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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念出二字後讚賞的笑容,記得他那句“你的字真好看”
…
…而那將這方手帕收入懷中的情景,張小凡如今依舊曆歷在目。
當年他剛被下放到此處時,也曾甚為不解。眾仙皆雲張小凡弒仙罪大惡極,罪不可恕,他已經做好了被削仙骨、毀元神的準備。卻不想連公開審訊都未曾,他便被打包送到了南山腳下。
張小凡一臉茫地坐在塌前看自家師孃帶著小童忙前忙後為他打點佈置,從室徒四壁的牢房出來不久,他似乎仍未回神,頗有些恍如隔世之
。直到一切都已安頓完畢,窗外早已暮
靄靄。洛荷將小童打發出門,轉身點亮油燈,一室昏暗被柔和的燭光驅散,師孃的臉在搖曳的光線中模糊不清。
張小凡聽到一聲呼喚,動了動僵直的指尖,回神道:“師孃……”
“今後的子要辛苦你一個人過了,”洛荷執起張小凡的手,頓覺冰涼,便為他捂了又捂:“我與你師父每月初一十五都會來看你,你在這裡好好休養,過個三百年便能回家了。”屋內光線依舊明滅不定,張小凡的臉看在洛荷眼中同樣有些模糊不清。她伸手為他理了理並沒有太凌亂的鬢髮,捧著愛徒了臉看了又看,最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張小凡心中五味雜陳,卻不知是因為太過疲憊還是其他原因,臉上依舊一派平靜。
送走了師孃,他才開始慢慢轉動著僵硬的脖頸,打量起面前的小屋來——接下來的三百年,他將要在這間小屋裡抄經修行。行動範圍不可越過小屋方圓百步,除了初一十五師父師孃會來探望,他不能與任何其他的人見面。
——那驚羽呢?
張小凡一愣,這才發現從宣判到現在,他竟未見過驚羽哪怕一面。青雲仙君法力高強,是不是能施個術法便能瞞過天下,偷偷踏入這小小草房與他讀書笑鬧?
然而再次得到驚羽的消息,卻是在半月後。那人把所有的念想全部承載到一張薄薄的紙上。
張清玄從懷中掏出信封遞到張小凡面前,輕聲道:“你的信。”張小凡這段子以來不喜不悲,不怨不怒,連為何只是被
足而不是更重的刑罰都不曾問過一句,頗有些要得道出塵的模樣。張清玄心中
慨卻也不多說。
而那青雲仙君恢復了沒有張小凡的生活,每天下朝回到聽風閣,便把自己鎖進書房,臨下的字帖謄抄的經書都可把他那不小的書櫃個滿滿當當。張清玄偶爾上門去看他,布了茶卻不見他再讓人去做那些
緻可口的糕點,有次問了,那青年愣了愣,嘴角扯開一抹苦笑,臉龐依舊清雋俊朗,只是出口的話語略帶嘶啞——“本座是仙又不是人,為何要去貪那凡人的口腹之快。”張清玄聞言頓覺心酸,這仙風道骨又何嘗不是超脫得正合了青雲仙君的名號,但看他清冷絕塵的模樣,終究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待師父離開後,張小凡才磨磨蹭蹭地打開了信封,展開信紙,抬頭兩字的筆跡頗有幾分他的神韻,那總是寫不好的“橫折勾”依舊稍稍向右上傾斜。他動了動嘴角,似乎是在笑。
那之後,每逢初一他便會從師父手中收到來自驚羽的信件。十五師父再來時便把回信裝好,再託張清玄為他回信。
師父偶爾會喝著茶調侃,道:“為師居然淪落成為兩個小鬼頭送信的境地,不可謂不慘。”痛心疾首的姿態讓張小凡笑個不停。張清玄是唯一能同時接觸到張小凡驚羽的人,也是唯一從旁目睹兩人自從互通書信後,曾經乾涸到毫無生氣的靈魂似乎重新得到澆灌,逐漸恢復得健康而活力充沛。
“小凡:展信佳——”驚羽的每封信都是這麼開頭,張小凡指尖拂過氤氳的墨漬,笑著往下讀。
這般單憑信件往來的子一眨眼便過去了百餘年,張小凡仔細數著
子。他幾乎每
都有那麼幾個瞬間會想象,他與驚羽無需再通過一紙等待半月的信箋,再次面對面互訴衷腸時,會是怎樣一個畫面。
他有很多話要跟驚羽當面說。他想告訴他自己想念陳媽媽的綠豆糕,想念聽風閣小院裡葡萄架下的躺椅;他還要督促驚羽寫完那些他沒臨完的字帖,還要帶他練習那個總寫不好的“橫折勾”
…
…張小凡把這些念想一一記在紙上,讓張清玄幫他送過去。他的心裡想著,等見面以後一定要親口跟驚羽再說一遍。
而未曾寫在信箋之上的還有當年那個未被正名的吻和他還未來得及回應的不負之約。
張小凡以為這樣的子只要熬過三百年,便能苦盡甘來。他總能等到跟驚羽互表心意那一天。
卻不想被足兩百年後一個盛夏的雨天,蒼穹一聲驚雷,震得大地狠狠抖了三抖。一場不期而至的分離落在張小凡面前。
那也是七月初七。驚羽如往常一般,下了朝便帶著小童回聽風閣去。下山路上
來一群喜鵲,身軀雖小,聚在一起飛得卻很快。呼啦一下便從眼前劃過,撲扇著翅膀便消失在雲層深處。
驚羽重新邁開腳步,身側的小童卻目瞪口呆地依舊仰視著那群喜鵲消失的盡頭。青雲仙君搖頭笑道:“今七夕,那是去為牛郎織女架橋的喜鵲罷。”小童自知失態,輕聲應了句:“是。”便垂頭跟著驚羽的腳步往前走,不再言語。
午後端坐房內,驚羽執起筆試圖專注練字,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不知是被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