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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雨真有點擔心白珒殺人,還是殺的凡人。
白珒回頭看向江暮雨,憤怒的妖獸出一絲惶恐和無措:“師兄……我就扎一小下。”
“……”江暮雨道:“你放開他。”白珒雖然心裡不甘,但對江暮雨的話向來絕對服從,只好鬆手退到一旁。
自己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多半都被白珒聽了去,江暮雨有點心累,他竟沒發現自己被白珒跟蹤了。
一聲不吭的跟蹤掌門,做樑上君子,真是越來越放肆。
叔父癱在地上,他的身體萎縮在陰暗溼的角落,聲音低沉沙啞,好像生鏽了的鐵皮:“我,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到心中無怨,你是我親哥哥的骨
,我本該好好對你,可你……終究只是我的侄子,不是我的兒子,我想好好照顧你,可我的夫人她……”
“她是你老母?”白珒在旁不屑道,“她叫你死你就立馬去死?”
“你不懂。”叔父著眼淚道,“我跟大哥分家之後,做生意失敗,賠了個底掉,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什麼都不要,甚至推辭了有錢公子哥的聘禮,她願意跟我成親,跟我過苦
子,我既喜愛她又珍惜她,成親後的
子對她百依百順,她要什麼我都盡全力去滿足她,她說什麼我都聽,漸漸地,我就習慣了。我好不容易娶上的老婆,若我不順從她,她就要跟我鬧,吵的不得安生,我能怎麼辦……”白珒真佩服的神魂顛倒,他上前抄起天竹,抓來叔父的左手,從手背上狠狠一紮貫穿。
叔父的慘叫聲淹沒在白珒的“靜音咒”裡,他隨後向江暮雨解釋道:“師兄,我不扎這一下不痛快。”叔父的臉憋成了醬紫,靜音咒收回,他疼的喊不出來,躺在地上抱著血
不止的左手渾身哆嗦。
白珒想了想,覺得還不滿意,走過去抓住叔父的右手,又在他右手掌心穿了個,說道:“便宜你了,就是這兩隻爪子拽著我師兄,不讓我師兄離開的對不對?若不是你當幫兇,你家老孃們兒能傷得了我師兄麼!”江暮雨有些累了,他偶然見到這位在花滿樓做工的叔父,窮苦落魄,因為長年累月的出苦力落下一身病,他也只是多年未見,好奇叔父的遭遇前來打聲招呼,不過,就聽叔父多年來對他的看法,他此番作為真是多餘了。
“玉明,走吧。”江暮雨叫上師弟,轉身要離開。
那疼的幾度暈厥的叔父聲音嘶啞的喊道:“等,等等,別走!”江暮雨駐足,並沒回頭。
“你,你就算恨我,就算恨你嬸母,但是,但是你堂弟是無辜的……”叔父好像一條被斬斷兩節的蚯蚓,吃力的往前拱著,趴著,哭的泣不成聲:“就請你念在我們家給你吃喝,沒讓你落街頭的恩情,救救他吧,算叔父求你了。”江暮雨背對而立,逆光中,他的背影蒼涼而冰冷:“在叔父家四年的恩,我該還的都還了,最後甚至把命都還進去了。你的侄子已死,被你
子親手殺死的,如今的我是扶瑤的掌門,是修仙界中人,再不是俗世中那個秦國公世子了,我跟你再無半點關係,
後也無須再見。”叔父涕泗滂沱:“暮雨,你不能這樣,暮雨……”
“行了。”白珒擋在叔父面前,額頭陰雲密佈:“第一,令郎凡人一個,死了也就死了,他並非修士並非大能,連死後化成鬼的資格都沒有,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第二,你一邊怨恨我師兄,一邊還求我師兄救你兒子,我就問你,要臉不!?”叔父肝腸寸斷,涕淚橫。
白珒道:“你自生自滅吧!”白珒看向江暮雨之時,發現他早先一步走了,白珒忙追上去,在通往客棧的長街上找到了人。
遠遠走著,白珒卻有點不敢上前搭話,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是先針對跟蹤一事向掌門師兄道歉?還是就著叔叔嬸嬸的事安江暮雨幾句?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江暮雨心臟處的刀傷是這麼來的。
被自己的嬸母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叔叔為幫兇。
他因為家中衰敗,不得不寄養在叔叔家,寄人籬下的滋味白珒雖然不能同身受,但他深知那其中的辛酸與孤寂,這一點,從江暮雨的
格上就能體現,從江暮雨會洗衣做飯,會各種
活累活上更能體現。
若沒有師父,怕是江暮雨早在十歲那年就死了。
想到這點,白珒既心疼江暮雨,又恨極了對他痛下殺手的叔嬸,一時間生出為江暮雨報仇,將那對凡人千刀萬剮的暴戾之心。
“白玉明。”前方的江暮雨突然停住。
白珒楞了一下,那些將他腦子堵得滿滿當當的思緒瞬間散開:“師兄?”江暮雨:“你在想什麼?”白珒緊忙搖頭,跟上幾步,站在江暮雨身邊:“沒想什麼。”江暮雨眸清淡,目光卻比空中月
還要澄澈幾分:“你千萬別做出殺傷凡人的事,恃強凌弱也是本門戒律。”白珒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會被江暮雨猜中:“這戒律我咋沒聽說?”江暮雨面無表情道:“被師父荒廢了。”白珒想笑,可是笑不出來,他悶頭和江暮雨往前走,見江暮雨許久未說話,他想了一想,針對自己的跟蹤作出解釋說:“身為師弟,自然格外關注掌門師兄的衣食起居,我見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心裡擔憂得很,所以悄悄跟著你,看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