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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這件事我是問過你的呀,畫也是你說要自己拿走的呀。”走廊上颳著寒風,從領口鑽進身子裡,凍得人脊背發涼。

“冷清,我沒有……”簡橋跟在他身後,話說到一半,就被出聲打斷了。

“不用解釋什麼,我又不怪你,”冷清轉過身來看著他,笑了笑,“以後還有機會的。對了,看到你的作品被大家喜歡,我很為你高興,真的。”冷清回身朝外走,簡橋站在他身後,拼命跑,但是怎麼也追不上。冷清就像一縷青煙,虛幻得捉摸不住。

“冷清!”他喊了一聲,但是沒有聽見聲音,冷清也沒有回頭。

靜謐的夜裡響起了急促的呼聲,簡橋的手指死死攥著被單,細細密密的汗珠爬了滿臉。

“你說是我拿錯了,有人會相信麼?”齊子瑞狡黠地笑了起來,“恐怕有一天,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了吧?”不是……不是的……

“你不覺得自己一直在幹這樣的事情麼?你走的何止是冷清,十幾年前的事情,你不可能忘得一乾二淨了吧?”不是……不是我……

焦灼的喊聲響徹整片山崗,從光到黃昏餘暉後的哭泣。

破敗的街角籠罩著灰雲,他坐在牆邊,嚐到嘴角濃郁的血腥味。

“……明月!”簡橋低喊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昏暗。

他大口呼著,宿舍裡很安靜,沒有其它聲響,他的聲音在腦海的記憶中孤零零地飄蕩。其他幾個人的呼聲依舊平穩,夜晚依舊深沉。

簡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凌晨兩點三十七分,他把手機扔在枕邊,望著昏黑的頂,出了神。

顧老爺子離開了,畫舟堂空空蕩蕩。澆花遛狗掃庭院之類的瑣碎事情,就都堆給了顧鬱來做。每天早晨被兩隻狗的爪撲騰得躺在上懷疑人生,放學回來坐在隔壁素潭院子裡看著四隻狗打鬧等待開飯,深夜睡到一半突然想起忘了澆花還得爬起來拿著水壺垂頭耷手地讓每一盆花都雨均霑。

十一月到來,天氣越來越冷了,顧鬱鑽進衣櫃裡,翻出了幾件外套。剛扯出來,就聽見一聲響。

他低頭去看,才發現在地上躺著一個相框,裡頭是一家三口在雪山堆雪人的照片。

顧鬱把手裡的衣服扔在上,蹲下來,拿起了相框。

這兩個大人笑得多開心啊,縱然臉頰鼻尖被凍得通紅,也沒有一絲不快。那些他們攜手並肩相看兩不厭的子,終究成了過往。

顧鬱生他們的氣,氣他們怎麼可以就這樣乾脆利落地一刀兩斷,氣他們怎麼可以丟下他放任不管,一走就是十幾年。

顧爸顧媽常常忘記,就連顧鬱也會忽略,他們曾經那樣相愛過,曾立下山盟海誓,曾舉案齊眉心照不宣,曾在最窮愁潦倒的子裡,將彼此擁抱得最緊。

他的指尖拂過照片上每一個人的臉,年輕的、稚的臉龐。

他不敢說自己有多想念和期待那樣的時光,他不敢奢求一切可以重新來過,他只是在一些難以入眠的夜裡,偶爾有一點懷念。

顧爸顧媽是不是也已經忘記,他曾經是個多麼快樂幸福、跌倒了不會哭、連壞脾氣都沒有的可愛的小孩。

顧鬱起身,拉開衣櫃裡最底層的屜,把相框扔了進去。

繼上回的急眼事件之後,這段時間簡橋和冷清幾乎沒說過話,反正顧鬱是沒看見他們兩個說過。他們常常來畫舟堂,關上門躲在畫室裡,你上午來,我下午來,你下午來,我晚上來,你躲我,我也躲你,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你氣我,老子也氣死你。

顧鬱一不小心睡過,起比平時遲了半小時,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已經有點兒趕不及了。正好出門的時候聽見白深和路潯送然然上學,顧鬱就順便蹭了個車。

白醫生開車向來很穩,他握著方向盤,順手打開了音樂,車裡播放著一首樂隊的音樂,聽上去有點兒年代了。

“這歌……”顧鬱品味了一番,還沒說出口,就被路潯打斷了。

“白老師,換一首。”路潯從後座探出了一個腦袋,模樣有些不安。

白深搖頭:“不。”

“這歌……”顧鬱重新說起,“叫什麼名字?”

“沒什……”路潯立即接了話,卻被白深一口氣說了出來。

“《愛情的模樣》。”白深回答道。

“哦哦,”顧鬱點點頭,“講愛情的啊,又來到了我一無所知的領域。”路潯不說話了,默然退回去,靠在後座上,抱著然然的小書包,轉頭看窗外。

等到顧鬱下車往學校門口跑去,路潯又趴在座位上探出了腦袋:“白老師,你不該告訴他的。”

“為什麼不該?”白深反問他道。

路潯扭扭捏捏地開口:“萬一他知道了……”車開到十字路口停了下來,紅燈倒數到了第69秒。白深鬆開方向盤,回頭在他的嘴上輕輕吻了一下:“知道就知道了,如果非要全世界都知道,我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也不在意。”路潯摸了摸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白深一直比他勇敢,雖然他們都曾經歷過那些血雨腥風命懸一線的子,雖然他可以豁出命面對每一個敵人,但在生活中,白深比他勇敢得多。

“如果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是全世界都反對呢?”路潯問。

“你反對嗎?”白深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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