二字出!之前。他已經肯定白玉樓一直認識了這個人。
“無雙”二字出口,白玉樓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幅畫像,上上下下細看一遍,然後倒退了三步,坐倒在椅上。
所有的目光都轉而集中在他的面上。
白冰第一個追問:“無雙是什麼?”
“一個女人的名字。”白玉樓語聲有氣無力。
白冰道:“我還以為爹是說那冊無雙譜呢。”
“無雙譜與無雙也的確有些關係。”白冰方待追問下去,秦獨鶴那邊已然道:“我們看見的這個女人都是叫作司馬仙仙,而且有十個之多。”沈勝衣道:“不用說,那是錦宮城用那柄魔刀變出來。”
“變一個不是夠了?”
“我看他是掌握不住,一次又一次變壞,才會有十個司馬仙仙的出現。”沈勝衣應道。
白玉樓看了沈勝衣一眼,道:“我同意你這句話,無雙的確不是容易變的。”秦獨鶴道:“她雖然很漂亮,我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白玉樓淡然一笑:“你是說那些變出來的,我絕對同意。”秦獨鶴道:“本人…”張千戶截道:“若不是非常特別,錦宮城就是一變不成,再變三變也應可以了,他卻是一連失敗了這麼多次。”秦獨鶴道:“他的臉到底是如何特別?”目光再落在白玉樓面上。
白玉樓沉著道:“眼耳口鼻甚至眉
都非常完美,但配合起來,總是差那麼一點點。”秦獨鶴面
詫異之
,白玉樓嘆息接道:“我只能這樣說,也就因為差那麼一點點,她只能叫做美人,稱不上絕
。”沈勝衣道:“這個一點點,只怕其實並不是一部分的一點點。”白玉樓點頭,道:“他的眼與眼,眼與眉與鼻,鼻與
等等之間的距離細看之下,距離都不全相同,那使他看起來,令人總覺得有些兒美中不足,但這個不足,卻不是隻見上一面兩面的人就能夠發現的。”沈勝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白玉樓又一聲嘆息:“無論誰第一眼看見她,總會被他的眼睛或鼻子
引,而只要有一部分能夠
引他的眼睛,他都絕不理會其間的差異。”沈勝衣倏的一笑道:“錦宮城自稱為魔,但只看這一點,已知道其實也只是一個人。”白玉樓道:“那所謂魔術,你當然明白不過是易容。”沈勝衣道:“看來他這個易容術,較之你仍然有一段距離。”白玉樓微喟:“我那個嚴格說來,
本不能算是易容術。”沈勝衣這才問:“那個無雙與你得到的無雙譜會不會也有些關係?”白玉樓垂下頭去,心情顯得有些兒沉重。
沈勝衣看在眼內,道:“若是不便,你也不必勉強說。”
“若是不說,你們是絕不會明白其中關係。”白玉樓看看白冰,嘆息道:“天下間的事情就是這樣,要忘記的時候,又出現了。”沈勝衣道:“能夠再出現,豈非就是說事情本還沒有完結。”白玉樓道:“也許。”沈勝衣接問道:“那冊無雙譜你到底是從那兒得來的?”白玉樓一字一頓道:“波斯。”沈勝衣一怔,道:“我地想到那些東西不會是來自中原的。”白玉樓忽然一笑。
接著道:“有時我實在非常羨慕,你是那兒練來這般忍耐力。”沈勝衣道:“你是說,我竟然能夠忍耐到現在才問你無雙譜的來歷。”白玉樓道:“只是這一件已可以看出來了。”白冰口道:“也許沈大哥早已經看出,就是問起,未到時候你也不會說出來。”白玉樓笑笑,沈勝衣目光轉落在白冰面上。
接著道:“這之前,冰兒一定已問過多次了。”白冰嚷道:“爹就是不肯說。”白玉樓道:“現在不是說了。”白冰一皺鼻子:“那是不得不說。”沈勝衣接問道:“你怎會去到波斯那兒?”白玉樓道:“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奉旨出使波斯。”沈勝衣一笑:“我看你是出於自願多過被迫,大概突然動了興趣要到波斯去看看。”白玉樓點頭:“那對別人也許是一件苦差,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沈勝衣道:“當時你有多大?”白玉樓道:“二十三,當然還沒有娶生子。”話說到這裡,他的眼睛已變得蒙隴,彷佛籠上了一層薄霧。
沈勝衣看到那一層薄霧,沒有作聲,其他人亦只是望著白玉樓。
白冰本來要口的了,看見各人這樣子,話到了咽喉,又咽了回去。
白玉樓緩緩接著道:“那絕無疑問,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相信很難引起你們的興趣,但卻是真實的。”沈勝衣道:“既然是如此,你當然知道是什麼地方應該詳細,什麼地方無妨省略。”白玉樓微一頷首:“在動身的那天早上,我仍然被父母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心情本來是有些不舒服,再看見隨行的一群下屬,俱是一臉不願意離鄉別井的樣子,心情也就更壞了,一直到出了關,才逐漸平復過來。”沈勝衣道:“是因為關外景的影響麼?”白玉樓道:“那之前我從未見過那麼壯麗的景
,同行的下屬,大概亦因為這景
影響,沒有最初那麼多說話。”沈勝衣笑道:“這些是不是都可以省略?”白玉樓搖頭:“他們若是原來那種態度,說不定一路上我只會悶在馬車裡,那跟著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白冰急不及待追問:“跟著發生了什麼事情?”白玉樓的目光更遠,道:“大家因為都有大開眼界的
覺,從而都希望不要那麼快到波斯,到處走走,所以只要看見有什麼地方景
較佳,便會飛馬奔過去,若是發現了有什麼特別的事物,就是我沒有看見,同行的屬下也會提醒我去注意。”
“他們到底看見了什麼?”又是白冰在追問。
白玉樓沉著道:“那是一個有霧的早上,之前大家因為沿途看看玩玩,錯過了宿頭,駐紮在一個山坡之下,但誰都沒有埋怨。”
“爹又來廢話了。”白冰在嚷。
白玉樓笑笑:“大家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沈勝衣道:“我們不是著急,只不過冰兒已經開口,才沒有作聲。”白玉樓目光一掃,乾咳了一聲才接下去:“當時我仍然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嚷起來,掀起子一看,只見東面天際,七繽紛。”白冰道:“是朝霞?”白玉樓搖頭道:“是煙花,我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麼詭異的、美麗的煙花。”沈勝衣道:“連你也如此讚賞,那是必真的非常
人的了。”白玉樓道:“當時大家都希望走過去一看究竟,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們聽到了一陣號角聲,既悲涼又詭異的號角聲。”
“沒有人?”白冰奇怪的追問。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急子?”白玉樓笑說了這一句,才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