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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雨沒打斷他,靜靜聆聽。
“我們一群紈絝子弟對他照顧有加,尤其是我爹,經常邀他來家中做客,一住就是小半個月,關照他的衣食起居,他稍微有些磕碰,我爹就急得不行。”白珒笑著說,“知道麼,我曾一度懷疑過他是不是我爹的私生子,又或者我是抱養來的,段木才是真正的白少爺。”白珒又說:“我爹鍾愛修仙界的奇珍異寶,只要他相中的東西,散盡家財也非得到不可,一是他愛好這些東西,二是為了段大公子。那些寶貝我爹要麼賣了換錢,要麼遇到世外高人換取靈丹仙藥,歸結底,就是想治好段木的腿。”江暮雨問:“可得償所願了?”
“沒有。”白珒輕嘆口氣,“仙丹靈藥可遇而不可求,他的腿也就那樣了,就算後修仙問道,只因那是脫胎換骨前就有的殘疾,若非
後得道飛昇,不然是好不了的。”江暮雨心臟處的刀傷便是如此,他沒有再問。
“段木比我年長十歲,天生風,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後來,他愛上了一位青樓女子。”白珒偏頭看向江暮雨,故意在此處斷句,等待身為聽眾的江暮雨接話。
“既是知府公子,怎可與青樓女子相配?”江暮雨淡淡說道,“若執意娶為正,他父親以死相
無用,唯有將他逐出家門,以保清譽。”
“嗯,就是這樣。”白珒漆黑的瞳孔中泛著幽幽的暗光,“他被他爹逐出家門,在族譜中劃名,又被打了幾板子,餓了幾天,就在這時,我爹出馬了。”江暮雨看著白珒,後者面不改的說道:“我爹聽說自己兒子……哦,不對,我爹聽說他的乾兒子有難,立馬放下手頭的事務趕去維護,和知府大人爭得面紅耳赤,還說什麼你們段家不要,我們白家要,從今天開始段木就是我白石松的親生兒子了。”白珒說到這裡,終於苦笑起來:“有句話說得好,窮不和富鬥,富不和官爭。我爹那牛脾氣一上來,什麼都顧不得了,堂堂知府被他這麼謾罵數落,人家受得了嗎?君子報仇兩年不晚,我十四歲那年秋天,一場大火將白家燒的乾乾淨淨。”江暮雨聽到這裡,臉
終於變了:“你家當年遭難,罪魁禍首不是貪圖你家富貴的匪徒嗎?”
“是這樣沒錯。”白珒說,“可是師兄,他們不是修士,只是凡人而已,若沒有當地知府暗通款曲,他們怎麼帶著刀劍堂而皇之的進城?又怎麼敢敢肆無忌憚的搶奪堂堂白家?當晚燒殺搶掠,鬧那麼大動靜,當地官差卻好像無知無覺,任由白家上下死的死傷的傷,淪為一片焦土。匪徒們是奔著白家的金銀財寶去的,而知府只為報復,因為我爹狂妄自大挑戰他的權威。”江暮雨垂目,若有所,不知該說好心無好報,還是該說好心辦錯事:“那個段木呢?”白珒輕笑一聲,說:“他一個風
子,下肢癱瘓,沒有了官家少爺的身份,沒有了我爹這個靠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子必然艱辛。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早入土為安了吧!”江暮雨:“心裡,可曾有怨?”白珒
出一絲釋然的笑,他翻身面對江暮雨,黝黑的眸子明澈光亮:“自然是有的,我爹管人家事兒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我也險些死了,怎麼可能不怨?但如今事過境遷,塵歸塵土歸土,當年一手幹下這事的元兇幫兇們都死的差不多了,計較那些做什麼。”江暮雨的
角勾起一道極淺的弧度:“你的
子,我還以為你會……”
“會怎樣?”白珒呲牙笑道,“把他們從墳坑裡挖出來鞭屍啊?”江暮雨:“……”
“哈哈哈哈。”白珒再次笑成了一條傻狗,躺在上左右打滾兒。
這傻了吧唧的模樣被江暮雨看在眼裡,莫名其妙的也覺得有些可樂,他如煙的羽睫輕顫,眸中淌出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和微光,
邊溢出淡淡的淺笑,宛如一朵綻放在天泉池水上的荷花。
白珒心頭驟顫,一瞬間的目瞪口呆,一剎那的驚喜若狂,他情不自的握上江暮雨放置
間的手腕,不經大腦思考的徑直說道:“師兄笑起來真好看,你比以前開朗多了。”江暮雨有些惶恐的低下眼簾:“有何不同?”笑是會傳染的,往往不由自主的就會跟著快樂起來。
白珒凝視著他,一邊想一邊說:“至少你對我親和多了,還記得嗎?咱倆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在雲夢都的月坊,你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了。”江暮雨平淡的面
一凝,這點微乎其微的不自然,立即被白珒收入眼底,他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問:“怎麼了師兄?”江暮雨
上白珒明亮的眸光,說:“初識,並非在
月坊,亦非雲夢都。”
“什麼?”白珒嚇了一跳,整個人猛坐起來,低頭看著江暮雨,“那是在哪兒?咱們之前見過嗎?”
“在姑蘇城外。”江暮雨撐著身子坐起,避開白珒灼灼的視線,不以為然的說道,“杭州通往姑蘇的官道上,那是我第一次見你,你可能不記得了。”白珒瞪目結舌,他難以置信的回想那段他以為無關緊要,曾經想起又覺得有些遺憾的年少往事,他瞪大眼睛看著江暮雨,一筆一劃的描繪江暮雨的五官,和記憶中那個風雪中瑟瑟發抖的小孩結合在一起,腦中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