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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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蘇爾端著酒杯,他的眼神有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瑪拉達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陛下,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呂底亞的祭司都是瘋子?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他們可以付出一切。什麼叫一切?陛下,您現在應該理解了。身體,生命,所有的一切。”曼蘇爾沉默不語。如果在平時,他決不會允許
米爾這樣站在眾人眼前。
可是今晚,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敘利亞國王走上一步,他手裡捧著一卷羊皮。
“陛下,我相信,我送來的珠寶,加上這塊土地,足夠讓我今天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曼蘇爾繼續沉默,敘利亞國王朝他靠近了一步,笑著說:“陛下,您也看得到,我已經老了,老到無法用自己的身體來享受了。
也正因為我老了,離死期大概也不遠了,我並不害怕因為侮辱一個祭司而可能得到的懲罰。我準備,也只能用自己的眼睛來享受,而我並不吝於把這種眼福分給在場的所有人。”曼蘇爾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
“你究竟想對他做什麼?”敘利亞國王說:“陛下,是很有趣的遊戲,相信您也會欣賞。”他微微躬身,說“陛下是否允許我讓人送一些東西進來?”曼蘇爾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平淡而漠然,眼光依然停留在米爾身上。
當一個巨大的鐵籠被抬進宴會廳的時候,四周響起了一片噪雜聲。曼蘇爾哈哈大笑起來。他也不顧什麼禮儀了,往椅背上一仰,把腳搭在了椅靠上。
“國王,現在我相信了一件事。”敘利亞國王微笑著躬身問:“是什麼事,陛下?”曼蘇爾的笑聲漸高,又慢慢緩了下去。
“薑還是老的辣。在這一點上,我確實比不上你。”鐵籠子裡是一頭小牛犢般大的渾身漆黑的醜陋的野獸。瑪拉達低聲說:“那是中國的一種巨獒,只有少數地方的貴族才能飼養。
據說,這種獒會一生只對一位主人忠心。”曼蘇爾嗯了一聲,說:“前幾年好像宮裡也有,不過,我對這種遠道而來又難看的東西沒興趣。”他瞟了一眼米爾,
米爾在鐵籠抬到中央的時候,已經跪到了他的腳邊。
米爾的臉上卻沒有表情,只是眼睛的情緒還是藏不住的。宴會廳中央的燈火是最明亮的,那隻兇猛的渾身黑亮的巨獒,眼睛亮得就像是兩盞碧油油的燈火。
藉著四周的珠寶映著燭火的光亮,看得到那巨獒起的可怖的下身,這顯然是頭經過訓練又被灌服了物藥的野獸。
敘利亞這個老變態,曼蘇爾在心裡罵著。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問:“平時,你就是以這種遊戲來娛樂你的嗎,國王?你的奴隸恐怕是會死在這怪物手裡吧。”
“有死的,也有沒死的。甚至還有能夠從中得到樂趣的。”敘利亞國王鞠了一躬“人的忍耐力是驚人的,陛下。”曼蘇爾突然覺得有什麼在輕輕地觸著自己的腳。他跟著便明白了,是米爾在他的腳邊發抖,雖然他是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曼蘇爾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俯下身,低低地對米爾說:“如果你現在後悔了,我願意為你食言一次。我…”他猶豫了一下,把後半句嚥了回去。不管怎麼說,我也絕不願意看到你被畜生當眾糟蹋。
米爾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他的顫抖卻停止了。他慢慢抬起來頭,直視著曼蘇爾的眼睛。
“陛下,不要忘了你承諾過的事情。”他跪著爬了幾步,挪到了宴會廳中央。就在那個鐵籠的旁邊。
淺的光潔美麗的
體,跟那一團漆黑的巨獒形成了奇怪的對比。敘利亞國王望著曼蘇爾,說:“陛下,可以容許我嗎?”他讓他帶來的一名奴隸上前,那名奴隸把一些帶著香氣的
體塗抹在
米爾的後
裡。
米爾咬著下
,任人當眾分開他的
瓣探入身體裡,並沒有反抗。
“這是什麼?”曼蘇爾皺起眉頭,敘利亞國王回答說:“陛下,只是一些幫助潤滑的東西。我也不忍心壞這麼一件美麗的寶貝,如果損壞了,陛下也不會原諒我的。”看到曼蘇爾的表情,國王又說“不是催情的物藥,陛下。如果是強烈的
藥,可以讓他忘記佔有自己的是什麼東西,那樣就很無趣了。”鐵籠的門已經打開,那頭顯然是受訓良好的巨獒已經走了出來。那巨獒看來是常常有這種美食享受的,它伸出舌頭
著
米爾光滑的皮膚。
曼蘇爾看著那黑紅的長的巨物抵在豐滿的圓潤的雙
上,和血紅的大口旁滴出的口水,一陣噁心。他實在不明白
米爾是怎麼忍受那腥臭的唾
滴到身體上的。瑪拉達長嘆一聲。
“陛下,如果不是您,他在一年多以前可能就會得到類似甚至更糟的待遇。
這是呂底亞的每一位祭司都清楚併發誓予以接受的。所以,我一直告訴您,他不但不該恨您,還應該您。
是你使他免去了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和侮辱。我是曾經見過兩代祭司替時的情景的…那個場景恐怖得讓我當場尖叫著昏
了過去。
陛下,你是無法想象一個本來美麗絕倫的軀體是怎麼被一頭巨大的公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就是所謂的神靈常用來出現在人間擄奪祭司的身。
進入身體的甚至不是本來應該的東西,而是…比長矛還要尖銳鋒利的牛角。
整個祭壇都瀰漫在一片血海里,零碎的軀體散落在四周。…我終生都不會忘記那個可怕到了極點的景象的。
也就是在那種混亂中,我離開了呂底亞神殿。不,不是逃離,沒有那麼容易能逃離的,除非祭司放你離開…”他的眼光漸漸地飄遠了,彷彿在看著自己的記憶“我也曾經…愛過,我也曾經希望,他能夠拋棄對於所祈求的力量的執著,離開神殿…然而,不管我怎麼求他,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那樣的結局…我就那樣,看著水裡的蓮花一朵朵被鮮血染紅,然後枯萎…從那時候,我開始恨呂底亞的神靈,恨呂底亞的一切。
你燒燬神殿的消息傳到我耳中時,陛下,我覺非常非常地痛快,彷彿是為我愛過的人復仇一般。但是,陛下,你卻帶回了不應該愛的人,這讓我震驚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麗不能代表一切,陛下,你現在難道還不明白,你的祭司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使他有選擇的權力,他也會自己主動選擇走上祭壇的。”曼蘇爾震驚地盯著他看,再回頭去看看那頭巨獒。他說不出任何話來,米爾?他…讓他去跟…一頭公牛?
…
那就是他們所謂的神靈?
…
瑪拉達的眼光回到了他的臉上,繼續說:“陛下,我想,你從巴比倫帶回來送給他的東西就是黃金之書?我早已在懷疑,因為這段時間祭司除了應您的召喚前來侍奉之外就閉門不出,也不讓人進他的房間,我一直非常不安,卻因為您對我的不信任而不敢再探究。
陛下,不管怎樣,這次請你聽我一句。你不能把黃金之眼給他。不能把那兩樣東西一起給他。黃金之書是歷代的呂底亞祭司願意以犧牲自己作賭注去換取的東西,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拿到了這兩件聖物會發生什麼事。”
“你終於肯說了。我一直奇怪,你為什麼會對呂底亞瞭解得那麼詳盡,那不應該是神殿的一個奴隸能知道的。”曼蘇爾望著白髮的老人“米爾說,他的前代和前前代祭司都有人逃出神殿。
喀拉亞跟前代的有關係,那麼,你所愛的祭司就是再上一代了?你恨呂底亞的一切,跟喀拉亞一樣恨,所以,你一直不願意我愛上祭司,你阻撓我,傷害他,對不對?可是,你既然愛過祭司,你為什麼不能明白我的心情?”瑪拉達微微地搖頭。
“不是的,陛下。正因為我愛過,我太清楚愛上祭司的絕望,那種本不容自己控制的無望。
不管你怎麼愛,即使他也愛你,你也無法碰觸他們的心。我希望你能成為一位偉大的帝王,所以,我不希望你戀不該愛上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快樂你幸福,而不是終生為此痛苦。我不能傷害他,每個進入呂底亞神殿的人都必須發誓,絕不能傷害他們。
──如果是您的命令,可以,你是他的主人。但決不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何況…我從沒有恨過現任的祭司。我已經老了,已經連愛和恨和滋味都忘記了,只是看著你對他的瘋狂,讓我想起了一些沉澱的往事。
曼蘇爾,聽我一句吧,讓歲月把絕望和痛苦一點點磨蝕,是種最無望的悲哀。那種悲哀會一直持續,直到生命的盡頭。你還太年輕,你現在還不會懂,等到你懂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什麼可挽回的了。”
“可是,我還沒有到你的年齡。”曼蘇爾輕輕地說“我現在,只覺得心疼,疼得像是喝了太多的酒,緊緊地揪著,要裂開似的。”他抬起頭,望著跪在那裡的米爾,高高翹起的圓潤結實的雙
在誘惑地顫抖,額頭卻緊緊地抵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到他的臉。他大概不想看,也不敢看吧。
“沒有任何人能讓我有這種覺,除了他。你說的愛,太複雜,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從我第一天見到他開始,我跟他之間就存在著一種東西了。
我從來不在乎我的奴隸是否完整,他是唯一一個。我從來不會容忍背叛的奴隸,他也是唯一一個。我不在乎把我任何的奴隸扔給一隻野獸,但我不願意看到是他,甚至是害怕和不敢看。
我從來不怕任何人,任何事,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我從來無所畏懼,但是我卻害怕他卑躬屈膝地服侍我但眼睛和心都在遙遠的地方而讓我無法觸及!我不知道存在在我們之間的那種東西是什麼,你要說是愛,那就算是愛吧。”一隻藍寶石戒指落在了那堆珠寶上,發出清脆的“叮”地一聲。曼蘇爾站起了身來。
“我想,我這隻戒指該是最值錢的。他是我的,我不會讓給任何人。”敘利亞國王嘆了口氣。
“波斯一半的土地?陛下,您對您的奴隸太慷慨了。”
“我想巴比倫更有誘惑力。”曼蘇爾回答。他隨手拉下一幅絲帷,把米爾裹了起來,抱在懷裡。這時候,
米爾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
膛裡。
“剛才那麼逞強,現在怎麼怕成這樣子?”曼蘇爾抱著他走到庭院,微笑地說。
覺到
米爾在他懷裡發抖,嘆了口氣,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傻瓜,我怎麼可能讓那種畜生來糟蹋你?”他把
米爾放到軟榻上,自己半跪在他身邊,把那枚藍寶石戒指戴到他手上。
“別再取下來了。剛才你已經聽到了,這枚戒指的意義。就連卡莉,我都沒有給她。”
“…陛下,你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甘願分給我一半你的國土?”米爾的眼睛睜得大大地對著他看,曼蘇爾微笑了,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
。
“是的,我願意。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把巴比倫送給你,那是我答應要給你的禮物。”見米爾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眼裡的恐懼在這時一覽無遺。曼蘇爾回頭望了望那些探頭探腦的賓客,安撫地摟住他的
,柔聲說“回去吧,我會叫人來看看你的傷的。”
米爾雙手還是摟著他的脖頸,不肯放開。
“陛下…你今晚來我的房間好嗎?你…剛剛說過,凡是買下我的人,只要我能取悅他,你就會把黃金之眼還給我…現在,是你…你今天晚上…願意寵幸我嗎?
…
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曼蘇爾深思地望著他,最後輕輕鬆開他環在自己頸上的手,取出那個黃金之眼,放在他手裡。米爾的手指關節都是紅腫的,握不住那沉重的黃金頸飾,曼蘇爾就把他手扳平,放在他掌心裡。
“不用了,我現在就給你。”米爾呆呆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手裡的黃金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