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奇毒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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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林與賀雲走了約有半盞茶功夫,早已遠離現場,賀雲摘下黑巾道:“今局勢好生危險,總算咱們運道不差,否則如何收場實難預料…”杜天林微笑道:“只是於公子一定派人在尾隨咱們,他與金蛇幫的事一了,又會追趕過來。”賀雲也想到這一點,默默無語,過了一會她忽然開
問道:“距那一條捷徑己沒有多遠了吧?”杜天林點點頭:“咱們如能搶先利用黑夜掩護趕它一程,只要到了那捷徑之後,便不慮於公子手下的人尾隨了。”杜天林頓了一頓,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賀兄弟,方才你堅持以黑巾覆面,究意是何原因?”賀雲沉
說道:“我不願被人識破身份。”於林啊了一聲道:“那於公子手下早就見過你了,你不願被人所識破,難道是指金蛇幫中之人而言麼?”賀雲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杜天林忍不住說道:“倒未意料得到,那金蛇幫中你認識何人?”賀雲又沉
了一會才道:“那彭老爺子我認識的。”杜天林吃了一驚道:“那彭老爺子虛實難測,便是於公子似乎也不知他的底細,不知究竟是何人物?”賀雲想了一想說道:“他絕少行走江湖,而且從不出手,我只知他在金蛇幫中地位甚高,功力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杜天林道:“原來有這號人物,那金沙門中林南飛功夫實是強絕一時,便是於公子本人也未必能強過他,彭老爺子既然指名索戰,必有幾分把握,由此觀之,彭老爺子的功力已是武林罕見的一
身手了。”賀雲道:“他從不出手,金蛇幫中可能有多人尚不知他是身懷武技之人。”杜天林見她說得奇怪,接口便問道:“那他在金蛇幫中的身份豈能居高?”賀雲道:“他乃是獻計謀劃人物,金蛇幫中一切大權幾乎俱皆落於其手。
杜天林吃了一驚,他料不到彭老爺子竟是金蛇幫中這樣一位核心人物,突然他轉念問道:“賀兄弟對金蛇幫中情形知道不少,可否告訴我幾件事?”賀雲搖搖頭道:“林大哥,那金蛇幫乃是當今武林最為神秘的一脈,我哪有什麼方法知道此中奧秘。只是識得這姓彭的,對他的身份略知一二而已,其他便一無所知了。”杜天林啊了一聲,但想起那神秘的金蛇幫主,恐怕連他近身的幾人均未見過他的面目,這金蛇幫果是秘不透風,究竟是怎麼一個組織,實是難以打探。
賀雲側過臉來,見杜天林一臉沉思之,只道他懷疑自己故意不願相答,心中暗暗忖道:“他要打聽這金蛇幫作甚?”杜天林想了一會,突然想道:“那於公子與金蛇幫有了這次衝突,至少他們的注意力便得分散,若有機會能再與金蛇幫接觸一下,說不定便可打探出一些蛛絲馬跡。”他心中思想,暗中下定決心隨時留意,賀雲見他久久不隨言,忍不住輕輕問道:“杜大哥,你在想什麼?”杜天林想了一想道:“我在想那於公子的事…”賀雲接口說道:“還有那柳青青是麼?”她不說柳青青,杜天林一時倒來想起,她如此一提,杜天林嗯了一聲道:“嗯,對了,那柳姑娘為何與於公子在一路,可惜方才情勢太急,沒有機會細問她一下。”賀雲低低哼了一聲道:“你問她她未必便會回答。”杜天林想了一想道:“那倒未必,除非有什麼特別秘密在內。”他話方說出口,立刻想到賀雲方才的態度,連忙補上一句說道:“不過這也是我一人的想法,其實柳姑娘還認不認識我都是問題。”這一句話連他自己也覺得太過勉強,不由尷尬一笑,那賀雲卻似乎相信了一般,啊了一聲,面上神
立時開朗起來。大凡一個人對某件事十分關心,而心中又切望此事不會發生之時,若有他人隨口告知此事不會發生,則必會有一種放心的
覺,事前越是費心思望,這放心之
覺越是殷切,雖則事後可能再細想此話的真確可靠
,但當時立即的反應便是深信不疑。這本是人之常情,杜天林隨口之言,賀雲卻不再多說。
杜天林不知這許多道理,只以為賀雲究竟年青純真,自己隨口之言便可使她相信。
賀雲頓了一頓,忽然嗯了一聲道:“杜大哥你說的不惜,只怕那柳姑娘真的將你忘了呢。方才你忽然現身,她並未出口招呼,若是她還記著,必不會有這種態度。”杜天林知道自己暗施“傳音入密”之術並未被賀雲發覺,這時聽她如此說,只好含糊的嗯了一聲。
賀雲接著又道:“據我看來,她對那於公子的情倒似不凡。”杜天林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道:“估計那於公子就算派出手下尾隨咱們,也未必有這麼快的速度,咱們且全力奔馳一陣,照理說便可將他們拋遠,只待突入捷徑之後,便再也休想追著咱們了。”賀雲點點頭,兩人加快身形,在山道上急疾馳而過,杜天林發覺賀雲輕身功夫是不凡,奔走起來有如行雲
水,自己雖放足而行,賀雲仍能穩穩相隨,毫不落後。
奔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前面山丘起伏,這時天甚是黑暗,杜天林收下足步,四下仔細打量了一陣。
只見靠左一方有一堆叢林,杜天林看清楚了,低了身來向身後細細望了一陣,確知無人追隨,這才低聲道:“過了這叢林,翻過山丘便是江南大道了。”賀雲點了點頭,輕輕問道:“杜大哥,你去終南山由何處去?”杜天林道:“我便仍沿此山道而去,過幾天便到了。”賀雲道:“那麼咱們要分道而行了?”杜天林聽出她聲調中充滿了依戀,心中一震,他想到終南山六指老人之約,一時怔然說不出話來。
賀雲見他不作聲,只道他有心與自己同行,不由心中大喜,忙說道:“我有一建議。”杜天林怔了一怔道:“什麼建議?”賀雲道:“我此去江南原是要回定一趟的,可突然想起家中此時無人,回去一個人冷冷清清,倒不如在江湖之中行走行走。”杜天林奇道:“你怎知此刻家中無人?”賀雲心中一驚,暗暗忖道:“我一時口快說漏了口。”口中忙道:“只因家父經年外出,這時節正是接生意的旺季,他老人家多半不在家中。”杜天林噢了一聲,賀雲斜目望了他一眼,見他並未留意,便接口說道:“所以我有一個建議,你暫時也別去那終南山了。”杜天林啊了一聲道:“可是我到終南山有約…”賀雲登時怔了一怔,她原以為杜天林是不願與自己分道而行,沉
難言,是以自己便先行開口,豈知杜天林並無此意,由此可知她只自己誤會而已,但此時話已出口,不
大羞,心中有一種委屈的
覺。”杜天林只說到一半,便發覺賀雲的神
有異,他雖在此方面沒有經驗,但頭腦到底靈活,立刻想通了原因,慌忙住下口來心中暗暗忖道:“這女子心
狹窄,我如此說大是失當,此時她心中一定十分氣惱,我且趕快見風轉舵。”他心中轉急,口中忙道:“其實那終南山之約並無時間上的限制,早去遲去並無多大分別,賀兄弟既說一時不回江南,在下也不去終南山,咱們再同道而行如何?”他情急說出這一番說,才說出口,心中暗暗後悔如果賀雲答應下來,自己又得與這女扮男裝的少女一起行動了。
他心中不由暗暗到奇怪,怎生自己對這女子的心意一再如此牽就。她才說出叫自己不去終南山的話,自己便立刻聯想到與她同行的念頭,雖說這是自己臨時所說,卻說得如此順理成章,難道自己心中早已有這個打算了麼?杜天林不承認,但他看見賀雲的面上開朗起來,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輕快
覺這點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賀雲聽杜天林如此說,心中不由大悅,她連連點頭道:“兄弟正是這個意思。杜大哥一再護著兄弟,兄弟內心甚是的。”杜天林微微一笑道:“賀兄弟那裡的話,只是咱們須要有一個目的地,否則在江湖中東漂西蕩也是沉悶無聊。”賀雲點了點頭道:“我有一個地方,咱們可以一去。”杜天林噢了一聲道:“哪裡?”賀雲道:“咱們去探探這地圖上的秘密如何?”杜天林吃了一驚道:“那秦嶺四俠所留的地圖麼?”賀雲點點頭道:“正是,這地圖既然關係如此重大,於公子、金蛇幫兩方面均窮追不捨,咱們去看個究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杜天林沉
道:“賀兄弟這個建議極是有趣,只是有兩處…”賀雲不待他說完,便搶著說道:“你且說出來看看。”杜天林微微一笑道:“這地圖乃是秦嶺四俠遺贈賀兄弟,看來這地圖既是如此要緊,我與賀兄弟究竟是新
,賀兄弟如此公開告訴我,也許並非秦嶺四俠的本意呢-一賀兄弟以為如何?”他一口氣說到這裡,賀雲嗯了一聲道:“你先說那第二處為何?”杜天林頓了一頓緩緩說道:“這一行動十分危險,恐怕難免會被他人發覺,看這地圖的重要
,咱們便有得應付的了。”賀雲一直等他說完,微微一笑道:“便是這兩個原因麼?”杜天林點點頭道:“不錯,你的意見如何?”賀雲說道:“第一個原因,那地圖既然是送我的,我便有權處置它,要公開於你這是我的意思,又有何不可?”杜天林見她如此說,笑著搖搖頭道:“賀兄弟既是如此說,這第一個原因便不成立。”賀雲得意地一笑道:“至於第二原因,咱們只要儘量小心謹慎行事,便未必會洩
消息出去。”杜天林嗯了一聲道:“可是那金蛇幫以及於公子的勢力極為可觀,行動江湖之中,往往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現下咱們兩人已成了標的,他們傳下命去,只要咱們一出現江湖,保管不出一兩
功夫,立刻將再被圍困。”他說得嚴重,但賀雲轉念想想的確屬實,她沉
了半響道:“那麼咱們便不能行動了麼?”杜天林倒未想到這個問題,這時被賀雲一言提醒,只要兩人同行,雖非向那地圖記載之地進行,無論一旦遇上那方面的人,結果仍是一樣。
杜天林想了一會說道:“那麼咱們只得儘量走荒山小徑,晝伏夜出了。”賀雲嗯了一聲道:“現下於公子等人決未料到咱們會到江南,他們一路沿官道追蹤,發覺失去咱們的行蹤,便會以為咱們中途轉道,所以暫時咱們到了江南,短時間內不會為人發現。”杜天林略一沉道:“賀兄弟說得有道理,只是咱們到江南幹什麼事情?”賀雲道:“在江南我識得一個博學之士,他說不定會將這地圖上的密記解決清楚。”杜天林見她如此說,倒不好再講,其實他心中此刻暗暗忖道:“這地圖秘密極大,你卻隨意示之於人,倘若有人要存心下手相奪,你只怕要防不勝防了。”賀雲卻似乎看出杜天林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那個博學之士並非武林中人,杜大哥放心吧。”杜天林啊了一聲,賀雲又道:“既是要去江南,咱們仍走這條捷徑,咱們行動要快,再耽擱一陣,身後追來的人也要跟到了。”杜天林點點頭,當先便走入小徑,那地勢委實隱密,連翻過兩座石堆,便毫無路跡可尋。
杜天林在頭前帶路,兩人走了約有一盞茶功夫,地勢一變,密密的生長著樹林。
杜天林轉過頭來道:“過了這樹林便快到了。”賀雲點點頭,杜天林便踏入林中,微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地行走著。
這一片樹林延綿也不知多遠,這時天早黑,紫雲密佈天空,樹葉嚴密,使四周益發得昏暗。
杜天林低聲對賀雲道:“這一片樹林可真是終年絕無人蹤,這些樹木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代,瞧這地面上落葉成層,真是原始的景象。”賀雲四下望了一下,輕聲道:“咱們要走多少時間才能穿過這森林?”杜天林道:“大約要一個時辰左右。”賀雲心生寒意,忍不住道:“這裡黑暗如此,杜大哥,咱們可得小心啊。”杜天林望了她一眼,見她目中神不定,心知她心中害怕,連忙安
道:“這裡雖是黑暗,可是決無外物,咱們只須小心不要
失方向便是了。”說著當先走進森林,賀雲連忙緊緊跟隨,一步也不敢落後。
林中早已經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杜天林與賀雲走在厚厚的落葉堆上,腳下不斷地發出沙沙之聲。
杜天林仰首看上去,高聳入雲的大樹一棵棵直立,彷彿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兩個渺小的人,他們緩緩走著,忽然銀白的光芒透過樹隙灑在地上,原來是月光鑽出了紫
的厚雲。
賀雲見著了潔白的月光,心中較為安定,她究竟年小,心中稍多,立刻四下東張西望,忽然她腳步驟停,尖呼一聲。
杜天林吃了一驚,慌忙反過身來道:“賀兄弟怎麼啦?”賀雲滿面驚駭之,指著左前方一棵合圍的大樹,帶著微微顫抖聲道:“蛇。”杜天林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大樹上倒掛著一條黑黑長長的帶形怪物,他定目仔細一看,那帶狀之物動也不動,原來是條死蛇。
那條死蛇長有丈餘,倒掛在樹上,只有尾巴還卷著樹枝是以不曾掉下,碗大的蛇首部分卻不知被什麼物體擊得粉碎。
杜天林吃了一驚,這種怪蛇他見都未曾見過,蛇頭至少有茶碗細,皮厚鱗堅,只是蛇首被擊碎了,杜天林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一著,忍不住倒
了一口冷氣-一賀雲怯怯地站在二丈之外,見杜天林半響也不出聲,忍不住開口道:“杜大哥,那蛇死了麼?”杜天林緩緩轉過頭來,滿面凝重之
道:“這蛇是被人打死的。”賀雲呆了一呆道:“這林中有人?”杜天林點了點頭道:“那人用劈空掌力打碎蛇首,這蛇除首部外全身別無絲毫傷痕,這人的功夫的確不可思議的了。”一陣微風掠過,賀雲心頭一寒,不由自主地走到杜天林身邊,杜天林指著那蛇首道:“那人的力道控制已至絕境,試想能打碎蛇首之力,隔空擊來,卻僅施在蛇身,那蛇身之後的樹幹竟然絲毫無損,這等功力說出去只怕無人相信。”賀雲聽他說的嚴重,她
本不敢細看那蛇屍,杜天林
了一口真氣,四下搜索地注視著,但除了這死蛇之外,只是死寂的一片,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吐出真氣,低聲道:“這附近有一個絕頂的大高手,只不知他是什麼身份,也正因為如此,咱們的處境更加驚險-一”他話聲未完,忽然之間一種古怪的噓噓之聲傳了過來,杜天林一把抓著賀雲的手臂,低聲道:“小心。”賀雲只覺心中一緊,只見左前方噓噓之聲大作,兩點碧綠的寒光此刻正急速地面而來。
杜天林只覺心中一寒,強大的真氣登時衝入右臂之中,只見那兩點綠光漸近,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條長近兩丈的怪蛇,看形狀與澤上看來顯然是與那條死蛇是一窩的。
杜天林定了定神,只覺腥風撲鼻,那蛇已游到不及一丈之外,忽然停下身來,昂首起來不斷地吐信噓氣,那模樣可怖之極。
杜天林心想人畏蛇三分,蛇亦畏人七分,若是不動,也許那巨蛇未必便會行動。
那知他雖靜立不動,忽然一陣腥風捲起,那巨蛇動作居然比脫弦之箭還要疾速地向杜天林來。
杜天林向左猛然一閃,那巨蛇如旋風般一個扭身,尾巴如一條巨鞭掃了過來,轟的一聲掃在一棵碗口細的樹幹之上,譁然一聲,那樹幹竟被它一尾掃斷。
杜天林又驚又駭,這時那巨蛇一竄落空,到一丈之外,尾部甫一沾地,居然憑空一轉身,反身又自竄到。
它這種虛空扭身反竄之勢極為迅速,好在杜天林早存戒心,觀定巨蛇來勢,右掌猛可一劈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