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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做學徒的孝敬銀子都搶了去;在外頭畏首畏尾,兒子讓人辱罵是個野種壞胚子也不管不顧。
卿小哥一時沉浸在了那些稀碎的往事裡,他把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去掰開了碎了展現在燕璣的面前。這不是為了博得他的同情,他只是想要讓眼前的這個人知道,生活有低谷,但是低谷總有一天會被人給闖過去——只要你一直在走,總有一天會豁然開朗。
沒有人注意到燕璣越來越蒼白的臉,他甚至在卿尚德講到自己那個地地道道的垃圾父親戲劇
地死了的時候,直接因為攥得過於用力,將身旁的野草連泥帶土地拔了出來。
“是不是很可笑?”卿小哥的目光清澈見底,“我的父親因為當街毆打了我的母親搶她給我買藥的活命錢而被人活活打死了,他不死,死得也許就是我。然而,我卻不得不仇恨那個打死我父親的人,因為他一死,我們家就算是沒有‘頂樑柱’的了。這樣的家在燕城,哪裡活得下去?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提醒著我不要忘記這種‘殺父之仇’,要我將來有出息了好好‘一雪前恥’。可是我……”燕璣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望著卿小哥的眼睛,眼角的那一顆小白痣黯淡無光。
他眨了眨眼,剛想開口就被人拍了肩膀——“燕小十三爺?”聽到背後的這個聲音,燕璣驚詫地回頭,甫一跟那個拍了自己肩膀的陌生人代清楚了身份,接著就被
了一封信。
卿尚德就這麼看著他不動聲地讀完信後說自己去結賬,然後就一直都沒有回來。
他分明地記得給燕璣遞信的那個人手裡有繭子,那是玩武留下的武繭子,跟郵局裡的那種文繭子並不一樣。
他們這樣的人都心眼兒多,心眼兒不多的本就不可能來搞這個,他恩師在選中他來搞地下之前,已經送了他的好幾個師兄師姐們去了西北。
還有幾個一塊兒沒被送走的師兄師姐,這會兒應該沒剩下幾個活著的了。
所以,他能夠看出來給燕十三送信的人有問題。
可是他都能看出來的問題,燕十三什麼大風大沒見過?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燕璣是自願順著對方的意跟對方悄無聲息地離開的。
黃昏向晚,斜斜的夕陽餘暉落在了老城牆上,瘦骨嶙峋的老貓懶懶散散地在破碎的磚石裡穿行兩圈,尋了箇中意的地兒不疾不徐地趴服下來,鬆了鬆骨頭,一聲不吭。
卿小哥走出小店,身邊擦肩而過無數面目模糊的人。
喧囂在他的耳畔,他的心裡卻只能夠聽到一個聲音。
堅定而又堅決地在唸白——【“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回他,無論他在哪裡,無論需要多久。”】……
“走!”
“你快走!”夜掩蓋下的不夜灘是妖嬈嫵媚的,它有著彩虹般的顏
,寶石般的靚麗,還有最深最深的深入骨髓的——放縱自由的氣息。
“卿卿……你……你不要來了,我……我……我姐姐已經把我給賣到這樓裡來了,你……你斷了念想吧……斷了吧……我不值得你這樣愛……卿卿——”能夠面不改、鎮定自若地說出這番鬼話的人,除了燕十三爺以外不做他想。
只見燕璣一身青衣水袖,臉上是卸了一半留著眼線的濃妝,頭頂著半散開的點翠琥珀與瑪瑙金絲的寶飾髮髻,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個活脫脫的戲子了。
他斜倚在小樓之上,雕樑畫棟裡浸透了滿城風雨,冉冉水袖垂落闌干,偶爾有一陣風過,飄飄仙。手邊一罈南湖來的溫黃,紅豔豔的紙封細泥,土裡土氣得與這座摩登之城並不相符合。
獨立樓下的卿尚德一身大風衣脖子裡圍著暗紅的長巾,頭上一頂寬簷的黑帽子,帽子的邊緣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高
的鼻樑、冷峻的下巴。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樂。
燕璣挑了挑剃過重畫的煙柳之眉,朱微啟,神
間竟然帶上了點小女兒家痴嗔的情狀。
“我是燕十三爺啊,我想做什麼,好像跟你沒有關係?”話音未落,他一把提起手邊的溫黃罈子,揭開紅蓋頭,仰頭灌了一大口,晶瑩剔透的琥珀酒
順著豔
的嘴角橫溢而出,滑過有著稜角的下巴,落入潔白的內襟之中。
卿尚德忍不住抬起頭,道:“你——”燕璣一把拋下酒罈子,任它落在樓底下的角落裡,“哐當”一聲摔成碎片。
他站了起來,挽手收了收水袖,朗聲道:“卿卿,我姐姐說過,要是我在三十歲之前還找不到那個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她就會動手強迫我回家成親替我家延續香火。”卿尚德愣了一下,道:“那跟你來這裡唱戲有什麼關係?”燕璣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道:“你覺得什麼人可以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做個戲子,找個男人,這不是名正言順的嗎?”卿尚德定定地看著樓臺之上冷豔的青衣,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卿卿……我是不是什麼樣的人,跟你怎麼想的,其實沒有任何關係。”燕璣微微勾起角,潤澤的水光瀲灩閃過。
“對了,我明兒個有一臺戲,唱幾摺子花亭,你有興趣的話,不如來瞧瞧?”不遠處就是人煙嘈雜的戲臺子,火光、燈光、小食的煙火彷彿有生命一樣地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